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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軍團,您還真是指揮若定呢,不枉大人對你的信任,到底是英才啊。”待眾將出去後,一把陰柔的聲音忽然在夏侯駿捷身後隔斷的屏風後響起。


    “景軒公說笑了,這次諸葛兄弟派你來,起的是監軍之職,所以兄弟我若有處置不當的地方,還請景軒公指教一二。”夏侯駿捷笑著對屏風後轉出的男子道。


    “指教不敢當,不過曹大人和關大人的意思想必軍團大人也知曉:要打,但別打進燕北;而大人的意思卻是要打,狠狠的打,最好能順路將那雷東風的人馬也收了來。卻不知道夏侯軍團想遵從那個哦,莫不是正房偏房都想要,做那夜夜一起飛風流士?”景軒亦笑道,言語有些粗魯,麵色卻是凜然。


    “諸葛兄弟已經有交代了,這個景軒公是知道的,就不用我多言了吧。”夏侯駿捷把皮球踢了迴去。


    “我隻是提醒大帥。”景軒公又.笑了,聲音卻柔和了許多,見帳外已經無人,悄然而去。


    夏侯駿捷望著眼前那張敷著脂.粉,有若女兒家的臉龐,絲毫不露輕視之色,而是麵露微笑,拱手相送,心下更是謹慎無比。


    不是夏侯駿捷謹小慎微,而是.了解這景軒公的人,都清楚他並不像表麵那般可笑,甚至對其都有幾分歎服。


    這景軒本姓薛名蘭,字景軒。母親是勾欄院內的一.個清官人,從小生長在青樓內,充當小廝,後來又混至*公。直到15歲那年遇到貴人,巧合下救了那大人物一命,那大人物因見這少年麵容清秀無匹,為人機巧玲瓏、善於察言觀色,一時興起,送其入帝都的官學修習。


    哪想到,這薛景軒頗有念書的才能,幾年裏就成為.學院最好的學生之一,畢業後又憑能力考上了帝國的公務人員,隨後被那大人物秘密送進某個部門鍛煉了幾年,接著,就成為了帝國吏政司監察司的一員。


    初始,薛景軒因為出身卑微,受盡同窗、同僚的譏.諷排擠,但他為人通透,當麵從不惱怒多言,任何辱罵都一笑而過。事後的報複卻有若雷霆一般,往往將異己打擊得再無翻身可能。加上那個大人物也有意秘密提攜他,慢慢的再無人敢小覷薛景軒,不出幾年,在帝都混的風生水起,而且因為薛蘭自己比較忌諱當年那段經曆,所以更願意別人叫他薛景軒,十幾年之後,這薛景軒也算是帝都內一個風雲人物,而眾人無論內心感想如何,起碼在表麵上都恭敬的稱他一聲景軒公。


    這薛景軒頗好.帝都權貴圈中盛行的男妝風儀,十分注重自己的相貌,擦脂抹粉,身穿白衣直綴,不過卻沒人因此敢戲耍他,畢竟在帝都、甚至帝國很多世家高層,這都是體現所謂品位的代表(嘿嘿,不是公公哦,想歪了的去麵壁)。


    而且薛景軒並不是那種隻知道攀附權貴卻不學無術的草包,甚至頗有辯才。


    薛景軒初進帝國吏政司任職那一年,帝國屬國東倭使者來朝,在國民議會演講。


    那使者其實是東倭的儒學大師,學識豐富,在帝國也素有文名。


    來也奇怪,帝國自太祖起抑製儒佛兩家,佛儒日益式微,至少在官方上比不過法道兩家。


    但卻在東倭興盛發達,不但每年所謂的招賢都要先考校儒學,如今東倭朝堂,很多臣子更都是精通儒學的大師。


    也正因為如此,那使者在國民議會上以儒家之精髓演講,當庭的漢家飽學之士以法、道兩家之學應戰,卻辯之不過敗北。


    本來滿堂漢人,皆有些看不起這使者,言語上也有些唐突,此刻被這學者打壓得卻是百口不如一嘴,憤懣異常。


    也許是開始漢家官僚的輕視讓這東倭使者有些受傷,此刻抓住機會,更是大肆叫囂。偏生帝國文戰講究一個理字,你道理上說不過人家,也隻有空忍其辱。


    那東倭使者更當場口出狂言:我常聞君子訥於言而敏於行,如今帝國不尊儒術,不但諸君言語無德,就連舉止也是無措,如此訥於言更愚於行,與村夫何異?故帝國朝堂已全無上邦之威,莫若將儒學定為東倭的國學,以後盡歸東倭所有。


    俗話說的好,養出的兒女千般醜,也有自己父母疼。這東倭之心表麵上是為學術而爭,實則是用此試探帝國口風,今日我拿走你的文化,明日我就能侵占你的國土。


    那日,這薛景軒恰好去國民議會公幹,在台下聞聽此言,勃然大怒,身上那股子江湖習氣爆發,不顧他人阻攔,直接跳上國民議會的講台,一把拽住那使者的衣領,尖聲道:“君子訥於言而敏於行,上邦之學,浩瀚無垠,區區儒不能治國,二不能整軍,隻擅誇誇其談;今日,你要我儒學,我可以給,隻要你東倭敢接,那麽下一刻我天朝大軍隨後即到,既然你文屬我大漢宗脈,思想歸我大漢一統,那你的小小島國也就順理成章為我大漢所有!此為訥於言敏於行,爾等可知否?”


