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侍衛遠遠地看到兩人,立刻笑著行禮道:“任公公怎麽來了?”


    任深指著駱瀚月說道:“這是大理寺駱少卿,來找胡航的,胡航呢?”


    侍衛甲恭敬地說道:“胡庫使正在裏邊清點銀錢,恐怕不方便進入,請任公公和駱少卿在此稍等片刻。”


    任深也是知道宮裏的規矩的,聞言看向駱瀚月,征求他的意見,駱瀚月點點頭,兩個人等在一旁。


    駱瀚月見侍衛乙鼻青臉腫,臉上還有幾道血痕,問道:“你的臉怎麽了?”


    侍衛乙的身子一顫,匆忙躬下身子拱手道:“下官昨日喝醉了酒和人打架,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就弄成這副模樣了,大人,下官是不當值的時候喝酒,沒有耽誤事情的。”


    駱瀚月點點頭,不再說話。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庫銀搬運結束,三名庫使依次走出來關上庫房的門。


    等他們走下台階,看到駱瀚月二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駱瀚月笑了笑:“不知道哪位是胡庫使?”


    一個身量不高的男子走出來說道:“奴才就是胡航,不知道你們二位是?”


    侍衛甲匆忙介紹道:“這位是太子殿下的貼身太監任公公,這位是大理寺駱少卿。”


    胡航行了一禮,疑惑地問道:“不知道你們找奴才是為了什麽事情?”


    駱瀚月看了一眼其他人,語氣平和地說道:“不如我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說話吧?”


    “好,駱大人請跟奴才來。”胡航帶著他們走進自己在皇宮中辦公的屋子,駱瀚月看著他走在自己身側的時候個頭大約比自己的肩膀稍微高一點,眼眸深了幾分。


    胡航的屋子不大,一眼就望到頭,裏麵隻放了一張桌子和一個凳子。


    駱瀚月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我聽說張秋柔和你是對食?”


    胡航連忙搖頭否認道:“駱大人是哪裏聽來的讒言,奴才斷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的。”


    “哼,你最好從實招來,先不說大理寺的那些刑訊手段,就是宮裏對付人的法子也有的是,你要挨個嚐試一下嗎?”任深狠狠地斥責道。


    胡航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說道:“求任公公、駱大人饒命,奴才和張秋柔確實是對食,奴才剛才不敢說實話是怕宮裏知道之後責罰,饒命啊,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駱瀚月說道:“我來是問你別的事情,你最後一次見張秋柔是什麽時候?。”


    胡航鬆了口氣:“是五日前。”


    駱瀚月問道:“你們每次是怎麽約著見麵的?你如何傳信給她?”


    胡航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基本上奴才每次當值時我們兩個人都會見麵,不用傳信,午飯時我們各自帶著飯去禦花園的萬春亭處相見,一起用餐。”


    駱瀚月點點頭:“這五日內你們為什麽沒有見麵呢?”


    胡航迴道:“三日前張秋柔沒有去萬春亭與奴才見麵,想是有事情耽誤了,這種情況偶爾會發生,奴才也沒有在意,駱大人,是張秋柔出了什麽事情嗎?”


    “是出了一些事情,最近這幾次見麵,她有跟你提過什麽嗎?”駱瀚月含糊其辭地說道。


    胡航想了片刻說道:“她跟奴才說司製房中有個叫喬穎兒的繡女總是變著法兒地欺負她,奴才勸她多忍讓一點,畢竟以後要一起共事很久,她說會認真考慮奴才的建議。”


    “哦,你見過喬穎兒嗎?”駱瀚月問道。


    “未曾見過。”胡航想都不想地迴道。


    “昨日你在哪裏?都做了什麽?”駱瀚月觀察著胡航的神情。


    胡航表情鎮定:“奴才昨日不當值,前日晚上散值後直接迴了家中,昨日一直在家中待著未曾出門,家父、家母都可以為奴才作證。”


    駱瀚月狀似不經意地說道:“聽聞你總是主動替張秋柔采辦衣食、首飾及日用雜物,有時候出宮還會給她帶迴好多好吃的,今日當值就能見到張秋柔,昨日為什麽沒有去采買一些呢?”


    胡航辯解道:“奴才五日前剛給張秋柔買了一大堆宮外的糕點,想著她應該沒有吃完,所以昨日才沒有去采買。”


    駱瀚月點點頭:“嗯,張秋柔死了,目前兇犯嫌疑人是喬穎兒。”


    “什麽?”胡航的臉色大變,“你說喬穎兒殺了張秋柔?”


    “隻是嫌疑人,具體的還要繼續調查,張秋柔昨日死了,你今日沒有聽到一星半點的消息嗎?”駱瀚月問道。


    “奴才今日來了後一直待在廣儲司,沒有聽說這件事情。”胡航的臉色有些蒼白,淚水逐漸盈滿眼眶。


    駱瀚月看他的傷心不似作偽,證明他是真心喜歡張秋柔的,聲音放柔了一些:“你知道張秋柔和喬穎兒之間如今是什麽情形嗎?”


    胡航搖搖頭:“奴才不知道,張秋柔以前和奴才抱怨過,奴才以為隻是關於繡女之間的嫉妒而已,無傷大雅,沒想到竟然會鬧出人命!早知道奴才就勸秋柔藏著點鋒芒了,嗚嗚嗚嗚……”說著捂著臉痛哭起來。


    駱瀚月又安慰了幾句,說道:“其實喬穎兒不一定是兇手。”


    胡航一愣:“可是大人剛才不是說……”


    “是兇犯嫌疑人,”駱瀚月強調了一下,“缺乏關鍵的證據,還不能認定她就是兇手。”


    “缺什麽證據呢?”胡航問道。


    駱瀚月沉聲道:“目前隻是在張秋柔被殺的地方找到了喬穎兒的手帕,喬穎兒已死,是她殺死張秋柔後自殺還是她和張秋柔同時被兇手劫持殺害還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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