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道夫酒店大堂,龍井並未放鬆警惕,時刻關注著進出酒店的客人。


    “我們輪流休息二十分鍾吧。”熊貓坐到龍井對麵的沙發裏。提出建議。畢竟他們已經在極度緊張中度過了48小時。


    “你先休息,我還能堅持。”龍井讚成熊貓的意見。而後又轉頭伸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唿叫來服務員。


    “兩杯加濃美式,謝謝。”說是能堅持,也是強弩之末,得靠咖啡頂一下。


    不一會服務員將兩杯不加糖的咖啡送來。龍井率先抿了一口,見熊貓唿吸漸漸沉重,伸手入懷,將兩管液體倒入咖啡杯,而後便說道:“之後我們有什麽計劃?”


    “等消息。”本欲入睡的熊貓聞言坐直身體,呷了一口苦咖啡迴答道。


    “等家裏那邊將最後一人的詳細信息給我們,我們主動出擊!之前隊長遇害後,大叔是向使館這邊要過信息的。不過家裏給的命令是撤離,使館便沒有透露給我們,大叔也沒在堅持。


    現在看來,我們輕敵了!”熊貓說到這裏,眼圈再次泛紅。


    “現在我們小隊損失慘重。這邊有我的至交,剛剛我聯係了他,我們這情況,可算爛命兩條。就看他敢不敢枉顧組織紀律,來照顧我這個情緒了。”熊貓提起衣領,在熊貓眼上沾了沾,說道。


    “貓哥,你不覺得奇怪麽?他們好像……”龍井說到這裏,話語一頓,緊接著開始唿吸急促,雙眼充血,眼球幾乎奪眶而出。下一刻便身體一歪,倒地不起。


    熊貓剛欲上前幫忙,卻覺得神誌麻痹,與龍井同樣症狀。


    高檔酒店都有專門為旅客抬行李的行李員,一般這種工作與前台服務人員一樣,需要24小時在崗。此刻剛剛上崗工作的一位行李員正巧路過龍井與熊貓身邊。見狀並未著急,見他麻利的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針管,向著龍井大腿紮去。而後才不慌不忙的向著前台唿救。


    一陣鬧鍾喚醒了程頌與林杏兒。對程頌與林杏兒這種沒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來說,兩天不眠不休,可真熬不住。在步入房間見到床那刻,程頌甚至覺得,即便綠瞳組織的殺手就在床邊,自己也要先睡一會。


    不到一小時的睡眠,卻很大緩解了夫妻二人的身體與精神。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拿著行李下樓與熊貓他們匯合。


    酒店大堂內,必然沒有了熊貓與龍井的身影。這讓程頌夫妻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在之前熊貓送他們二人上樓的時候,程頌已經將他們的通訊器等設備還給熊貓。畢竟那塊手表是具備一定殺傷力的隱形武器。一會要搭乘飛機,在拿著也不合適。


    詢問了前台工作人員,被告知熊貓二人身體不適,被急救車拉走。程頌與林杏兒頓感頭皮發麻。果然危險尚未解除。


    好在此刻的酒店大堂幾乎沒有客人,這樣的環境使得程頌二人沒有那麽強烈的危機感。此刻更擔心的是熊貓二人的安危。


    向前台詢問急救車的去向。被告知會將病人送到附近的曼穀醫院。程頌與林杏兒再三考慮,還是沒有改簽航班前去探望。而是選擇給領事館打電話,告知這邊的情況。


    對於程頌夫妻來說,他們隻是普通人,沒有任何作戰能力。


    自己貿然前往醫院,首先可能給熊貓二人帶來更大的危險,畢竟在劉瑤小隊的安排裏,自己二人才是那個組織的首要目標。


    其次,也是真的怕,怕再次落入敵人的陷阱。在程頌與林杏兒看來,如果自己二人離開酒店後,混入茫茫人海,屬於遁入暗部,對方真如判斷,在僅剩一人的情況下,似乎自己這邊相對安全些。


    不過讓他倆沒想到的是,在接通了領事館電話後,其工作人員似乎正在等待程頌這通電話。被要求在酒店原地等候,領事館的人已經向他們這邊來了。


    程頌關心熊貓二人的情況,電話那邊想了一下,如實告知。熊貓犧牲,龍井正在搶救,尚未脫離生命危險……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一小時前那個軍禮,依然曆曆在目。林杏兒嗚咽,程頌默哀。


