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皇妹?”


    淩暄他們三人再次瞪大雙眼,腦子都快裂了。


    這都是什麽事啊?


    吳太傅一個身子不穩,倒在林平修身上。


    林平修用力托起他的胳膊,輕啟薄唇,“太傅,穩住!”


    吳太傅:你能?


    林平修:我能!


    淩秋的話沒有結束,她像個局外人一樣講述事情的前因後果。


    瞞著?有什麽必要瞞著?


    反正不是她的錯。


    她從沒打算披著淩旭的外衣活一輩子,或許等過個兩年她就死遁了。黎晏若是待她如初,她亦可相隨。若不,她自逍遙。


    可現在……讓她當皇帝,她和黎晏還有可能嗎?


    淩秋不知道,不敢想。


    她向來活在當下,忠於自己。


    據實以告,不欺君,等待對方的抉擇,就是她現在想做的事。


    雲帝經受重重打擊,沒什麽能令他心緒起伏的了。


    聽完這個故事,他那雙被皺紋包圍凹陷下去的眼睛憐愛地看著淩秋,“果然最對不起的還是你啊……”


    淩秋說出這些話如釋重負,微微勾唇。


    雲帝又想起淩秋之前說的夢,隻覺得冥冥中早已注定,是他之前看不開罷了。


    “老祖宗選擇了你,朕相信老祖宗,也相信你。”


    ……


    惠仁帝二十四年,帝薨。


    皇四女淩秋封皇太女、繼帝位,震驚朝野。


    登基大典定在一個月後,自有禮部官員和林平修等人負責。


    宮中的司衣局、織造局等全部低調的忙活起來。


    後宮主事人皇後纏綿病榻,鄭貴妃進了冷宮,怡妃自告奮勇暫時打理後宮事宜。


    終於見到活的女帝了,怡妃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淩秋守靈七日後來到刑部。


    馬車行至刑部大門,季陽騎在馬上抬手,兩隊禦林軍整齊地停在車兩邊。


    刑部尚書趙東嚴率下屬在門口相迎,齊齊下跪,“臣參見殿下!”


    季月和柳縈從後麵的小馬車下來,走到淩秋的馬車旁,一個在右側打開簾子,一個在左邊伸手扶她。


    淩秋從馬車上下來,梳著淩雲髻,上簪一朵純白珠花,身著白色龍紋鑲金交領裙衫,身姿挺拔,清冷孤傲,聲音淡淡地道:“各位請起。”


    “謝殿下!”


    趙東嚴以前就聽戶部尚書範其正那個老匹夫說明王如何優秀,自己也僅僅是聽聽,始終持觀望態度。


    後來明王入朝,時間短但可以看出人確實有幾分機靈。


    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麽大的反轉,明王變公主,公主成皇帝,趙東嚴心裏感慨萬千。


    雲國上下都知道他們的開國皇帝是女帝,後來就沒有再出現過女帝。


    百姓不在乎,反正誰當他們也管不了。


    官員也傾向男子為帝,試問哪個男人甘願對女子稱臣呢?不是誰都可以和老祖宗比肩。


    可眼前人這通體的氣度和不輕不重的壓迫感打破了人們的想象,也打消了趙東嚴的顧慮。


    或許雲國該是時候變一變了。


    他俯身抬手,恭敬地道:“殿下請!”


    “好!”淩秋頷首。


    林平修早就把在職的官員整理了一份詳細的資料送到自己案前,再加上淩秋自己的渠道,她對這些朝臣算是有個深度的了解。


    趙東嚴是範其正的酒友,為人正直,頗有些死腦筋。


    淩秋想過他可能不待見自己,沒成想還挺客氣的。


    趙東嚴親自陪著淩秋去往大牢,將如藍提出來自己就識趣地退出了。


    殿下說了,要單獨見犯人。


    如藍雙手雙腳綁起跪在地上,手腕和腳腕都有不同程度的勒痕,或青或紫。因掙紮而滲出的血已經幹了,黏在粗麻繩上形成斑斑點點的塊狀。


    她的臉髒兮兮的,眼睛看到淩秋的時候卻陡然明亮起來,詫異地道:“你居然恢複身份了?你怎麽敢!”


    “孤有何不敢?”淩秋坐在太師椅上,理了理裙擺,勾起唇角譏笑地看著如藍。


    如藍眼底震蕩,聲音撕裂,“孤?你居然自稱孤?”


    季月眉頭一皺,嗬斥道:“放肆,現在在你麵前的是皇太女殿下!”


    “嗬!皇太女,真是荒唐!”如藍冷笑道。雲國當真後繼無人了。


    淩秋神色未變,“如藍,巫國商隊遲遲等不到你的消息,已經離開了。”其實是被她強行趕走了。


    針對巫國商隊的新政策就是至多隻能在雲京待三個月,多留一天就交一百兩銀子,不設上限。


    可惜商隊隻多逗留半個月就灰溜溜地走了。


    哎,一千五百兩啊!


    順手還在他們離京途中綁了商隊老大,刑訊逼供才知曉這如藍是個有身份的。


    入獄十二載的汝陽王嫡女,水如藍。


    十年前雲國兵敗虞國,巫國失去了對雲國的控製權心有不甘,就投放棋子來到雲國皇宮,目的是監察雲國的一舉一動。


    這期間,水如藍通過商隊傳遞了數百件大大小小的消息。


    知道雲國積貧積弱,巫國有心重新掌控雲國。


    畢竟對巫國來說,掌控雲國就等於有了一個穩定的糧倉和後花園。


    淩秋完全理解巫國人的想法,好處嘛當然想劃拉到自家。


    她也不否認,隨著巫國的步步蠶食,時間久了,雲國的每一條動脈都會刻上巫國的影子,虞國的影響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現在如藍又要找什麽輿圖?這是明晃晃圖謀雲國的江山,想當家做主啊!


    這怎麽能忍?


    水如藍眼眸微閃,“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孤還知道你原名水如藍,曾是高高在上的汝陽王嫡女,怎麽就淪落到跟宮中侍衛私通的地步呢?”淩秋眉眼輕挑,語氣透著淡淡的好奇。


    水如藍心中頓痛,深埋心底的羞恥感破土而出,眼神陰鷙,“你也說了,是曾經。”


    “好吧,誰讓你來的?”淩秋對這個人同情不起來,自己還是她害的呢。


    水如藍緊閉雙唇,灰撲撲的臉上一股子倔強。


    淩秋不在意地笑笑,“你都這麽慘了,還護主呢?不如讓孤猜猜?


    巫國位高權重的無非那麽幾個。巫皇手段確實狠,把你父王都整殘了。大皇子跟巫皇一脈相承,是下一任巫皇唿聲最高的人。


    三皇子那人孤見過,好看的皮囊,看不透的靈魂,是個不可小覷的角色。”


    水如藍低垂雙眸,將沉默進行到底。


    “你說他們若知道你的處境,會贖你迴去嗎?好歹是個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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