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兩個小家夥的選擇,王清流是欣慰的,這不僅符合他們的“儒道”,也暗合王清流的儒道。


    他隻是笑笑沒有評論。


    時間進入七八月份,這個時候大家其實很少狩獵,直到八月底、九月份大家才會大規模開始狩獵。


    畢竟妖獸也是需要成長的。


    所以這些時候出動的狩獵隊其實不多,這也和城內沒多少人有很大的關係。


    紮龍城八九月份的大狩獵也還沒開始,王清流大致也會在那個時候離開,因為再晚北境就該下雪了,到時候夏軍返鄉趕路會變得十分麻煩,而他進入燕都就要多費些手腳。


    時間悄然進入夏季。


    荒原上又是別樣的風景。


    雖然已經領略過一遍,但是王清流依然震撼,如果不顧及處境的話,那種閑散舒適,實在是剛剛好。


    站在城牆上,王清流的心境和幾位當家的不一樣。


    風吹過草原,荒原上曠日持久的迷霧吹得四散,青草依依,即便偶爾出現幾頭妖獸,王清流也能感覺出幾分可愛意境。


    對於自由,有的人已經望眼欲穿,有的人卻是掙紮不已。


    已經被囚禁半年之久的胥鳳,現在完全沒有往日的體麵。


    他之所以暴露身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文人的地位是比較高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會得到適當的優待。


    他沒想到等著他的竟然是暗無天日的囚禁,就這監牢還是專門為他建的。


    文人自然能得到優待,但是他的文宮已經破碎,便不再算是文人,更不用說他做的種種,別說優待,沒整死他都算大家有情有義。


    “你們不能這麽對我”此時的胥鳳早就沒了往日的從容和氣度,形容枯槁,披頭散發,沒了文氣洗練身體,恐怕沒幾年活頭了。


    “還有什麽想說的嗎?”王清流已經數次來這裏了,他隻是想確認一下灼灼的身世有沒有什麽貓膩。


    畢竟這是他徒弟一輩子的大事。


    胥鳳現在才知道,自己恐怕是走不出這座城了,因為眼前這個戴帶麵甲的人從沒想過要放過他。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趕盡殺絕,我要見郗翰林”胥鳳聲音嘶啞,即便是被囚禁半年。


    他還想做最後一搏,畢竟郗成益當時的態度還算可以,並未展露殺意,所以他覺得郗翰林出手的話,他大概率還有救。


    “把知道的都說了,說不定還有救?”


    “我已經全都說了”


    “丁相為什麽沒下殺手?”


    這是王清流百思不得其解的,因為丁相那等人物,肯定不會留這樣的紕漏,更不會將事情放在難以控製的狀態下。


    他覺得這家夥應該知道,畢竟按時間計算,那個時候這家夥已經為丁相效力了。


    本來癲狂的胥鳳,此時重新陷入安靜之中,和前幾次一樣。


    “這次走了,我便不會再來了”


    從第一次王清流來問這個問題時,他就知道這家夥肯定知道答案,但是王清流並不知道他隱瞞的意義在哪裏。


    這已經是王清流第五次來這了,也是第五次問胥鳳這個問題,其實知不知道並沒有什麽關係。


    但是王清流不想這以後成為束縛自家徒弟的後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如果胥鳳的故事是真的,那麽其中肯定有隱情。


    “能放我一條活路嗎?”正在王清流準備轉身的時候,胥鳳開口了。


    “可以”


    相比較灼灼,胥鳳的生死其實並沒有多少關係。


    “我也是偶然知道的,丞相府有個密室,密室關著一個女人,這女人應該就是灼灼的生母”胥鳳聲音有點落寞,就是看了密室一眼,他才被丁相廢了文宮。


    不過這和丞相不殺灼灼有什麽關係?


    “密室在哪?”


    “丞相府假山裏”胥鳳竹筒倒豆子全部交代。


    “這女人可能是丞相的女兒”


    正在王清流準備離開的時候,胥鳳卻是又爆出了驚天大瓜。


    王清流一想還真有可能,自己親孫子孫女,也是怪狠的。


    犧牲自己女兒,換來的可能就是一個未來皇帝,真敢想啊。


    王清流現在理解丁相為什麽派人來找了,可能和灼灼這個名字有關,尤其是聽到灼灼還活著的時候,畢竟在丁相耳中灼灼可是個男孩,再加上如果皇嗣不興,我草,這個老家夥。


    看來有必要進一趟相府了。


    這以後可能真的會成為灼灼的軟肋。


    ……


    “你知道丁相有幾個孩子嗎?”


    他也沒有全信,如果全信胥鳳所說,他就太白癡了,具體的東西還是需要打探一下的。


    “你不知道?”


    郗成益現在確定眼前這家夥肯定不是燕國高層,畢竟這種人盡皆知的事根本沒必要問。


    “丁相有兩個兒子,老大丁岩,任職邊防巡護,老二丁冰任職省察僉qian事(相當於吏部郎中)”


    “沒有女兒?”


    “沒有女兒”


    郗成益好奇他為什麽會有此問。


    王清流更好奇。


    那這個女兒是哪裏來的?


    胥鳳應該不至於撒謊,畢竟這些東西一查就知道。


    “丁岩的邊防巡護不會就是巡護這邊吧?”


    “這我上哪知道”


    王清流無語了,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就知道不能牽扯皇親國戚,這哪哪都是事。


    “當今燕太子呢?”


    “太子丹?倒是沒聽說有孩子,是啊,這都將近三十的人了,還沒孩子,不對勁,這家夥會不會不行啊?”郗成益瞬間想到了什麽,八卦之火更甚。


    “郗兄慎言,莫人後議人是非”王清流一臉恥與你為伍的表情趕緊走了。


    郗成益:不是你先說的嗎,行行行,你高風亮節,我議人是非


    王清流卻是眉頭更皺,太子不行,那灼灼哪來的?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早知道不去問了,淨給自己找麻煩。


    但凡太子練武或者習文基本不會有隱疾的可能,這就有點撲朔迷離了。


    難道朝臣沒意見?這太子之位是怎麽坐的穩的。


    前世宮鬥戲王清流可沒少看,現在讓他參與其中,他隻能說,真*他*嘛的亂。


    這一整天,王清流的心情都不好了。


    知道了想知道的,換來的卻是不想知道的,這也是人生一大痛苦。


    現在王清流對灼灼的身份也起疑了,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帶到夏國,以一個孤兒的身份。


    但是王清流又不能剝奪灼灼見到母親的權利,如果真的存在的話。


    這也是王清流立身所不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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