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房。


    林紹文本來想以上班為由不喝酒的,可無論是關麒還是宋希濂都不樂意,說什麽現在“四九堂”有人在值班,根本用不著他。


    沒辦法。


    他隻能舍命陪君子,反正到下午三點的時候。


    張峰和呂虎兩人駕車把關麒送迴了家,至於宋希濂,他自己帶了秘書。


    眾人站在軋鋼廠門口,目視遠去的兩台小汽車。


    “廠長,安排人把人張廠長送迴去吧。”林紹文笑道。


    “不是,你自己怎麽不送?”劉雲德打趣道,“張部長對你可不錯,送送人家姑娘怎麽了?”


    “老兄,我現在可還在上班呢。”林紹文無奈道,“四九堂可還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小朋友等著我去管呢。”


    “哈哈哈。”


    眾人頓時大笑了起來。


    “成,我安排人送她迴去。”楊衛國嘖嘖稱奇,“要不部長這麽器重你呢,職業操守還是可以的……”


    “去去去,別拿我開玩笑。”


    林紹文笑罵了一句後,看著張小瑜道,“有時間來找秦京茹玩,她還挺想你的。”


    “知道了。”


    張小瑜含笑點點頭。


    四九堂。


    林紹文剛進大廳,就看到一群人正狼吞虎咽的在吃飯。


    “唔,怎麽這個點才吃飯?”


    “這不是才下課嘛。”


    李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安嵐,小聲道,“老師,咱們四九堂能不能弄個食堂?這吃飯也太不方便了……”


    “軋鋼廠這麽多食堂,怎麽會不方便?”林紹文笑罵道。


    “怎麽方便?”


    沈克剛撇嘴道,“我們昨天測算過,離我們醫院最近的是九食堂……但走過去也得半個小時,這不耽誤工夫嘛。”


    “真的?”林紹文詫異道。


    “老師,這事難道我們還會騙人嘛?”李曉月嬌聲道,“現在我們自己還好,等下周協和那邊的醫生過來了……大家忙都忙不開。”


    “有道理。”


    林紹文看著他們,環顧四周,“怎麽沒有病人?”


    “你們這醫院開在軋鋼廠裏麵,除了軋鋼廠的工人傷風感冒拿了點藥,哪來的病人?”安嵐笑道。


    “也是,我得先把病人的問題解決了。”林紹文走了兩步後,又折返了迴來,“對了,食堂的問題我會考慮的……”


    “多謝老師。”


    李峰等人大喜過望。


    “還有……好好學習,人家安秘書可在這裏待不了多長時間。”林紹文正色道。


    “是。”


    眾人立刻嚴肅了起來。


    安嵐看著林紹文的背影,不由笑道,“你們這老師做事一直都是這樣嗎?”


    “哪樣?”張曼雲好奇道。


    “雷厲風行啊。”


    安嵐輕笑道,“來這裏說兩句話就走了……”


    “我老師一直都是這樣的。”李峰攤攤手道,“他工作的時候特別嚴肅,尤其是對待病人的時候……不過私下裏還是挺好玩的。”


    “是嗎?”


    安嵐若有所思。


    林紹文出了四九堂後,直奔一食堂。


    “喲,林廠長,您怎麽來了?”


    一食堂主任孫千小跑了過來。


    他四十多歲的年紀,原來個管後勤的,後來王奎榮走後,他就一直擔任著食堂主任到今天。


    “馬屁精。”


    傻柱小聲嘀咕了一句。


    “師傅。”


    兩個年輕人同時喊了一聲。


    林廠長現在在廠裏可謂是權勢滔天,真要是得罪了他,他動動手指都能弄死他們。


    “孫主任,我想找你要個人……”


    林紹文掏出煙,遞了一根給他。


    “好說。”


    孫千滿口答應,“林廠長您看中了誰直接跟我老孫說,您今天就可以帶走……”


    “我要何雨柱。”


    林紹文一句話,讓孫千頓時為難了起來。


    “林廠長,但凡您要別人,我絕不二話,可傻柱……您也知道,他手藝不錯,小食堂也是他負責的。”


    “要不,咱們問問他自己的意見?”林紹文笑道。


    “這……”


    孫千有些猶豫。


    “老楊那邊我來說,這樣行了吧?”林紹文笑罵道。


    “欸,有您這句話,您現在把人帶走都成。”


    孫千立刻精神了。


    隻要不要他背黑鍋,什麽事都可以商量嘛。


    “何師傅……”


    林紹文喊了一聲。


    “幹嘛?”傻柱沒好氣道。


    “傻柱,你什麽態度?”


    孫千怒斥道,“人家林廠長有事和你商量,那就是領導的任務……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是不是找不痛快?”


    倒還真是縣官不如現管。


    林紹文別看是副廠長,傻柱那是一點沒放在眼裏。


    可孫千就不同了,他是真能整死自己的。


    傻柱慢騰騰的走了過來,斜眼道,“林廠長,有何見教?”


    “現在沒事了。”


    林紹文搖搖頭,目光中食堂的學徒工掃過,最後落在了一個年輕人身上,“你叫什麽名字?”


    “馬華。”年輕人小聲道。


    “我醫院現在準備辦個食堂……”


    林紹文話說到一半,就被傻柱打斷了。


    “我說林紹文,你什麽意思?”


    啪!


    孫千上去就給了傻柱一巴掌。


    “你他媽是不是欠抽?老子給你臉了是吧?你他媽再給老子犯渾,你掃廁所去。”


    ……


    傻柱捂著臉,退後了一步,硬著脖子道,“主任,不是我不給你麵子,他林……林廠長也太過分了,挖牆角挖我到徒弟身上來了。”


    “什麽你徒弟他徒弟的,馬華是廠裏的學徒,林廠長要他做什麽,他就得做什麽。”孫千怒聲道,“馬華,你自己說……你願不願意去跟林廠長工作?”


    “我……”


    馬華剛準備開口,卻被傻柱瞪了一眼,隻好低著頭道,“我聽師傅的。”


    “主任,你這也聽到了,是他自己不願意的。”傻柱得意道。


    “你……”


    孫千氣得又想動手,卻被林紹文攔住了。


    “何師傅,這食堂裏哪些是你徒弟?”


    “馬華、胖子、陳青、張瑞……”


    傻柱仰著頭,說了七八個名字。


    唯獨隻有一個年輕人低著頭,神色失落。


    “你叫什麽名字?”


    林紹文走了過去。


    “林廠長,你找他沒用……他蠢得跟豬一樣,除了切菜還像點樣子,也就隻能當個‘切配’。”


    傻柱一句話,讓他的徒弟都笑了起來。


    年輕人聞言,眼眶瞬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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