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那把輕便小巧,又鋒利冒著寒光的匕首,衛佚高興一笑,小臉上盡是喜歡。


    “謝謝汝寧,我很喜歡。”


    “嗯,那便好。”


    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魅十二對衛佚笑。有人愣住,以為看到了什麽驚人的大事。


    畢竟魅十二在他們印象裏就是不苟言笑的,現在她對衛佚笑了,隻會讓他們覺得她傻了,被人打傻了。


    謝景軒的目光來迴在衛佚和魅十二稚嫩的臉上轉,不一會,他無聲勾起一抹笑,自以為掌握了什麽信息。


    生辰宴結束後,各家小姐公子迴各家。


    沐陽宸依舊迴東宮,魅十二和沐雲宏依舊迴城南,因此三人不同道。


    沐陽宸和兩人同道分離上車,但他剛坐上馬車不久,就有侍從跟他稟告說看到前麵有人。


    景國質子被人攙扶著,似乎是受了重傷。


    沐陽宸心頭一慌,當下便是讓人停了馬車,迅速下去看他傷勢,並接他上來。


    他是景國的儲君,沐國境內,會有何人傷了他?


    站在暗處,魅十二和沐雲宏眼睜睜看著自家皇兄把人帶走深感疑惑,對視一眼,他們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和自己同樣的情緒。


    沐雲宏淡淡的眉頭皺得死緊,他在拚命迴想起以前的細節,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沐陽宸何時和澹台霖澤接觸過。


    太子皇兄,什麽時候和澹台霖澤的感情這麽好了?


    有著大人的記憶,魅十二和沐雲宏實在想不通他們皇兄為何要對澹台霖澤好?


    難道隻是因為他可憐,在別國為質,太子皇兄才對他多加關注嗎?


    魅十二和沐雲宏關心的問題,澹台霖澤也在關心。


    坐在馬車上等侍從把自己傷腿包紮好後,他凝眸,靜靜注視了沐陽宸許久,仍是沒看出他有何不軌和利用之心。


    淡淡收迴目光,他現在並不想多問什麽。


    遠處高樓,一白衣小公子遠遠遙望巷角裏的青衣男孩祝賀紅衣女孩生辰快樂時,他勾起唇角,諷刺一笑。


    沐國的郡主和皇子,原來也是這等的卑鄙行徑。


    他看到了沐雲宏命令人把澹台霖澤的腿腳打斷,看到了他們以自己的身份欺負人,卻因距離太遠,他聽不到沐雲宏對魅十二所說的話。


    “婉婉,祝你生辰快樂。”


    沐婉婉的生辰,和衛佚的生辰是同一天。


    城南宅院。


    鳳宣一直待在那裏。


    這是她未入宮前,用自己掙來的銀兩買下的,也是沐帝旬那次冒夜前來,問她招上門夫婿的那座院落。


    胸口更加難受,鳳宣即使寫字也難以疏解她心中的結,她吐出一口血,捂著胸口不得已放下手中的筆,看著紙上用朱砂寫上的明晃晃三個大字,她臉上笑得悲涼和哀痛。


    阿旬,我還是沒能放下你啊。


    是啊,我們糾纏了九年,九年的時光足以讓我對你的愛更深刻,同樣也對你的恨更深沉。


    我愛你,可我放不下鳳家的滅門之仇。


    我不是他們的女兒,可我又是鳳家的大小姐。


    為什麽,為什麽命運要給我開這麽大的玩笑,讓我喜歡一個人,也不能喜歡得坦蕩,喜歡得心安理得。


    嘴角的血滴在紙上、地上,可鳳宣心中的痛疼得讓她無法唿吸,她低聲哭泣著,恨自己也恨這命運。


    時間一晃,又半個月過去了,轉眼便到了乞巧節。


    乞巧節,是女子乞求天上的織女給予她們智慧、巧藝,向她求賜美滿姻緣的日子。


    民間到這一日都很熱鬧,很多未出閣的小姐在這一夜聚在一起一較才藝,如月下穿針,連針學並蒂,縈縷作開花等都在考驗小姐們的心靈手巧。


    與此同時,夜晚出行時,很多公子小姐或奴仆提著素馨花燈用來引路照明,若是在湖邊,還能看見素馨花艇。


    傳聞這是為了模仿傳說中的星槎,因此一律采用了尾部翹起的高尾艇。


    夜幕降臨,高尾艇上不僅有素馨精致的花燈,還需要芳蕤用作幄。用無數朵素馨花串成的長流蘇在艇上縱橫垂掛,密集如同屋裏遮掩擋風的帳帷。


    結實的船體上,遍覆著雪白精致的花絡,周沿則是冰玉般的花燈在流光吐麝。


    素馨燈,又加茉莉燈,在乞巧節的夜晚,有這樣一艘華貴豪華的艇入目欣賞,也算是美得心情愉悅了。


    而這一日,乞巧節的皇宮也同樣熱鬧得喜人,雖少了民間的煙火氣息,可這皇宮的精致卻是人上人們所獨享的。


    闔宮宮女娘娘要麽執線穿針,要麽忙於拜織女。沐帝旬是男子,自是不會和女子擺弄針線這些小玩意的。


    今晚的乞巧月亮是不甚圓的,起碼比不上月圓之夜的月亮。


    站在窗前望月,沐帝旬抿緊的唇瓣表達出他此刻並未平靜的心情。


    逢遇佳節,他怎能不念想佳人。阿宣,離開了我,你想必會很開心吧。


    心中黯淡,但撐起這帝王之位的沐帝旬絕不會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他隻身站那,不讓旁人看到他此刻的情緒。


    他心情不好,但偏偏有人不長眼,就這麽湊在他槍口上。


    “德妃娘娘,陛下現在不想見人,德妃娘娘……”


    沐帝旬眉頭皺起,轉身看著門口擾他清淨的女人,麵色明顯沉了下來。


    “柏予說的,你沒聽見嗎?滾出去。”


    “陛下,臣妾隻是想送您送碗參湯……”


    “柏予。”


    別說沐帝旬心情不好,就連平時他也沒幾次踏進這些女人的寢宮。


    他對她們沒愛,自然談不上有多耐心。


    沐帝旬的發怒讓柏予果斷迅速把德妃帶了出去。


    讓德妃娘娘闖進來本就是他的疏忽,他若不快些,陛下一發火,遭殃的便不止是德妃娘娘了。


    柏予是宮裏人,但也是沐帝旬身邊的人,按他的身份,除了鳳宣、淑文太後,他在後宮其他女人不必卑躬屈膝,軟趴趴地和個最底層太監一樣沒有尊嚴。


    權力最高的太監和最下賤的太監,終究是有所不同的。


    讓人送走德妃,柏予迴了殿,剛要跪下給沐帝旬請罪,結果沐帝旬沉著臉,突然開口問了他一個問題。


    “柏予,太子現在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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