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璠語氣不悅:“朕聖旨已下,豈能收迴?”


    昭鸞心生涼意,道:“皇兄,如果我們十餘年的兄妹情義比之你待江歸晚深厚的話,還請皇兄收迴聖旨。”


    她再次俯身而拜,行了大禮,之後,不再看承璠一眼,緩緩起身,兀自離去。


    推開門,走入風雨之中。


    薛初華依舊跪在原地,一動不動,這個自小養尊處優的少年,在以一己之力抗拒著聖旨,守護著他的摯愛。


    昭鸞漠然走過,她巧妙地藏起她所有的心痛,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皇兄會收迴這道賜婚聖旨的。”


    說罷,她直挺著脊背,遠去。


    昭鸞突然有些感謝這場風雨,因為在雨中,沒有人可以看見她的眼淚,她始終是那個高傲自負、嬌縱刁蠻的長公主殿下。


    突然,昭鸞仿佛感到雨水停了,原是有一把紙傘撐在她的頭上。


    她顫顫地抬起眸子,望著眼前的男子。


    顧清鴻那雙琉璃色的眸子神色複雜,他站在風口處,盡可能地為她遮擋。


    不知為何,昭鸞頓時覺得十分委屈,語氣卻倔強:“你怎麽來了?”


    顧清鴻眸光柔和地灑在昭鸞的臉上,隻說了五個字:“雨大,迴去吧。”


    便是這簡單的五個字,讓昭鸞積累多日的情緒傾瀉而出,她立在風雨之中,哭得稀裏嘩啦,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孩。


    原來,也是有人願意冒著一身風雨隻為她而來。


    ......


    這樁婚事便這樣不了了之,漸漸地,沒有人提起,鳳陽宮的人也極其注意,不敢在昭鸞麵前提起任何有關薛初華的事情。


    雖然收迴了賜婚旨意,但昭鸞覺得,依承璠的性子,是不會輕易放下江歸晚。


    昭鸞還記得小時候,有個小國進貢了一方紅色的玉石硯台,母後說要將其賞賜給一個臣子,一年之後,承璠以貪汙罪抄了那個官員的家,玉石硯台又迴到了承璠的手上。


    那時,昭鸞才意識到承璠的執念之深。


    ......


    果不其然,幾個月後,傳來消息,薛初華違逆聖意,被皇上打入天牢。


    同時,皇上下旨讓薛府的琴師江歸晚入宮撫琴。


    消息一出,皇上的意圖不言而喻。


    薛府上下此時也是亂成一團,肖素梅因此事焦慮不安,她並不蠢,或多或少也猜到了皇上的心思,猶豫了許久,終是走到了江歸晚房間。


    第一句話便是:“江姑娘,你放過初華吧。”


    江歸晚微微一愣,清冷的麵容上浮現出幾分擔憂,她問:“夫人此言何意?”


    肖素梅言辭激動:“初華如今正在大牢裏,你為何還能如此淡然?”


    江歸晚垂眸,語氣平靜而堅定,道:“他死,我自會隨他而去。”


    “你憑什麽和初華一起死?他本可以有大好的前途,得娶公主,平步青雲,可偏偏是因為你,他抗旨拒婚,生死未卜,前途盡毀!”肖素梅推搡著江歸晚,她本是武將出身,力氣極大,這一推,幾乎將江歸晚推到地上。


    江歸晚扶著桌子,站穩,淡淡道:“那......夫人想要我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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