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笑嶽陰沉著臉,將劉捕頭、張仵作一幹人等全部叫來,丁克金垂著頭,老老實實呆在旁邊,連個大氣也不敢出。


    金笑嶽冷眼看著眼前的幾位:“你們幾個身為我六扇門中之人,如此作為,真是丟盡我六扇門的臉了。”


    劉捕頭、張仵作和王鐵牛都不敢迴聲,丁克金哭喪這臉道:“請總捕頭大人息怒,確實因為這案件太過蹊蹺呀。”


    金笑嶽理也不理丁克金,對張仵作道:“你做仵作多少年了?”


    張仵作迴道:“小人做這行已二十個年頭了。”


    金笑嶽臉色稍微緩了一點:“那就好,那也算是一個行家老手了。”


    說完悅色道:“那天你給這兩具屍體做的屍檢,可有什麽發現?”


    話一說完,隻見這張仵作抬起頭來,突然間滿臉是恐懼之色,就這麽持續半響,又猛然搖了搖頭,低頭思索了半天,在抬起頭來,滿臉盡是驚恐之色:“我——我記不起來了。”


    金笑嶽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那你說說這兩具屍體是男是女,大概是年齡和死亡時間。”


    這些都是仵作基礎功課,誰料那張仵作低頭悶想了半天,這才抬起頭來,緩緩道:“我真的是記不起來了。”


    金笑嶽再好的脾氣此時也是大怒:“你身為仵作,竟能將如此之事忘記?還有,我昨日來便令人找尋當日的仵作口供,怎麽也遍尋不著了?”


    張仵作哭喪著臉:“我也不知怎麽,就是記不起來當時屍檢情況。”


    丁克金在旁邊小聲道:“迴稟捕頭大人,那兩具屍體小的看過,為兩具男屍,麵目早已腐爛,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一個月前。”


    金笑嶽沒有搭理丁克金,這丁克金先是任由屍體鬧出自焚之事,接著又欺淩街坊,最後又故意找王鐵牛頂罪,金笑嶽在心裏早已不再信他。


    金笑嶽轉過頭問劉捕頭和王鐵牛二人道:“你們兩個呢?不是都見過屍體嗎,說說當時有沒發現。”


    王鐵牛和路捕頭對望一樣,兩人臉上不約而同出現駭色,兩人低頭悶想了半天,劉捕頭終於抬頭道:“不瞞大人,我真是想不起來當初看過屍體時的印象。”


    王鐵牛突然大喊:“鬼,一定是鬼,我——我直接想不過當初那屍體是怎麽個樣子。”


    金笑嶽又再好的修養此時也是怒氣衝天,他重重在桌子上一拍,鼻子裏哼了一下。


    丁克金又猶豫了半天,這才鼓足勇氣在一旁試探著說:“迴稟大人,這屍體情況我倒記得一二,我看著這兩具屍體都是男屍,年齡一個大約是五旬左右的來人,一個是三十左右的漢子。”


    金笑嶽終於迴過頭來:“這個可以肯定?”


    丁克金點頭道:“這個完全可以肯定。”


    金笑嶽臉色緩和了許多:“那這兩具屍體還有什麽特點?”


    丁克金想了一會,這才試探著說:“這兩人應該都是武林中人,武功應該不錯,而且使用的武功可能是鐵索一類的武器。”


    金笑嶽皺眉道:“這個何以看出?”


    丁克金撓撓了頭:“這個——這個——,這個是小人當時第一眼看屍體是就感覺的,具體是怎麽發現的還一時難以言明。”


    金笑嶽聽到這丁克金竟然對這兩人所使武器全憑“感覺”,臉又陰了下來,冷笑道:“那你說說,這兩人為什麽會死於焚天紫陽功之下?”


    丁克金試探道:“迴稟大人,我這永陽郡離得最近的可是茅山呀——”


    金笑嶽冷眼看著:“那又如何?”


    丁克金上前一步,眼睛瞄了周圍數人幾眼:“有沒有可能這兩人之死,與茅山派有所關聯?”


    金笑嶽問道:“何以見得?”


    丁克金訕訕笑道:“這不是離茅山最近嗎?”


    金笑嶽終於大怒:“我們六扇門查案,靠的是真憑實據,你先說這兩人武功不錯,全憑自己感覺看出,我忍了,這焚天紫陽功乃是祆教不傳之秘,不出江湖二十多年,你現在說這事與茅山有關,給出理由是離茅山近一點,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治你罪嗎?”


    說道最後,語氣中已甚為陰森。


    丁克金嚇得身子一個哆嗦,再不敢多言。


    大廳裏眾人都靜了下來,金笑嶽眯起眼睛,陷入沉思半天。


    盧飛見眾人都不說話,還是猜不出這兩具屍體身份,便在一旁想了一想道:“真是奇了,你們該不是都患了這種病吧?”


    金笑嶽睜開眼睛:“什麽意思,你想到了什麽?”


    盧飛眼睛亮的耀眼:“我記得家裏說過,有一種病叫迷症,晚上睡著之後起來做各種事,醒後便就一無所知了。”


    金笑嶽沒有說話,劉捕頭哭喪著臉:“可是天地良心呀盧少爺,那晚我們三個可都是一眼未眨呀。”


    盧飛笑道:“可這能解釋為什麽羅掌櫃說你們三個跑去買的木炭之事,還有——”


    盧飛接道:“你們三個都說屍體是自己走出來的,可是都不知道屍體到底是跳著出來的,還是像正常人一樣走出來,或者是直接飛出來的,如果晚上你們真看到的是屍體自行走出來的,那這個應該記得很清楚呀。”


    盧飛很肯定的說:“所有你們三個肯定都是得了迷症,隻有得了迷症才是你們這種情況,你說對不對,金捕頭?”


    一迴頭,卻見金笑嶽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自己說了半天,金笑嶽卻突然間呆若木雞,半天不語。


    盧飛奇道:“金捕頭,你怎麽了?”


    金笑嶽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盧飛:“你剛才說的是什麽?”


    盧飛笑道:“我說他們三個怎麽都記不起來這屍體到底是這樣走出來的還是那樣跳出來的。”


    說完,又蹦又跳的舉了幾個樣子。


    金笑嶽緩緩道:“不是這句。”


    盧飛道:“奧,我說他們三個怎麽都像得了迷症一般。”


    金笑嶽突然麵如死灰。


    盧飛瞧著不對:“金捕頭,怎麽了?”


    金笑嶽長吐一口氣:“這個案子破了。”


    盧飛和丁克金等幾人齊聲叫道:“破了?那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金笑嶽沒有迴答,隻是喃喃道:“我早該想到的。”


    丁克金和劉捕頭麵麵相覷,盧飛奇問道:“你早該想到什麽?”


    金笑嶽沒有迴答,眼睛慢慢掠過眾人,他的臉色出奇的難看,過了半響這才長舒一口氣,慢慢道:“他也迴來了。”


    說完之後,站起身道:“備馬,上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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