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諸懷應該隻是五品神通境武夫,而不是四品武韜境,四品和五品差距還是比較大的,如果諸懷是四品境界,想來也不用王清流接手。


    不過諸懷身上的傷勢看著滲人,其實沒有多大的危險,大多都是皮外傷,再加上其五品極限的境界,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其實,最慘的要數赤煉,這家夥有服役經曆,所以招式大多都是以傷換傷,以命換命,所以他身上的傷要比諸懷更重。


    “還能喘氣嗎?”


    “哈哈,死不了”背靠著那具王境屍首的赤煉,咧嘴大笑著。


    六品境的赤煉,距離六品極限還差了一點,本想借此機會突破的,結果卻是差強人意,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拚命。


    至於另外三位當家的,卻是受傷不多,他們三人主要是牽製作用,出力不多,受傷自然不多。


    城牆上原本隨處可見的人族,這次死傷將近三分之一,基本人人帶傷,統計還沒有出來,不過王清流感覺情況不太好,那二十多頭詭虎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此時,統計還沒有出來,王清流並不知道紅衣社的具體傷亡數據,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太過樂觀。


    城牆上戰亡者的屍骨需要收殮,戰利品需要打掃,這個夜晚十分忙碌。


    死亡對於每一個紮蘭城居民來說已經司空見慣,此時的夜空沉默才是主旋律,無聲地收殮遺體,無聲的包紮傷口,無聲的打掃戰場。


    時不時幾個在睡夢中因為包紮被庝醒的哼哼聲尤為刺耳。


    王清流幾位大佬沒有去收繳戰利品,那些東西全讓幸存者收繳,至少也能增加一些他們活下去的勇氣。


    紅衣社婦孺很多,他們也成為打掃戰場的主力,血腥味刺激著這些剛剛接受教育的孩子,這味道時刻提醒著他們此時所在。


    眾人很少說話,即便交流聲音也很小。


    王清流幾位當家的一直在城牆上待到黎明,赤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著。


    大胡子、九指、光頭已經迴了城裏,王清流和諸懷則是在城頭欣賞日出。


    至於郗成益昨晚吐過以後,就迴去休息了。


    冬天的日出並不算好看,晨光照耀在荒原上顯得十分蒼涼。


    城牆下的戰場還在打掃,效率並不算高,但是沒有人停下歇息。


    其實是不用這麽著急的,即便有妖獸被血腥味吸引過來,也不過是送菜罷了,但是囤積食物已經是城裏眾人的本能,而且二三月是食物最緊缺的時候。


    “沒酒了?”諸懷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至於灼灼畢竟還是普通人,昨晚擔驚受怕,黎明前便睡了過去。


    兩人不經意對視。


    王清流扔過去一壺,這是他僅剩的半壇子了,一人一壺即可。


    多了他也舍不得。


    “還藏好酒?”諸懷看了看手裏的小酒壺,這味道和自己前不久喝的好多了。


    “就半壇子,給你喝浪費”王清流說道,他也所剩不多了。


    諸懷也不好意思,畢竟王清流的酒他沒喝十壇,也喝了七八壇了,自然不好挑挑揀揀。


    “可以安靜一段日子了”諸懷飲了一口酒說道。


    “是啊”


    每年都是這樣,今年的烈度算是比較大的,甚至出動了四頭王境妖獸,往年兩頭已經是極限。


    王清流如果不在的話,紮蘭城肯定失手。


    這也是狽妖所料未及的,本以為上次探底已經足夠,邀請虎臣過來十拿九穩,沒想到漏了王清流這個變數。


    當王清流加入戰場的時候,他就覺得事不可為,隨即便帶著狽妖一族,悄悄退出了戰場,所以王清流才便找無果。


    當然了狽妖一族也不能毫無收獲,兵敗的一眾妖獸都是其狩獵目標。


    王清流到現在也不明白狽妖的去向,實在是這家夥膽子太小,武力又不高,平時都是動腦筋的,打架真的打不過。


    直到正午,天氣逐漸暖和的時候,城牆上的眾人才悠悠醒轉,不過也有一小部分卻是再也醒不來了。


    眼前的滿目瘡痍讓很多人不禁落下眼淚。


    不多時輕輕的啜泣之聲此起彼伏,大多都是新人、普通人。


    存活下來的原住民沒有嗬斥,他們也是這麽經曆過來的。


    王清流沒說什麽,昨晚的傷亡已經出來了,僅他紅衣社就死亡近兩百人,這已經相當於紅衣社人數的一半了。


    其餘人尤其是新人的傷亡更多,至少他們還有以後,這些新人遭受的壓力可想而知,此時發泄一下倒也不錯,所以現在還能哭出聲的,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


    而更多葬身獸腹的卻是再也沒有以後了。


    短暫的發泄,也讓很多人迴過了神,城牆內燉煮了一早上的肉食,此時發出的香味勾引著眾人的鼻子。


    鏖戰一夜的幸存者,再也不管他顧,紛紛衝下城牆,大快朵頤。


    兩口肉食,幾口熱湯下肚,眾人便好像活了過來,精神奕奕。


    先吃飽的便也加入到打掃戰場的隊列中。


    現場遺留的妖獸屍體很多,即便經過一夜的清理,城牆下依然堆積得很高,好在隨著這些人的加入,效率要高上不少。


    看著大家螞蟻搬家一樣往城裏清理妖獸,王清流莫名多了一絲歸屬感。


    “妖獸沒再來吧!”


    紅衣社中還有很多婦孺需要安撫,畢竟昨晚犧牲的很大一部分是有家室的,所以昨晚王清流就讓她迴去了。


    看著溫柔賢惠的李紅眉,也不知道諸懷心中有沒有羨慕。


    “嗯,暫時無事”王清流迴道。


    其實李紅眉是來叫他迴去吃飯的,但是礙於諸懷在場她自然不能表現得太過甜蜜,尤其還是現在這種時候。


    諸懷和李紅眉點頭示意便迴去給灼灼做飯了,熬了大半夜的灼灼現在還沒睡醒。


    “迴去吃點東西吧!”諸懷離開以後,兩人說話才多了幾分隨意。


    “郗兄怎麽樣?其他人呢,可有難以處理的?”王清流問道。


    “郗翰林還在睡呢,其他人也還好,畢竟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隻是新加入的有很多接受不了”


    怎麽接受呢?


    昨晚王清流就看到紅衣社抬下去很多斷肢的紅衣社成員,這怎能輕易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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