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清流想的一樣,訾伯徒孫的消息一天之間便傳遍了燕京城,與之傳頌的還有那句“社稷為重,民次之,君為輕”


    一天時間,王清流便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罵名。


    諸如“狂生”


    “悖書生”


    “豎子”


    “妄人”


    ……


    罵王清流的很多,推崇的也不少。


    由此成立了兩大派係,民貴派和社稷派。


    其中不乏同窗好友,摯子親朋相互對立。


    “胞弟,你那什麽狗屁社稷派,民貴而君輕,這是孟聖說的”


    “你就隻會拿孟聖壓人,社稷才是重中之重”


    “社稷重於人乎?”


    “社稷之重,重於萬千百姓,重於天潢貴胄”


    “豈有此理,你若入了社稷派我便與你割袍斷義”


    “不用你說,今日我便成全你”


    ……


    這種血性對噴場麵,是王清流沒想到的,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


    即便連訾伯也沒想到,好像自家徒孫一句話就要點燃燕京的學術氛圍一樣,他在這講學講了大半年都沒這個效果,自家徒孫一句話,整個燕京都有點沸騰。


    甚至連上早朝的一眾文武都有點目瞪口呆,畢竟這種情況見都沒見過,是該高興還是沮喪?


    王清流沒有睡懶覺,本想出去給那些人可乘之機的,沒想到一大早典客衙門的驛站竟然被這兩派書生包圍了。


    王清流出也出不去,至於露麵,他還沒想好怎麽應對,那些書生也不敢闖進來,他們還沒這個膽子,畢竟訾伯還住在這呢。


    爺孫兩人就這麽喝著茶水,誰也不急。


    “師公,您不出去將他們趕走?”


    王清流想要早點找到灼灼,此時不開口也得開口了。


    “你惹得禍,我為什麽要出去”


    訾伯喝著茶水,心思卻是想著去哪弄點好酒,這燕京就這點不好,皇宮裏的酒都很一般,他昨晚可是喝了一壺,那滋味……


    想著想著,訾伯又喝了一口茶水。


    “這不是迴答您的問題嗎?”


    王清流無奈了,老爺子開始甩鍋了。


    “哦?我還以為是我迴答的呢?”


    王清流滿頭黑線,這老爺子真是滑不留手。


    “那我去”


    “那你去,這兩天我出去一趟,你自便”


    “哦”王清流說道,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家師傅去辦什麽大事去了。


    ……


    “各位,各位,靜一靜,我師公正在休息呢,諸位在這裏吵鬧,不太合適”沒辦法了,再這樣罵下去,他今天是別想出門了。


    “可是我們剛才看見訾亞聖飛走了?”有書生指著窗戶說道。


    王清流嘴角抽搐,不自覺的看向二樓的窗戶。


    “就是啊,你們實在太吵了,師公他老人家不勝其擾,飛走了,你們快散了吧!”王清流心口胡謅。


    大家麵麵相覷。


    “要我們散了也行,你就說你昨天說的話是信口胡說,解散了所謂的社稷派,我們就散了”一位明顯是民貴派的才子說道。


    “截你爺頭,放你娘p,你民貴派散了,我社稷派都不會散”


    “****,****”


    “**********”


    ……


    兩句話沒說完,這兩派又罵了起來,王清流無奈了,要知道這驛站裏住的可不隻是大夏使節,還有他國使節,此時都不約而同派人來湊熱鬧。


    王清流看人漸多,便悄悄離開了。


    他實在是受了無妄之災,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不過被這麽一耽擱,他也不知道去哪玩了,本來他還想打聽一下哪裏世家公子常去,他去打個前站,此時卻是沒有多少興致了。


    一天時間,整個燕京城便熱鬧了起來,即便現在已經算是入冬時節,討論社稷為貴的人還是熱情高漲,畢竟強秦是所有人的向往。


    那個時候,別說是妖族,即便是海族對人族也禮敬三分,現在呢?


    萬裏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王清流又漫無目的的開始逛大街了,身邊卻是少了敖海,那家夥昨晚飽餐一頓,好像又沉眠了。


    這霸下真的是,說沉眠就沉眠,王清流隻好將他放在驛站裏了。


    典客驛站周邊,衙門很多,都是燕國官員辦公的地方。


    王清流大致熟悉了一下。


    他沒有刻意打聽什麽情況,隻是大致將燕京城摸了一遍,如果發生什麽事情,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所以,熟悉地形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一路上互相對噴的書生還是讓他感受到了幾分燕京城的熱情。


    王清流沒有參與其中,其實對噴也挺好的,畢竟能夠促進學術交流。


    不過等到王清流吃飯的時候,就連販夫走卒都在議論這件事,這就有點讓人震驚了,這影響力未免有點太大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燕京朝堂甚至都分成了兩派,至於原因僅僅是因為他的妄言。


    相較於普通書生吵鬧,大佬那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就連燕帝也是始料未及,一直沉入死水的朝堂,今天卻好像烈火烹油一樣炸開了鍋。


    場中大小官員都開啟了嘴炮,這還是燕帝第一次見這種架勢,隻覺有趣。


    不過,朝堂上和燕帝一樣淡然的還有三人。


    一人便是當朝太尉竇融,其子竇薦便是當朝西平公主的駙馬,也是郗成益的情敵,他隻對兵事感興趣,對這些並不感冒。


    還有一人便是丞相丁常,此人麵容六十來歲,實際年齡肯定比這個大,此時卻是老神在在,閉目養神。


    還有一人便是當朝太子荊宣,麵容三四十歲,此時神情迷茫,顯然心思並不在朝堂。


    朝堂的這一幕,盡收燕帝眼下。


    其實當太子是比較痛苦的,因為普通人覺醒進士就會有百年壽元,覺醒大儒便會有百六十年壽元,覺醒亞聖便有兩百年壽元,覺醒聖人便有三百年壽元。


    有時候換了幾任太子,皇帝還沒駕崩。


    所以說,當太子是很悲催的。


    荊宣這個太子就更悲催了,當今燕帝隻是他的叔叔,並非父親,他的父親數十年前突然暴斃,那時他才幾歲,然後叔叔登基。


    雖然還保留著他的太子之位,但是這何嚐不是屠刀呢,所以他不敢表現任何一點,整日便在丁相府裏尋歡作樂。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下場,他自然知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儒道我有一詩可鎮山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有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有所並收藏儒道我有一詩可鎮山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