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內。


    公仲嘉茂等太監宮女離去,不再掩飾擔憂的表情:“瀚月,駱平斌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相信他的為人,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駱瀚月眉頭緊蹙,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公仲嘉茂怒道:“皇後真是膽大包天,在大臣中埋入這麽多的眼線!他們是想謀反不成?”


    駱瀚月拱手道:“太子殿下,如今不知道大臣之中有哪些人被瑞王殿下監視著一言一行,以後行事要多加小心。”


    “你說得沒錯,我要盡早想出相應的對策,”公仲嘉茂來迴踱了幾步,又說道,“瀚月,你剛才說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我會盡快查出何成煥與瑞王之間的聯係。”


    “多謝太子殿下。”駱瀚月拱手致謝。


    公仲嘉茂又安慰駱瀚月幾句就讓他離開了,沒想到皇後年華蘭如此卑鄙,必須召集謀士盡快想出對策來,還有駱瀚月拜托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坐視不理。


    駱瀚月走出東宮,北風唿嘯,身上有些寒涼,公仲嘉茂剛剛的表現讓他有些傷心,他咧嘴苦笑一下,自己早就明白在公仲嘉茂的眼中權力大於一切,自己還在奢望什麽呢?他其實一直都明白公仲嘉茂的心裏宏圖大業與兒女情長孰輕孰重,隻是不願意去麵對。


    然而人心不是池水,經過的事情風吹之後又會光滑如初,漣漪不斷,自己的心中還能剩下多少情愫呢?


    數九隆冬,北風在天空瘋狂地肆虐著,帶著一股清冷的氣息,像是在訴說著命運的悲催。


    ……


    北風帶來的寒意讓駱汐黛的身體微微顫抖,她卻僵直著身子不敢動彈,隻因她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劍。


    綁匪戊一擊得手,得意洋洋地看著少年:“放下劍,不然我就殺了她。”


    少年皺起眉頭,大意了,自己以為抓到這四個人之後剩餘一人應是逃跑了,沒想到會借助房屋遮擋從背後偷襲,趁他不備抓住了少女,如今沒有別的辦法了。


    “好,你不要傷害她。”少年緩緩地鬆開持劍的手。


    駱汐黛咬牙,暗暗對著少年使了一個眼色,少年一愣,她想做什麽?


    駱汐黛迅速摘下手鐲手腕翻轉一刀刺向綁匪戊持劍的手,綁匪戊吃痛,手下意識地往迴縮。


    少年一愣反應過來,身形如風般衝過來左手拉迴駱汐黛,右手一劍刺中綁匪戊的胸口,綁匪戊不甘心地睜大眼躺在了地上。


    駱汐黛捂著胸口後怕地說道:“好險,還好你聰明看懂我的暗示了。”


    少年低頭,明亮的陽光下,少女唇如晚櫻,眉如遠山,一雙水波流轉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他的心中突地一跳,胸口宛如被一個鐵錘重重地擊了一記,方才驚覺少女此刻正在自己的懷中。


    這於理不合!他匆忙向後退了好幾步,退得過於匆忙差點被石頭絆倒。


    駱汐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容明媚動人。


    少年臉頰微紅,撇過頭去不敢再看:“小姐無事就好,如今五名綁匪皆以抓住,我們速去縣衙報案吧。”


    駱汐黛看他這模樣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她柳眉微蹙,右手撫心貼到少年的身邊:“我好怕……”


    少年僵直著身子躲開:“小姐莫怕,他們無法傷害你了。”


    駱汐黛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少年明白被戲耍也不生氣,走過去拆下門板把五人綁在上麵,繩子另一頭拿在自己手中。


    駱汐黛追上去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不能一直你你的叫吧?”


    “在下姓辛名元良。”少年拱手作輯。


    收拾妥當,他拉上門板與駱汐黛一起趕往淩嘉城。


    在京兆府稟明事情經過後,辛元良主動送駱汐黛迴府,當看到“定青侯府”四個大字的時候,辛元良愣在當場。


    駱汐黛見他不跟進來,奇怪地迴頭問他:“怎麽了?”


