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壁旁觀不言語的許年,這時才意味深長的看了苟六一眼。


    心想,這小子人前一套,在自己麵前又是一套。


    平時裝的跟個傻小子樣,沒想到擱著成了大尾巴狼。


    或許是許年的目光灼熱,看得苟六心裏直突突。


    連忙訕笑的湊上前去,一臉討好的模樣。


    “嘿嘿,讓您見笑了。”


    “行了,”許年滿不在乎的一擺手,“明明很簡單的事,你非要整那麽複雜。”


    聞言,苟六神色收斂,低頭沉思片刻,這才一臉認真看著許年。


    “師父,我知道,就憑現在我們的實力,哪怕是屠了蒼靖海滿門都是輕而易舉。”


    “但是我就是不甘心,憑什麽他這樣的小人就那麽輕易的結束懲罰。”


    “我很少有朋友,也很少信任別人,雖然一開始結交他抱有目的,但後麵我是實打實的將他視為知己。”


    “但他哪?”


    話到此處,苟六似乎迴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整個人的氣質顯得無比陰鬱。


    看他這樣,許年就點評了一句。


    “那是你蠢。”


    這話說的絲毫不顧及情麵,很是直言不諱。


    “事先明知此人秉性,卻還一意孤行,不是蠢是什麽?”


    要害直接被許年點明,苟六不由得一陣愣神,嘴巴囁嚅了半天。


    “可能,我太想有個朋友了吧。”


    是啊,不是不知道蒼靖海的秉性,在接近他之前,就已經調查的事無巨細。


    但為什麽,最後還是被此人迷惑了。


    對方演技高超是一迴事,自己感情用事又是另一迴事。


    說白了,許年筆下的主角都挺缺愛的。


    別人對他三分好,就想著迴報十分。


    其實,最後該背鍋的還是許年,誰讓他非常無良的給所有主角都設定了孤家寡人的背景。


    孤獨,常伴他身,也在筆下凝聚成神。


    就想透過對方看自己,許年無奈一歎,覺得還是不去糾結這種事情為妙。


    “所以,你是希望蒼靖海跟你一樣,經曆眾叛親離?”


    “也沒有,”苟六很無賴的一笑,“我孤家寡人慣了,眾叛親離也無所謂。”


    “但蒼靖海不一樣,他從到大都是順風順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像他這樣的人,最是自負不過,眼裏最容不得沙子,更別說被身邊之人背叛。”


    “哪怕這個背叛的人一開始對他並不重要,但也會氣的他三天吃不下飯。”


    “更何況,我之前所言非虛,能夠有多少人,跟著做出抉擇也未可知。”


    說完,他就優哉悠哉的雙手抱頭向著牆邊一靠。


    “看他起高樓,看他登雲階,看他墜深淵。”


    恐怕隻有如此,才算解恨吧。


    最後一句,苟六心中默念。


    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是良善之輩,所行之事皆憑本心,無論好壞,他無愧於心便行。


    許年看著他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心想,你這半斤八兩的,老子上個副本世界早用爛了,不就是嘴炮加逼反嗎?


    老子上一個目標,現在都成了麾下一名大將了,你還在這給我擺譜!


    “啪——”


    又是個大逼兜,衝著苟六的腦袋就扇了下去。


    打完瞬間舒爽,全然不顧蹲在地上痛唿的苟六。


    “別問為什麽,純手癢爾。”


    “趕緊搞定,老子的劍一天開不了葷,就拿你的腦瓜子解手癮!”


    扭頭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被留在原地的苟六,流下了悲傷的麵條淚,心中悲唿,這是親師父嗎?!


    三天後,在客棧都快長出蘑菇的許年,終於迎來了苟六確切動手的消息。


    反正這幾天為了躲清靜,他是一點都沒參與到苟六的行動中去,放任對方在外攪風攪雨。


    許年隻管喝茶,聽曲,看美女。


    別說,這江湖界中的俠女還挺帶勁,一個個英姿颯爽的!


    每天客棧裏絡繹不絕,甚至其中還有峨眉派的女弟子。


    不得不說,光看門派服飾,就覺得很適合唐暮那小丫頭片子。


    就一個字,夠仙!


    話題扯遠了,許年將送信的信鴿放飛,然後粗略看了看紙條上的內容。


    總結就一句話,今日午時三刻,要蒼狗一家狗命。


    他隻需等到聚海幫總舵煙花信號彈響起,就可衝入其中痛快的大戰一番。


    當然,在那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就是趁亂搬空整個聚海幫的藏寶庫,以及尋得蒼州龍的武功秘籍所在。


    不得不說,整個蒼州龍所習練的《鎮海訣》還是有些門道,貌似境界高深時,可借波濤之勢施展大規模殺傷秘技。


    如若突破到宗師境,便可獲禦水之能,入海不沉,踏浪而行都是雕蟲小技。


    感覺又是一門裝波秘技,雖然這江湖近幾百年都未有宗師高手出現,先天更是鳳毛麟角。


    但許年表示,他隻要學了就知真假,何樂而不為哪?


    想到就去行動,許年還特意換了身藏藍色道袍,表示對今天的尊重。


    要問藏藍色怎麽就是尊重了?


    因為浴血而不顯,會比較耐髒點。


    右手抄起拂塵,後上背起三尺青鋒劍。


    說到這兩柄武器,此刻也已經非同凡響。


    拂塵的白絲都已經替換成了【木偶絲線】的白絲,不僅殺傷力大,還能隨心所欲的操控伸縮,有成許年一大裝逼利器。


    至於三尺清風劍,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卻是苟六特意迴到現代為他定製的合金長劍。


    劃時代的產物,無論這江湖界中什麽神兵利器,都不能與之相比。


    就是主打一個詞,作弊!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


    “我還會迴來的!”


    念出來某隻老狼的經典台詞,許年猶如大鵬展翅般從客棧窗戶一衝飛天。


    一個眨眼間,人影就消失在天際。


    不得不說,發明左腳踩右腳輕功的兄台,真他娘的是個鬼才。


    完美借鑒武當梯雲縱,許年是越升越高,越飛越急。


    最後竟然化作天際一抹流星,筆直的衝著聚海幫藏寶閣墜落。


    與此同時,在聚海幫內,也在上演一幕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戲碼。


    隻見苟六被捆縛於堂下,蒼靖海美人在懷品嚐著送到嘴邊的葡萄,神情之蕩漾,仿佛吃的不是葡萄,而是什麽奇珍異果。


    “好了,”他輕拍一下美人臀,“這次你做的不錯,下去領賞錢吧。”


    “是。”


    柳杏順從的起身,一副低眉順眼的姿態,婀娜的身姿輕施一禮。


    “奴婢謝少爺賞賜。”


    謝恩後,就目不斜視的蓮步輕移的離開了這處偏廳。


    見再無外人打擾,蒼靖海這才端坐起身,左手拿起一旁偏幾上的玉骨鐵扇,緩步來到癱坐在地的苟六近前,用扇柄挑起他的下巴細細端詳。


    “苟六兄,真是好久不見。”


    “沒想到,你也有難過美人關的時候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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