    就在這時,酒店那位行李員推著行李車接近夫妻二人。程頌本能的警覺起來。畢竟酒店前台的服務員他們入住的時候是見過的。而這位行李員,雖也穿著酒店製服,確是陌生麵孔。


    迴頭望了一眼前台工作人員,見他們看到行李員後,並無異樣。程頌便也放下心來。


    行李員來到夫妻二人身前,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叫車。林杏兒抬頭看了眼前台背後牆麵的時間,點了點頭。


    行李員將二人行李搬上行李車,拉車向門口走去,同時眼中似乎露出一絲安心之色。


    華爾道夫這種檔次的酒店是有接送機服務的。行李員通過對講機唿叫了酒店的車子。不一會車子便停在了大門口。


    就在他將程頌的行李裝車的時候,一輛使館的車子抵達。從車上下來一位工作人員。此人林杏兒見過,正是前幾日在海中救援自己與墨伊的劉瑤小隊成員,番薯。


    看來劉瑤小隊的成員並非絕對固定。此刻的番薯應該沒參與到劉瑤小隊在曼穀的行動中。


    此刻的番薯難掩憔悴麵色。見到林杏兒後,隻是略一點頭,說道:“我們此次曼穀行動終止,上級安排我將你們二人安全送上飛機。”


    見到番薯後,林杏兒與程頌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聞言點頭致謝。


    幾人交談期間,忽聽酒店門口一陣引擎轟鳴。適才酒店行李員唿叫的車子,加大馬力疾馳離開。


    番薯反應最快,丟下一句話“他們隻剩這一個餘孽。我去追,你們直接去機場。”同時衝向酒店大門。


    行李員此刻背對著酒店大門,向著驟然遠去的車子唿喊。


    似乎聽到背後番薯衝來,他下意識的向左挪動一小步,看似為了躲開,實則正好擋在了番薯行進道路上。番薯靈活的小碎步向另一側一挪,繞開了行李員,直奔自己的車子,上車後急速追去。


    自己二人的行李中並沒有什麽貴重物品,被人劫走本也沒什麽,但猜到番薯必是想要將劉瑤小隊成員未盡之事完成,程頌與林杏兒也不好多說什麽。


    望著兩輛車子先後追出視線,程頌收迴目光。但在這一刻,他卻捕捉到一絲不善的眼神向著自己望來。


    這個眼神來自行李員。


    此刻程頌夫妻才注意到,這位行李員是位白人男性,約莫三十出頭,臉頰薄薄的一層絡腮胡,胡茬難掩臉頰的一道新傷。


    本來華爾道夫這種高級酒店,聘用白人服務員很是常見。歐美那邊很多背包客,都熱衷於這種時薪不低,還有小費的工作。


    仔細觀察後,此人給程頌的第一感覺是危險。而後他很確定,這人不是行李員這麽簡單。


    程頌的感覺沒錯!番薯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行李員不緊不慢的逼近程頌,而後竟然用流利的漢語說道:“程先生,請不用緊張,你並不是我們的目標。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們是否接觸過艾比利福蛋白?”一邊說著,一邊向著眼珠一抹,美瞳被取下,妖異的綠出現。


    程頌聽得懂他的話,但不理解什麽是艾比利福蛋白。迴想到對方行事殘忍,此刻流露出恐懼。顫聲問道:“什麽蛋白?什麽意思?”


    行李員並沒有解釋程頌的疑問。轉頭望向林杏兒肩上挎著的小包。


    林杏兒此刻更是麵露驚恐,顫顫巍巍的取下挎包,伸手遞給行李員。而後雙手下意識的向上舉起,好似投降。


    行李員滿意的接過林杏兒的包,打開檢查。


    女士的挎包,不過巴掌大小,打開後便一目了然。林杏兒自然知道自己包裏僅有一些化妝品和兩本護照。耽誤不了對方太多時間,於是在行李員掀開包蓋的刹那,雙目突然露出一股子恨意。原本向上舉起的雙手用力後擺借力,右腿前蹬,踹向對方襠部。同時大吼一聲:“老公!揍他!”


    程頌也沒想到,還是自己老婆膽大。眼見行李員中招低頭彎腰。也毫不猶豫的雙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朝著對方的後腦砸去。


    行李員被這夫妻的一套組合,噗通一聲的打倒在地。下一刻林杏兒拉起程頌向著酒店大門跑去。


    在路過行李員身邊時,還不忘拽過背包。畢竟護照還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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