    辛元良看著被高管家稱為小姐的駱汐黛,鄭重地拱手抱拳:“下官赤炎營振威校尉辛元良拜見駱小姐。”


    ……


    夕陽漸漸西沉,轉眼間到了散值的時間,駱瀚月處理完這幾天請假積壓的公務,緩緩地走出大理寺。


    “阿月兒。”聽著隻有那個人才會叫的稱唿,駱瀚月無奈地轉身:“你今日忙什麽?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你。”


    “怎麽,阿月兒想我了不成?古人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阿月兒,你過了幾秋啊?”夏飛乾挑挑眉,桃花眼內滿含笑意,魅惑又勾魂。


    可惜對麵的人並不解風情,駱瀚月瞪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夏飛乾忙快走幾步拉住他的胳膊:“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找你是有正事,跟我來。”


    駱瀚月掙紮著:“飛乾,大哥還在刑部的牢房中,黛兒又失蹤了,我心裏放心不下,我……”


    “這件正事就關係著駱大哥,你不相信我嗎?”夏飛乾不容置疑地打斷他的話。


    駱瀚月不再說話任他拖著走,不一會兒走到了清樂坊。


    駱瀚月奇道:“這不是一個瓦舍嗎?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瀚月,你跟我進去就知道了。”夏飛乾一臉神秘。


    剛進門,一個店小二立馬迎了上來:“夏公子來了,這次還是來找頭牌潘小蕊……”


    夏飛乾不等他說完,扔給他一兩銀子:“不用招唿我們。”說著拽著駱瀚月上了樓。


    走到一個房間門口,夏飛乾神秘地一笑,打開門把駱瀚月推了進去。


    駱瀚月剛要斥責他,抬頭看到裏邊的女子時愣在了那裏。


    屋裏的女子身材纖細,蠻腰羸弱,顯得楚楚動人,眼波流轉,抬手之間勾魂奪魄。


    女子笑盈盈地福身一禮:“夏公子、駱公子。”


    “媚兒姑娘,你什麽時候來的淩嘉城?”駱瀚月驚訝地問道,屋子裏赫然是他們在揚州縣綰絲坊遇到的熟人。


    “那日多虧夏公子搭救,媚兒才能撿迴一條命,又蒙夏公子讚助一些銀兩,我才可以為自己贖身,”媚兒看著夏飛乾嬌俏地一笑,“我聽夏公子說起過淩嘉城的盛況忍不住想來見識一番,就孤身來到此處,入了清樂坊做一個歌妓,不過我如今是自由身,隻賣藝不賣身,我已經恢複了原本的名字潘小蕊。”


    駱瀚月點點頭,真誠地說道:“恭喜潘姑娘找到這個適合你的地方,可以盡情展示你的才藝。”


    夏飛乾在一旁聽著他們寒暄幾句,忙不迭地問道:“潘姑娘,我托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


    潘小蕊拿過桌上的一張紙說道:“夏公子,都已經查清楚了。”


    夏飛乾接過飛速地看了一遍遞給駱瀚月:“你看看。”


    駱瀚月疑惑地看起來,隻見上麵寫著何成煥新娶的小妾叫張佩素,是元德澤小妾張倩倩親二叔的女兒。


    “原來這一切又是元掌院搞得鬼。”駱瀚月麵容嚴肅。


    “哼,元德澤這個小人隻會背後使陰招,何成煥為了巴結他,竟連自己的親侄子都能謀害,真是狠心啊。”夏飛乾眯著桃花眼,冷冷地笑著。


    “多謝潘姑娘,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些事情的?”駱瀚月問道。


    “我這裏每日會來不少達官貴人,我在綰絲坊時學過不少套話的本事,輕而易舉地從他們口中知道了這些消息。”潘小蕊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夏飛乾一眼。


    駱瀚月拱手行了一個大禮:“潘姑娘,大恩不言謝,以後如果有用得著駱某的地方,駱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潘小蕊輕輕地笑著:“駱公子不必客氣,這件事情與夏公子救我的大恩相比微不足道。”她看著夏飛乾眼波流轉間滿含情愫。


    夏飛乾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潘姑娘,下次讓駱少卿請你吃飯啊。”語氣禮貌而疏遠,刻意保持了距離。


    駱瀚月皺眉,一時拿不定主意該如何處理此消息。


    夏飛乾提議道:“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一切是他們搞得鬼,時間緊急也不容我們認真調查,不如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何老爺,相信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駱瀚月點點頭:“也隻能這麽做了,隻是我們給何老爺看這些證據恐怕他不會相信。”


    “對,所以要讓他自己發現。”夏飛乾笑得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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