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瀚月接著說道:“胡航掐死張秋柔的時候江浩也在一旁,他一起按住了張秋柔掙紮的身體,所以才會被張秋柔的左手抓傷。”


    江浩張了張嘴想要爭辯,結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駱瀚月看了他一眼說道:“除了計劃製定者的問題,其他事情你們說得大部分是真的,我之前一直有一個疑問,你們幾人中到底有幾人是兇手?後來我想到胡氏夫婦和劉超鄰居的話,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你們八個人都是同謀呢?”


    “為什麽你們八個人都是同謀,除非你們共同做過一些事情,隻有你們一起才能做到並且做完之後你們會被迫結成同盟的事情,我把疑問告訴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很重視,立刻安排了很多人,在銀庫侍衛和兩名司匠的監督下,用最快的時間核對了賬目和銀子的數量,竟然丟失了白銀兩萬兩!”


    聽到這裏,銀庫的庫使和侍衛滿臉頹敗地跪坐在地上。


    隻聽駱瀚月接著說道:“其實你們很早就開始偷運銀庫的銀子了,如果不是你們的手伸得太長伸到了瓷庫的地盤,一時半會兒還真的發現不了這件事情,這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時,駱瀚月對著王微衝的方向做了一個手勢,王微衝解開胡航身上的繩索,他掙紮著站起來,衝到江浩麵前罵道:“你才是這一切事情的策劃者,你竟然把一切髒水都潑到我的頭上,你這個直娘賊!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田崇走過去拉開他,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喊道:“駱少卿,沒想到這些狗彘鼠蟲之輩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我的身上,駱少卿,我招供,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兩年前,江浩與其他侍衛一起找到我們,商量偷盜官銀的事情,我一開始不同意,萬一事情敗露,這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大罪。”胡航憤憤地說道。


    “可是張庫使動心了,他連著幾日做我和黃庫使的工作,我們被他說服,八個人訂立了攻守同盟。就這樣,每當銀子運送來的時候,我們就偷一些銀子平分,一開始我們也不敢偷得太過分,後來見沒有一個人發現,就越來越大膽。半年後我與張秋柔結成對食,我是真心喜歡她的,她對我也很好,經常為我做衣服。”胡航說到張秋柔,眼睛裏帶上一絲欣喜。


    “人的欲望是無窮的,見我們偷盜官銀無人發現,江浩把主意打到貢品的頭上,唉,事情經過和駱少卿猜測得一樣,他們知道我在城中認識的人多,把貢品交給我,我見那支白玉簪子實在是好看,沒有忍住偷著藏起來送給了秋柔,沒想到就是這支玉簪惹來那麽大的禍端,也是它害死了秋柔……”胡航的雙眸中帶上了淚花。


    夏飛乾插了一句嘴:“不要什麽事情都怪到別人身上,尤其是不會為自己辯解的物事上,你那日聽到殺害張秋柔的計劃時為什麽不阻止?你如果真的不想張秋柔死去,本可以告知她真相,勇敢地承擔自己犯下的錯事,可是你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安危殺死了她,這個時候就不要裝深情了吧?”


    “我不是為了自己!”胡航抬起頭大聲喊道,“我可以為了秋柔死,可是家父家母是無辜的!他們已經垂垂老矣,如果因為我的事情讓他們兩個人被牽連斬首,或者讓他們兩個人一輩子東躲西藏,我於心何忍?”


    夏飛乾聞言撇了撇嘴,倒是沒有再說什麽,他還是覺得隻要真心不想讓張秋柔死去,總會有別的辦法,一定會有兩全的法子,如果是他,是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為了自己去死的,他一定能讓所有人都活著!


    胡航繼續說道:“就這樣,我殺死了秋柔,從她死去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死了,我很難過,可是卻不知道和誰說,江浩安排了嫁禍給喬穎兒的計劃,沒想到被駱少卿識破了,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讓劉超跟蹤駱少卿,伺機找出駱少卿的破綻,果然找到了,他又安排劉超引誘葉曉琦出來殺死嫁禍給駱少卿,沒想到……”


    胡航頓了頓:“後邊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嫁禍失敗,你們還是抓到了我們,我認罪,這些事情都是我們做得。”


    銀庫的其餘庫使和侍衛低著頭不再言語。


    公仲嘉茂重重地一拍驚堂木,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盜朝廷的貢品和銀兩,還敢在天子腳下連殺數人,來人,把他們拖下去,明日斬立決!”


    幾個人垂頭喪氣地被押了下去,瓷庫的庫使和侍衛被當場釋放。


    公仲嘉茂讚許地看著駱瀚月:“駱少卿真是年輕有為,這麽快就破了這麽大一起案。”


    駱瀚月拱手謙虛地說道:“這是王寺卿、田少卿、夏校尉、王侍衛等人共同偵破的案子。”


    這個案子曆經好多天,終於告一段落。


    等送走公仲嘉茂,王朗捋著花白的胡須,讚許地拍拍駱瀚月的肩膀笑道:“駱少卿,你近日查案辛苦,我給你們放三日假,好好休息一下。”


    駱瀚月忙拱手道:“多謝王寺卿。”


    等出了大理寺的大門,夏飛乾笑著把手搭在駱瀚月的肩膀上:“太好了,這些日子一直奔波忙碌,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駱瀚月迴以笑容:“是啊。”


    同一時間,淩嘉城的某個府宅之內。


    “可惡,我培育多年方才安插到銀庫的棋子就這樣沒有了,駱瀚月屢屢礙事,真是該死!”一個人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麵的的茶杯歪倒在桌子上,“本來依靠江浩我可以偷盜官銀擴充我們的軍隊,現如今完全泡湯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獨臂男子走過來輕輕地扶正茶杯,沙啞地說道:“主子,駱瀚月屢次壞我們好事,此人留不得了。”


    那人猶豫一下:“他的命留著還有用處,現在不可殺,不過……倒是可以警告他一下,來人。”


    一個護衛悄無聲息地進來,跪在地上問道:“主子,有什麽吩咐。”


    “飛鴿傳書,告訴他,多派一些人過來,我自有用處。”那人冷冷一笑。


    “是。”護衛應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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