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繼續迴憶:“李公子迴來的第二日早上我們吃的麵條,中午吃的清燉全雞、熗黃瓜,晚上吃的蒜香鯰魚、七星魚丸湯、魚香茄餅,第二日早上……”


    等秀兒終於說完所有的菜名之後,駱瀚月思索片刻,隻有李曦外出迴來後的那幾日他們吃過魚,問道:“你都說完了嗎?確定沒有記錯嗎?”


    “沒有記錯,就是這些菜。”秀兒很肯定地說道。


    駱瀚月接著問道:“李曦每一樣菜都吃光嗎?”


    “自然是好吃的,李公子頓頓都吃得幹淨,我們翡翠樓的廚子可是從大地方請來的,手藝一絕。”秀兒露出驕傲的神情。


    駱瀚月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你說李曦一直在你的屋子裏待著未曾離開,你為什麽連他吃不了魚都不知道?”


    秀兒的身子一顫:“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駱瀚月正色道:“我們就是為了李曦而來,他三天前死在了淩嘉城,仵作驗屍發現他屍體表麵看著無恙內部卻潰爛不堪,懷疑是吃了不能吃的食物,可是他剛剛迴到淩嘉城沒有幾日,迴去後也一直待在府中未曾外出怎麽可能吃到不幹不淨的東西,我們問過小廝發現他之前在翡翠樓住了不少時日,迴到淩嘉城後就開始腹痛難忍,找了幾個大夫都沒有治好,所以特來調查,果然發現問題。”


    “你說他迴來的第二日晚上吃的蒜香鯰魚、七星魚丸湯、魚香茄餅,這是不可能的,據李曦家屬所說,他吃完魚蝦就會渾身刺癢不止,嚴重的時候身上還會起一堆紅色的疙瘩,所以他絕不會吃任何魚蝦,你們卻說他全部吃光並且讚不絕口,很明顯說了謊,你們是在故意隱瞞什麽?是不是你們貪圖李曦的錢財給他下了毒?”夏飛乾秒懂駱瀚月的意思,補充道。


    小紅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秀兒一臉慌亂的表情:“不……不是,大人……”


    駱瀚月轉頭看向趙縣令:“趙縣令,既然她們不肯說實話,就把她們帶迴縣衙審一審吧。”


    “大人,奴婢錯了,奴婢說實話。”小紅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下磕頭。


    “小紅!”秀兒焦急地喚道。


    “小紅,你最好說實話,是不是秀兒貪圖李曦的錢財故意給他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如若有半點隱瞞,到了縣衙大刑伺候!”夏飛乾勾唇一笑。


    “沒有,秀兒小姐沒有這樣做,李曦那兩日根本不在翡翠樓!”小紅急忙說道。


    趙縣令的臉上露出灰敗的表情。


    “不在翡翠樓,那在哪裏?”駱瀚月緊接著問道。


    小紅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李公子給了我們幾十兩銀子,告訴我們無論誰來問,都說他一直待在翡翠樓未曾離開。”


    趙縣令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屋子裏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他,他指著秀兒和小紅怒道:“你們這兩個賤人竟敢故意欺騙官差,這可是大罪,必須嚴懲!”


    秀兒嚇得跪倒在地:“大人饒命啊,我什麽都不知道,都怪我見財起意,但是李公子不是我毒害的!”


    駱瀚月看了一眼趙縣令,看著他滿是心虛的表情抿了抿薄唇沒有多說什麽,轉頭問秀兒:“李曦調戲過張豆兒之後迴過翡翠樓嗎?”


    秀兒點點頭:“迴來過兩次,他離開後第三天的晚上迴來了,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為他隱瞞行蹤,我答應下來,第二日一早他就跳窗離開,隻有我和小紅知道,我們每日裝作他在的樣子忙碌著,這樣我也不用接客,樂得自在,就這樣過了三日,他又突然翻窗進來,對著我們叮囑一番,當天下午趙縣令來了,我們按照他的囑咐和趙縣令說了一通,趙縣令要抓他去縣衙,他……”說到這裏秀兒偷偷地看了趙縣令一眼,低下頭不再說話。


    趙縣令冷哼一聲:“莫要廢話,如今案情明了,你們跟我迴縣衙等候發落吧。”


    說著他轉頭看向駱瀚月:“駱大人,請恕下官調查不清受人蒙蔽,這就迴去重審此案。”


    駱瀚月不吭聲,夏飛乾嘴角輕勾,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趙縣令,你是怕她們說出什麽不利於你的話嗎?”


    趙縣令忙道:“夏大人這是哪裏的話?下官也是想盡快把案件審理清楚,讓張豆兒瞑目。”


    “秀兒姑娘、小紅姑娘,有什麽話你們盡管說來,不用有什麽顧慮,再有絲毫隱瞞,一定大刑伺候!”駱瀚月不緊不慢地說道。


    小紅的身子顫抖幾下,忙磕了一個頭說道:“大人,那日李公子當著我們的麵給了趙縣令兩張五百兩銀子的銀票,趙縣令因此說他沒有嫌疑放過了他。”


    “你胡說!大膽刁民,一開始故意作偽證,現在又栽贓陷害朝廷命官,看來不用刑是不會老實了,駱大人、夏大人,莫要被她們所蒙騙!”趙縣令憤怒地說道。


    “趙縣令放心,我自有判斷,”駱瀚月微微一笑,看著小紅問道,“關於李曦,你想想他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嗎?”


    小紅說道:“那日趙縣令來之前李公子要求洗澡,奴婢給他打來了水,李公子的中衣上沾有血跡,長袍的內側也有,他給奴婢銀子讓奴婢把那一身衣服全都扔了再給他買一身,奴婢看著血跡不敢扔,偷偷地藏了起來。”


    駱瀚月問道:“那幾件衣服在哪裏?”


    “就在奴婢房中,奴婢至今不敢丟也不敢碰,一直在床下藏著。”小紅說道。


    “我跟你去拿。”夏飛乾立刻說道。


    駱瀚月思索起來,此地距離仰天山甚遠,看來衛淑萱不是元曉海殺害的,他不敢說出自己的行蹤是怕人查出他在恆水縣殺了人,那麽殺害衛淑萱的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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