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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山餘脈,獅頭嶺,山色青青,春花爛漫。若在平日裏,這嵩山餘脈絕少不了文人墨客,踏青吟詩的景象,更不缺才子佳人,結伴山林的浪漫故事。


    但此刻,這樣晴朗的春日裏,一支肅殺的軍隊正緩慢的行進於山道之上。當先的是一隊身穿輕甲,斜跨弓箭,手執彎刀的騎兵,正是原帝國蒙北行省的鮮卑蒙北軍的第三騎兵師團、現鮮卑光複軍第三騎兵師團。


    此次阿爾斯親自率兵出征,卻讓這鮮卑的叛軍做了先鋒,充當偵騎,任務就是一旦發現漢兵蹤跡,立刻上前撕殺,死死咬住漢軍,等待大軍上來剿滅。


    鮮卑,這個與整個漢帝國在千年前鏖戰了數十年,卻始終不曾被消滅,最後在慕容一族的帶領下,選擇歸順的草原之狼。曆經這千年的發展,也許少了幾分祖先那種百人成騎,就能笑傲草原的血悍,但那份對弓馬的嫻熟卻始終不曾丟下。


    盡管現在的鮮卑族群已經擴大成近百萬的大族,但其中大多數人的身上已經流淌著或多或少的漢家血脈。


    至少,在相貌上,這五千人的.鮮卑輕騎,與那漢兵並無二致。


    可如今,這所謂的鮮卑光複軍,卻.在自己的帽子上帶上了代表“新生”的狼毫。本是同宗,相煎何急?


    五千人,整整一個騎兵師團,分.成兩段,三列,當頭的是五百餘人的先鋒,後邊就是四千餘人的中軍,隨後跟著阿爾斯親率的福爾斯王國的高盧親兵團,以及乘坐馬車而來的條頓公國的重裝步兵,最後則是五千是海藍王國的輕裝步兵壓陣。


    率領蒙北軍第三騎兵師的師團長,是原帝國蒙北.軍團副軍團長,現在的鮮卑光複軍軍團長段海德最小的弟――段義臣,同時他也是光複軍第二軍團的副軍團長,負責鮮卑光複軍在中南的具體軍務。


    段海德隻所以將自己的親弟弟留在了中南行省方麵是因為這段義臣精通兵法,是鮮卑中智勇雙全的代表,更是為了補償在潼關之戰中,鮮卑青甘軍獨孤浩雲倒戈一擊、投誠漢軍帶來的負麵影響,也是為了安撫聯軍高層,尤其是教廷那邊對他的不滿。


    而段義臣在阿爾斯的手下,也是盡心盡力,十分.配合阿爾斯的命令。此次出征,更主動要求做前鋒,正好遂了阿爾斯的意願。


    “師團,潼關一戰,.我軍顏麵盡失,如果我遇到獨孤浩雲那狗崽子,一定將他生擒到段大帥麵前,您說那小子會跟隨雷東風出戰麽?”前鋒中,“鮮卑光複軍”第三師團的副師團長拓跋宏川對師團長段義臣耳語道。


    這拓跋宏川身高一米八左右,生的一副天生的紅臉膛,粗眉大眼,武功出眾,性格粗魯卻對段氏一族忠心耿耿,尤其欽佩段義臣,段義臣也將他視作兄弟。


    本來以段義臣的軍銜,稱之為軍團也不為過,但自從駐守龍陽後,段義臣嚴令手下必須稱其為師團。故而拓跋宏川雖不情願,卻也隻好稱他為師團。


    “宏川,你道那獨孤浩雲是傻子麽?他現在若積極要求出戰,任誰都要懷疑他要趁機出逃自立,怕是那雷東風就第一個不信任於他,將他斬了,我若是他就老實呆著,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索性就主動交出兵權,否則將來定被人猜疑!獨孤氏也算是我鮮卑的大族,那小子本來還有望接任下一任族長之位,現他這一步卻是走錯,不但被人譏諷為反複無常之輩,自己手下那點嫡係恐怕也早被漢兵瓜分了。”段義臣語氣溫和,不像在談一個剛剛背叛了他大哥段海德的人,一直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這個年不過三十歲,相貌俊秀有如文弱書生的青年,帶著幾分異樣蒼白的臉上沒有鮮卑人常留的胡須虯髯,而是刮得如那冬日的雪地般,散著清冷的顏色,配上那一雙黝黑晶亮的眼睛,自有一股懾人的神采。


    “如鷹如狼,不怒自威,段家四子,義臣為先。”這是當年帝國蒙北行省蒙北軍團軍團長慕容氏族族長慕容城對段義臣的評價。


    而多年後,段義臣卻也用自己的行為一步步印證了慕容城的評價。


    此刻,聞得段義臣的一番解釋,拓跋宏川一雙牛大的眼睛裏更閃出幾分崇拜,由衷道:“想那獨孤浩雲仗著自己一族兵強馬壯,向來不把我等放在眼裏,大帥當日拉他共謀大事,他還扭扭捏捏,提了好多條件,想他不過也是一個師團,他們的軍團長獨孤郤都不成說什麽。而這次,他又反投漢軍,段大帥一定饒不了他們一族,等大鮮卑帝國一旦建立,他們獨孤家有過這樣的汙點,再想與大帥爭權就難上加難了。”


