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嘉城,常寧王府。


    常寧王與安王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他們心情很好,左青肅聽他們的命令殺死盧飛白,麗希也早已被二皇子殺死,他們可以高枕無憂了。


    “多謝皇叔鼎力相助,侄兒感激不盡,”安王搖著折扇笑道,“等侄兒登上皇帝的寶座,一定奉皇叔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常寧王連連擺手:“陽舒侄兒折煞我了,我隻對詩酒感興趣,幫你也是看你身懷經韜緯略,不必掛懷。”


    “哈哈,皇叔真是太謙虛了,”安王的眼中精光一閃,假裝隨意問道,“說來侄兒很是好奇,皇叔是如何讓刑部尚書聽從你的命令的?”


    想套我的話?常寧王心中冷笑,麵上歎息一聲:“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麽,早年他上京趕考丟了盤纏,在京城中要飯被我碰到,我好心給了他些銀兩,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他還記得這份微不足道之恩。”


    “皇叔這是心善有好報啊。”安王放下心來,連聲誇讚。


    兩個人又笑嗬嗬地閑聊起來,突然屋門“嘭”的一聲被一腳踢開,兩人轉頭看去,一道人影逆光站在門口。


    下人在後麵氣喘籲籲:“老爺對不起,他翻牆進來的,非要找老爺,小的攔不住……”


    待看清來人,常寧王擺擺手:“無妨,你下去吧。”


    安王搖著折扇,狐疑地看看常寧王,又看看來人,似笑非笑地道:“哪兒陣風把夏校尉給吹來了?夏校尉不走正門來此何事啊?”


    夏飛乾不理會他,怒視著常寧王:“盧飛白是你安排的嗎?”


    常寧王笑嗬嗬地說道:“夏校尉消消氣,來人,給夏校尉斟茶。”


    “不用了,”夏飛乾臉色依舊難看,“我自會去稟報。”說完,他就如來時一樣飛快地走了。


    安王笑眯眯道:“沒想到皇叔與夏校尉也認識,皇叔朋友真多啊。”


    小狐狸,常寧王暗自腹誹,表麵笑嗬嗬地:“哪裏,他是我老家表親,來京城前老家人托我照顧他,誰知道他心高氣傲自己投了駱侯門下,唉,孩子大了管不了啊。”


    安王也不知道信了沒有,點頭附和起來:“是啊,想要自己闖蕩無可厚非。”


    兩個人默契地不再提剛才的事情,各自心懷鬼胎地聊起來。


    翌日早朝時,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一起上了奏折,盧飛白一案終於真相大白,在眾臣的壓力下,安王無奈隻得宣布太子和靜皇貴妃無罪釋放。


    時間飛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兩個月過去,南境的戰鬥也進入尾聲。


    接連幾封快報入京。


    駱帥與駱將被人下毒,三戰時強撐病體上陣殺敵,一番浴血奮戰成功打退敵軍,駱帥與駱將卻不幸殞身。


    麗羅國三戰不利,退迴本國。


    兗州光複。


    此噩耗一出,侯府一片哀傷。


    半個月後,辛元良、李銘、王剛抬靈迴來,兩口棺槨擺到侯府的院中,他們撲通一聲趴伏於地,大哭起來:“末將無能,沒有保護好駱帥和駱將,請責罰!”


    葉穀蘭看著兩副棺槨,傷心過度暈了過去,駱汐黛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她的身體隨著一起摔在了地上。


    駱瀚月忙讓丫鬟與駱汐黛一起扶葉穀蘭迴房休息,又找人去請大夫來,忙作一團。


    府中眾人看著兩副棺槨,低聲啜泣起來,他們雖是下人,侯爺和夫人、公子和小姐對他們都很好,沒想到好人不長命……


    朱靜婉仿佛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她怔怔地走到靈柩前,待看清棺槨裏的人之後,兩行眼淚方才慢慢地滑落。


    她抬手輕輕地撫摸駱在全冰冷的臉龐,想起他生前的音容笑貌,潸然淚下道:“侯爺,我本來隻是一個賣身葬父的小丫頭,是夫人心善救了我,又帶我來這侯府認識這麽好的侯爺,夫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擔心我無依無靠讓侯爺以平妻的身份娶了我,是侯爺和夫人給了我一個家,為什麽好人卻沒有好報!”


    她幾度哽咽說不下去,頓了頓她抬頭環視一圈,略帶欣慰地看向駱在全:“侯爺,月兒、黛兒都長大成人,我們也可以放心了,隻是可惜斌兒和穀蘭……”


    她說到這裏,涕泗橫流:“全,原諒我的自私,就讓我隨你去吧,碧落黃泉我們做個伴兒。”


    駱瀚月這時才反應過來不對,大聲喊道:“不要!”


    可還是晚了一步,朱靜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在棺槨之上,用盡了全力,血瞬間流了出來。


    駱瀚月奔過去抱起朱靜婉的屍體,悲憤交加大哭起來:“娘親,爹,大哥,你們為什麽都要離開我!”


    夏飛乾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哽咽道:“你還有我,還有黛兒,還有整個侯府的人陪伴,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


    之後的三天駱瀚月一直過得渾渾噩噩地,靈堂多虧了夏飛乾的幫忙才得以布置妥當,好多人過來安慰他們,他呆呆地跪在靈堂前,機械地迴應著。


    三日後出殯,他將爹、他的娘親和駱汐黛駱平斌的娘親葬在了一個穴位裏,想必他們也願意在地下長相廝守。


    葉穀蘭這三日一直沒有離開過床鋪,三日前她暈倒後被大夫查出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隻是心情起伏太大,胎兒不穩,駱瀚月用一句話讓她乖乖臥床休息:“大嫂,你要保護好你和大哥的孩子。”


    辛元良三人早已將下毒之人抓獲,是軍隊夥房裏的人,叫錢宏乙,已經在軍隊待了兩年,抓到他後他還想服毒自盡,是辛元良眼疾手快地搶下了毒藥。


    人一直被關在軍隊中,李銘三人輪流看押,唯恐再出現任何意外,隻是他不肯說出幕後指使之人。


    出完殯,駱瀚月看著偌大的侯府明白自己必須振作起來,他強撐著精神去見了錢宏乙。


    夏飛乾這幾日跟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見他要去見下毒之人,堅持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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