    等薛景軒將手放開之時,那使者已經憋得麵如豬肝,麵對這等豪言壯語,任他心中有千般儒學經典,也無法辯駁,用薛景軒日後之言:“我上邦自有威儀,偏生卻自降身份與其辯論,與其這等無聊,莫若以上邦之雷霆,取東倭之全境,看他娘的還有什麽調調!”


    自那一日起,卻再無人敢輕視一身白衣直綴,麵敷脂粉的薛蘭薛景軒。


    不過,夏侯駿捷眼中的薛景軒卻並不那麽急性妄為,而是極端謹慎、不言不語間,窺探著一切。而且他身份特殊,是諸葛庭親自派來的代表,更代表了那大人的意思,弄得夏侯駿捷整日小心翼翼,生怕被他抓住什麽把柄。


    至少目前這個薛監軍還算做的不錯,從不參與軍事上的討論,隻是在軍事會議的時候悄悄躲在屏風後聆聽。


    而夏侯駿捷即便用腳趾頭去想,也能猜到自己在軍中的一言一行皆在薛景軒的監控內。而且,奔雷軍內,觀望自己肯定不止這一人,薛景軒不過是明麵上的一眼,暗中無數的眼睛睜緊盯自己。而那些言行,不出三日,定能擺在軍部、國民議會和元首三家的案頭上。


    但如履薄冰,膽戰心驚這說的都不是夏侯駿捷,夏侯駿捷也不是那種任人擺布的性格,否則當日他也就不會斷然拒絕國民議會議長曹乾龍的拉攏。


    如今,這道出征的命令雖是三方同意;在本質上,三方分卻還有分歧,夏侯駿捷能做的就是平衡,而他這個平衡點上的棋子,卻並不那麽甘心為人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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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紀元年4月12日夜,帝國中南行省嵩山天斜穀。


    天斜穀本無名,蓋因這山穀成東南向西北的走向,而山穀入口處的山峰多有傾斜之狀,抬頭看去,青天成一斜線,險峻無比,後山穀為太上道觀道首許還宗采藥時發現,偶入後甚喜此地幽靜廣闊,遂命名為天斜穀,並不斷引親信弟子入內修葺。


    等到西方聯軍入駐中南行省之時,何塞派人勸說許還宗出山,許還宗雖然拒絕,卻也知道自己拒絕何塞相邀,即便何塞不怒,那所謂的神聖教廷也會心有芥蒂。索性連夜帶道眾秘密搬進了這天斜穀內,而道觀卻隻留幾個老成的道士看守。


    哪想到,幾日後,西方聯軍還是派人焚毀了道觀,殺了看守道觀的道士。


    這也才引出許還宗一怒之下,出山襄助雷東風破敵的緣由之一。


    此時,許還宗帶領雷東風一行,攀山越嶺,行走了三四個時辰,翻越了不知道幾個山頭。穿越了數條溪流,終於在月上中天的時候,抵達了天斜穀。


    這天斜穀穀口狹小,進去後卻霍然開朗,方圓足有數十裏,此刻燈火點點,竹林輕搖,在光輝的銀月照耀下,有若世外桃園一般。


    而且穀內房屋不下數百間,加上空地可搭建營帳,容納三、四千的太上道觀道眾極其家眷,再加上雷東風和老道林清平匯合後的一千五百多漢兵騎兵,卻是綽綽有餘。


    至於那些反抗軍的幾千青壯則早在獅頭嶺就和他們分別,轉道迴孟州府了。


    臨別前,雷東風還贈送給了這些反抗軍士兵大批剛剛得到的軍械、盔甲,並讓他們一定要保存好自己的實力,等待漢兵反攻,好能出力。


    此刻,天斜穀的山穀入口處已經被漢兵嚴密控製起來,盡管接連征戰,身體疲乏,但卻依然按照軍規進行了明暗哨的布置。這就是狂瀾軍長期訓練和征戰下養成的素質。


    許還宗看後,更是頻頻點頭,心下對雷東風的期待更高了幾分,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鬆懈下來,比如自己帶去的那些道眾,就已經各自迴到屋子,蒙頭休息去了,而雷東風的手下還能做到這一點,素質可見一斑。


    “雷軍團,各位將軍,這邊請!”老道領著雷東風和一幹軍官走向山穀中央。


    山穀內早已經建立起了各種房屋,在穀口看去就不下數百間,此刻走進更是連接成片。看來這許還宗也是早有準備,如果隻是在西方聯軍殺入中南行省後才開始建設,斷然不會如此規整有序。


    許還宗將眾人讚賞的表情看在眼裏,臉上也浮現出笑容,顯得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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