    “嗬嗬,宏川,你能看到這一步也是不錯。不過,起起落落本就是世間本相真諦,人活百年,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宏川,從蒙北到青甘,從川陝到中南,咱這也算走出了草原、馬踏中原了吧。”段義臣沒有迴答拓跋宏川的話,而是自顧的說著。


    “呃……”拓跋宏川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今年不過二十七歲的大哥,自從認識他起,他就一直是這種模樣,從不見他有過草原男兒的粗豪,反而有幾分漢人的細膩。


    但在草原上卻從沒人敢輕視這個有著高貴血脈,在帝都江山求學過的男子,就如他那不凡的名號一般――阿古施畢亞(古突厥語:月夜之狼)。


    段義臣,一個性格多少有些執拗、矛盾的男子,二十七歲,殺過最無辜的人,砍過最兇悍的馬賊,騎過最烈的馬,這樣一個如鷹驕傲、如狼孤傲的男人,小心的將自己的真心潛藏起來,正慢慢向他人生的轉折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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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師團,前方是一道峽穀,地圖上標名為獅頭嶺,乃前往孟州府必經之地,可否繼續前進。”一個鮮卑偵騎拍馬而至。


    “可有異常?”段義臣問。


    “並無異常。”那偵騎道。


    “山上可曾仔細查看?”段義臣問。


    “幾個兄弟爬上去看了,嶺上並無埋伏。”偵騎迴到。


    “峽穀具體有多長?”段義臣又問。


    “不足四百米,如無耽擱,一分鍾就能通過。”那偵騎想了想,迴到。


    “帶上我的懷表,你們再跑一次,將具體時間記錄下來,然後你直接去阿爾斯大人那裏迴報。”段義臣掏出懷表,遞給那偵騎。


    “是。”偵騎轉身離開。


    “宏川,你先帶著兄弟們在這裏稍駐,我親自去問問阿爾斯大人,看他意見如何。”說完,段義臣直接帶著幾個親衛向後軍的阿爾斯處馳去。


    ~~~~~~


    “這鮮卑的偵騎怎麽又跑迴來了?嗯,好像在計算時間?這鮮卑先鋒的主帥很小心啊。”雷東風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午後一點,即將進入未時。


    此刻山上的漢兵大部分已經後撤至嶺後的隱蔽處,隻有十幾個身披隱藏服的暗哨在監視西方聯軍的動向。


    雷東風剛才見西方聯軍久候不至,便來到獅頭嶺的嶺尾處,看張策他們準備的如何。


    “如果是他,卻也不奇怪,大哥可知段海德留在龍陽的鮮卑軍臨時統領是誰?”張策半蹲在山間的草叢,那些漢兵卻隱藏在後山的半山之上,這也是鮮卑偵騎上山搜索,未見漢兵的原因。


    “聽羅蘭的那個手下說,是段海德的親弟弟,名為段義臣。”雷東風道。


    “大哥真就忘記這段義臣了麽?”張策奇怪道。


    “呃,難道我和他很熟麽?”雷東風的記憶裏實在沒有融和進段義臣這個名字,也許是在融和中失去記憶的那一塊。


    “呃,大哥,看來你是真忘記了。”張策他們也多少了解到,雷東風在龍城監獄裏被荊展一棒子打到過腦袋上,又因為被冤枉關進死牢受了點刺激,所以自然而然為他的失憶找了幾分借口,卻不知道他是穿越而來,真的不知道一些事情。


    雖然此雷東風和彼雷東風的記憶一直在融和中成為一體,但有些一些記憶卻仿佛被抹去了一般,始終迴憶不起,這也讓雷東風對一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很迷惑,至少很多事情是不和常理的,比如這樣一個學院雙驕,怎麽可能從畢業後就一路遇難,淪落至此。


    “嗯,正謀你再提醒提醒我。”雷東風有些汗顏,虛心求教。


    “那大哥可還記得月夜之狼這個外號。”張策又問。


    “月夜之狼,月夜之狼。”一瞬間,雷東風的腦袋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神色凝重。


    仿佛中,腦子裏有一個人對他說:“你去吧,按照你的心去做事,不要懷疑,這是你必須走的道路。”


    然後就是許多支離破碎的場景不斷湧進了大腦。


    “大哥,你怎麽了?”見雷東風臉色不好,張策忙問。


    “沒什麽,我想起來一些事情,這月夜孤狼好像我在某個人那裏聽過。”雷東風皺眉道。


    “不是某個人,卻是我們江山陸軍高等學院的趙院長和我們提起過。”張策道。


    “趙院長?趙輝城前輩?和我們提起的?”雷東風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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