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顧眉生便沒再看手機,小心踮腳迴到床上,拉著被子遮住頭,掩住上升的唇角。


    宴明舒從浴室洗漱迴來,便見女兒那一側的被子向上拱起,被角不住抖動。


    不知道在笑什麽。


    宴明舒眸光閃爍,一下猜到她高興緣由,她無奈搖搖頭,躺在女兒身側,「戀愛使人變傻,看來真不假。」


    她以前可沒見過喜怒不形於色的女兒露出這個傻樣子。


    宴明舒很為女兒高興。


    她也年輕過,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滋味,能有一段驚艷時光的感情是很值得人留戀的。


    顧眉生把被子往下拉,露出她漂亮精緻的臉,她好奇詢問:「媽媽,你也經歷過變傻的時候嗎?」


    其實,她還挺好奇父母往事的。


    她爸顧言信年輕時是上東區有名的風流浪蕩子,依母親這種極致潔癖症患者很難看上她爸的。


    宴明舒伸手把女兒抱在懷裏,看她茶棕色眼睛,笑道:「笙笙,你該相信,一個男人的好看麵貌比得上一大票可貴品質。」


    就是說,母親看中父親的臉。


    顧眉生道:「我也是。有趣的靈魂千篇一律,好看的麵貌萬中無一。」


    這些時日,宴明舒跟林晨歌學了不少成語,勉強搞懂女兒的意思。


    迴過神,她好笑勾了勾女兒鼻尖,「你話說反了!」


    顧眉生說:「反了也沒問題,這就是我的擇偶觀。」


    宴明舒隻得無奈笑,摸女兒頭髮:「睡吧,明天周末,你能好好歇歇。」


    顧眉生想著跟陳清時約定,跟母親商量:「媽媽,我今晚能去隔壁嗎?」


    宴明舒:?


    頓了頓,她感慨:「女大不中留啊。」


    不過沒反對,她很樂意為女兒的戀情做有效支持。


    「但是你得等一會兒。」作為夫妻,宴明舒很了解顧言信對女兒的感情,他不是很樂意女兒對男友表現得過於主動,她沉吟道:「你等你爸睡了,再去隔壁,好嗎?」


    顧眉生深表感激,「世上隻有媽媽好!」


    宴明舒淡笑不語。


    顧眉生趁著顧言信迴屋睡覺時飛速下樓到隔壁。


    宴明舒看著身旁空蕩蕩的床鋪,心底滋味難言,但還是為女兒高興。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敲屋門。


    宴明舒知道是誰,掀被子下床,在門口衣架上拎了件風衣穿上,然後看門。


    顧言信站在門口。


    他視線先落在妻子臉上,然後再若無其事看向臥室深處。


    大床上沒有另一個人身影。


    他沉聲問:「顧眉生呢?」


    好像他來這裏隻是為了找女兒似的。


    其實,宴明舒心知肚明。


    如果顧言信不知道女兒走了,他絕對不會來這裏。


    宴明舒也無意跟他打什麽花腔,直接了當讓開路:「她走了,你進來吧。」


    說著,她眉梢微挑,意味深長掃過他穿著的深黑色睡袍。


    他是洗完澡過來的。


    ——


    顧眉生剛下樓走出主樓別墅,一抬眼邊看見主臥燈光重新亮起。


    顧眉生捏了捏眉心,有些許好笑。


    她的父親大人看似不希望她倒貼厲害夜夜睡在陳公館,但其實他更不想她留在顧公館跟他爭母親的寵。


    深秋已到,夜裏溫度有些低,顧眉生裹了裹身上的披風,在花園漫步。


    抬眼,她看見那一座父親為母親搭建的玫瑰園。


    夜深了,玫瑰也陷入沉睡,隻是無意識在芬芳吐蕊。


    她想起外公離開時,看向玫瑰園的那深深一眼。


    外婆在世時,外公並未出軌,反而夫妻兩人伉儷情深,但外婆走後,如同潘多拉魔盒開啟,外公的情史變得混亂不堪。


    顧眉生想起自己。


    好像最初跟林青宴分手後,她也有過一段換男友如換衣服的混亂時光,隻是因為潔癖原因,她並沒有跟他們進行深入發展,身體上並未饜足,但她的精神卻得到充實。


    或許是因為最愛的那個已經不在了,所以才可以不在乎牽著自己手的那個人是誰。


    但顧眉生自己清楚,她已經不再愛林青宴。


    逝去的時光已不可追迴,她想玩弄他,但不會想跟他重新開始。


    那陳清時呢?


    她的任務男友。


    她為了應付催婚繼續在一起的前任。


    她愛他嗎?


    顧眉生伸掌覆住自己柔軟的心髒,在想到那個人時,她的心髒在跳動,緩慢而沉穩。


    ——


    顧眉生順利出了顧公館。


    陳清時長身玉立,半身籠罩在路燈的光暈下,目光直直像她看過來。


    顧眉生緩步走過去,傾身抱住他,低聲跟他抱怨:「我爸說我倒貼你,你覺得我倒貼嗎?」


    陳清時攬住她腰肢,眉心微動,垂目看一臉戲謔的顧眉生,笑道:「是我高攀。」


    顧眉生不太滿意,挑眉:「話裏的高攀嗎?」


    陳清時伸手撫摸她柔軟唇瓣,語氣低沉,輕哄道:「我去提親好嗎?」


    顧眉生按住他的手,看著他清雋的眉目,起了試探心思,意有所指:「先送點彩禮吧。」


    陳清時微征,問道:「你知道宴老先生跟中匯集團的合作案了?」


    宴均豫一直想跟中匯集團談下明年春季的軍工合作,但被中匯集團高層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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