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說過這樣的話?”顧懷薇好奇道。


    “老林唄,還有誰?”許大茂撇嘴道,“不是知識分子能說出這樣的話?”


    “林紹文?”


    顧懷薇微微一愣,“我記得,林叔和秀姨都是土生土長的四九城人吧?而且林叔還說過他祖上也是四九城的……”


    “臥槽,老林你這個不要臉的。”許大茂憤憤不平道,“還他媽誰祖上三代不是農民……你祖上三代是農民嗎?”


    “你滾。”


    林紹文笑罵道,“顧懷薇她知道個屁,她就和我家見了一麵……現在還大言不慚的說我祖上是四九城的,這話你也信?”


    他是真的有點怕顧懷薇這小妞了,這家夥腦袋不太清楚。


    剛才他故意整易小龍一頓,可差點沒被這姑娘給拆穿了。


    “老林,你老說顧主任的話不可信,那你的話就可信了?”劉光奇狐疑道。


    “我爹走得早,我都沒和他說上兩句話,你覺得顧懷薇她能知道什麽?”林紹文歎氣道,“你都快當科長的人了,怎麽還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呢?”


    “等等,科長?”劉光奇立刻興奮了起來,“老林,你聽誰說要我當科長?是不是廠委有信了?”


    “那倒沒有,不是你說過完年就能當科長的嗎?”林紹文詫異道。


    “滾。”


    劉光奇沒好氣的罵了一聲,隨即幽幽歎了口氣,“還科長呢,我這主任都還的代理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轉正了。”


    現在軋鋼廠大肆招新,不過要求也高。


    一個工人最少要初高中學曆,雖然明麵上沒有擺出來,可人事部的人卻都清楚。


    畢竟軋鋼廠可是能盈利的單位,別說四九城了,就是放在全國來看,都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這樣的單位,誰不想進去?


    “都別聊了,過來端菜了。”


    傻柱吼了一嗓子。


    顧懷薇立刻起身去幫忙端菜,可看了一眼端坐不動的林紹文。


    “你……”


    “姑奶奶,你別管我成不成?”林紹文苦笑道,“在咱們街道,你就當不認識我,別摻和我的事……我算是怕了你了。”


    什麽祖輩都是四九城的,他自己都沒聽說過。


    現在風波可還沒結束,這要是傳出去了,保不準還得鬧出什麽事來呢,這種沒腦子的人,他是真的有些害怕。


    “哼,不認識就不認識,有什麽了不起的。”


    顧懷薇冷哼一聲,跑過去端菜。


    兩個小時後。


    街道辦。


    顧懷薇剛進辦公室,就看到王主任正坐在那喝茶。


    “迴來了?”


    “主任,你怎麽還不下班?”


    “剛從區裏迴來,過來看看你。”


    王主任對顧懷薇擺擺手,示意她坐下。


    顧懷薇內心“咯噔”一下,不由有些緊張了起來。


    王主任調崗的日子是在年後,不過那邊的很多工作她也開始參與了,雖然隻是過去了解一下情況,但對街道辦的事還是放了不少。


    這個點突然跑迴來,怎麽讓她不緊張?


    “今天聽說你去老林那院吃飯了?”王主任笑眯眯道。


    “對,主任,我不該去嗎?”顧懷薇小聲道。


    “不該去。”


    王主任點頭道,“如果是老林單獨請你吃飯,那你可以去……但他們這種場合,你最好是不要去,你是街道辦的主任,如果天天和他們打成一片,那以後你可就有的煩了。”


    “我知道了。”


    顧懷薇乖巧的點點頭後,小聲道,“主任,那為什麽林紹文請吃飯就可以去呢?”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個道理我不說你也知道。”王主任搖頭笑道,“但老林不同,他不會求你辦事……他看你順眼才會把你當朋友,我和他認識這麽多年,他可沒求我辦過事。”


    “他看我不順眼。”顧懷薇歎氣道。


    “哦,發生什麽事了?”王主任好奇道。


    “今天我去他們院子,就看到秦京茹和於海棠在打易小龍……”


    顧懷薇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後,嘟著嘴道,“明明這事就不關易小龍的事,可林紹文還是要整他。”


    “那易小龍為什麽不報聯防辦和街道辦呢?”王主任笑道。


    “唔。”


    顧懷薇這下倒是被問到了。


    對呀,他為什麽不報聯防辦和街道辦呢?


    “你知道‘誣告高級幹部’是什麽後果嗎?”


    王主任輕笑道,“老林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善良了……他是什麽身份?軋鋼廠第一副廠長,如果他真的想整易小龍,都不用說出來,隻要暗示一下,有的是人會去整他。”


    “那現在他是……”


    “估計是前幾天忙著沒時間,現在打他一頓出出氣而已。”


    王主任輕描淡寫道,“這種事和街道辦無關,你跑過去說一通,別說老林了,就是我都看你不順眼。”


    “原來是這樣……”


    顧懷薇懊惱道,“難怪我說他祖輩都是四九城人,他不高興。”


    “你呀,真是經曆得太少了。”王主任搖頭道,“祖輩都是四九城有什麽好的?無論是在院子裏還是在官場,和光同塵才是最正確的做法,你看老林在院子裏有擺過當官的架子嗎?”


    ……


    顧懷薇輕咬薄唇,沒有說話。


    “別說他們院了,就是街道都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如果他真在院子裏擺廠長架子,等著吧,不知道多少人會求他辦事。”


    王主任無奈道,“你如果真不明白這些事,以後遇到事了就去找老林商量,我會和他打招唿的。”


    “可是他不喜歡我。”顧懷薇有些失落。


    畢竟兩人定的是娃娃親,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在想林紹文到底長什麽樣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解家是大家族,他們顧家其實也不差。


    家裏還有叔叔伯伯一大堆,也就是她姨娘怕她受委屈,所以才把她接到解家撫養的。


    這樣的“口盟”,她也是當真的了。


    現在見到了,林紹文比她想象中的更優秀,但已經晚了。


    “小顧,老林是不可能再離婚的。”王主任突然提醒道,“他以前遇到了一些事……已經被迫離過兩次婚了,如果再離婚,會有人查他的。”


    “主任,你說到哪裏去了。”


    顧懷薇嬌嗔一聲,瞬間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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