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以為他隻是宮裏的小太監,沒想到,他卻是皇子,一個不得寵的落魄皇子。


    他有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子纓,顧子纓。就像詩詞裏麵走出來的。


    此後,我們多次遇見,不知是巧合,還是他故意為之。


    我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他會在我身處雨中奔跑的時候,用他寬大的衣袍擋住我身上的風雨;他會在我苦悶煩躁的時候,為我說一些稀罕的奇人怪事;他還會在我無聊透頂的時候,帶我去宮裏最高的地方賞月喝酒......


    我能感覺到,我和他之間有種微妙的東西在迅速生長。


    他喜歡我,這是長荊說的。長荊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沉鬱,還讓我遠離顧子纓。


    長荊待人一直溫和有禮,我從來沒有見過長荊對我這樣的臉色,這是第一次。


    而我卻不知該如何做?


    我覺得,我是喜歡上顧子纓了。


    是從什麽時候對他動心的呢?


    大概是在一次次的雨夜裏,他隨著他的養母,一同跪在皇帝的寢殿外麵。


    我是在這個時候才真正知道皇宮的殘酷,他與其他皇子一樣,都是皇家血脈,可為什麽他想見到皇帝一麵,都是如此困難呢?


    我有意無意打聽關於他的一切,原來,他是庶出,生母不得寵,鬱鬱而終,養母的位份也低,所以,宮中的皇子公主大都瞧不起他,妃嬪們也時常迫害於他。


    他每日都是在如履薄冰、步步為營。


    我曾問他:“你處境這般艱難,為何還不認命?”


    他反問我:“你見過懸崖峭壁上的青鬆嗎?鬆生於石縫,然不屈不撓,汲取雨露,穿雲直上。而我終有一天,也會屹立在雲霄之巔。”


    這番話在我耳畔迴響了許久,我至今都沒忘記他說這話時那堅韌的眼神。


    我想,我就是在這個時刻對他動心的。


    他不認命,不但不認命,他還要改命。他明確告訴我,他想要當皇帝。


    我笑問:“我可是要當皇後的,你想當皇帝,難不成是想娶我?”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嬅兒,我若當上皇帝,皇後必定是你。”


    哪個女子不喜歡聽承諾,更何況是這樣一個承諾?


    我相信了,當然,他承諾的時候,也必然以為自己會做到。


    在遇上他之前,我從未對任何一個男子生出這樣的心情,忐忑、憧憬、不安、激動......


    我期待著與他的每一次相見,又害怕著與他的每一次分別。


    我希望他一切順利,又擔心他忘了我。


    由愛故生怖、由愛故生憂。


    便是如此了。


    這時候,皇帝的病情已經很不好了,父親時刻都待在藥房裏和眾太醫議事。


    父親的威望很高,太醫們都很信服他,不僅是因為父親的醫術,還有一個原因,父親和皇帝是多年摯友。


    而父親之所以沒有官職,是他不願意被這官職所束縛,他想過的人生是懸壺濟世。


    父親這一生,除了我,隻收下了長荊一個弟子,一來長荊是孤兒,無處可去;二來長荊的天賦很高,父親很看重長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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