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混小子,自己什麽情況不知道嗎?胡鬧這麽一迴,要花多少時間養迴來,啊?”他神情嚴肅,聲量漸高,把林平修和淩秋都喊懵了。


    林平修自詡聰明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眉頭緊鎖,臉色緊繃。


    張太醫知道公主是男人?他們頗為熟稔?最重要的是林虛淮到底怎麽了?


    剛想到這,張太醫的矛頭就對準他,痛惋地道:“林相啊林相,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林相!”


    林平修頓時想找個板磚拍死自己!


    可淩旭看不過去他難堪,對張太醫可憐地笑了笑,“張太醫,別動氣了,我難受著呢。”


    淩秋臉上也掛著討好的笑,拉著張太醫,“您快說說他這是怎麽了?按理說藥性解了才是,你說的那麽嚴重做什麽?”


    張太醫扒拉開她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哼,他喝了那麽多年湯湯水水,對身體沒點影響你信嗎?要不然還要我這個老頭子給他調理身子做什麽?你打量我是個擺設呢?”


    淩秋一聽,這裏麵還有事兒呢,趕緊問:“是是是,您說的是,那到底是什麽影響?”


    張太醫哀歎一聲,眉眼耷拉著,“那可是媚骨湯,喝了能讓男子變柔美。但藥性太猛,服藥之人骨頭不如常人堅硬,骨架不比正常男子大,超越體能的動作容易骨折、脫臼,像個易碎的花瓶,要好好護著。”


    淩秋和林平修已經傻眼了,齊齊向淩旭看去。


    淩旭尬住了,他身上確實痛,可心裏也是真的暢快,他停不下來……


    張太醫指著淩旭也不知道該說啥了,“行了,哪兒痛就說,別憋著了。”


    林平修擔憂地看他,淩旭卻衝他笑得開心,“你們去外間等著吧。”


    淩秋非常自覺,先一步出去了。


    林平修卻站在床頭,跟個木樁子似的,顯然不想出去。


    張太醫也沒搭理他,直接上手檢查了。


    看著淩旭身上歡愛的痕跡,老頭子都不禁臉紅。


    咳,年輕人就是浮躁。


    淩旭時不時瞄一眼林平修,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也羞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張太醫給他正了骨,確保沒其他問題,誰知他從藥箱拿出兩個瓷瓶,丟給林平修,“呐,給他擦藥。”


    林平修趕緊接住。


    張太醫邊走邊說,“紅的擦身上,綠的用在……你懂吧?”


    “我、懂。”林平修忽然覺得手發燙。


    他本也是要給淩旭擦藥的,隻是被人當麵交待,又是另一種怪異的感受。


    裏麵的兩人怎樣難捱,也不影響外間的兩人閑聊。


    “你個小丫頭玩這麽野,不怕出事?”張太醫哼道。


    淩秋托腮搖頭,唉聲歎氣,“這可不是我玩的,您老別冤枉我。我隻是想解決和親的事,好早日迴去罷了。”


    “所以解決了嗎?”


    “解決了呀。”淩秋抿唇笑笑,聲音輕快帶著俏皮。


    張太醫點點頭,“那就好,裏麵那小子得躺兩天,補藥還得繼續喝,最好找個安靜的地方將養著,否則老來要受不少罪,哎~”


    聽他這麽說,淩秋心情又鬱悶了,“張爺爺,您說咱姐弟倆到底得罪哪路神仙了,日子咋就這麽苦呢?”


    張太醫被她一句“張爺爺”喊得一愣,隨即哈哈哈大笑,“丫頭啊,衝你這句‘張爺爺’,老頭子不把你們治好,堅決不進棺材!哈哈哈!”


    淩秋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心想這輩子有千姑姑、黎晏、淩旭、季月姐弟和您的真心相待,也不枉此生了。


    這麽一算,比上輩子幸福誒!


    林平修出來的時候聽著這番對話,心裏尤為複雜。


    剛才為淩旭擦藥的時候,淩旭已經和盤托出。


    他對淩旭是五皇子的事接受良好,因為在他心中,淩旭已經是自己的人。即便是皇子,也改變不了什麽。


    可是對淩秋,他之前是一點懷疑也沒有。一則以女代子的事太過荒唐,二是淩秋表現的無可挑剔。


    可她竟是真正的公主?


    說實話,林平修的佩服大過震驚。


    他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給淩秋行禮,“臣林平修見過公主殿下!”


    淩旭在裏間聽著心裏酸澀一片,姐姐,這十年辛苦你了!


    張太醫難得正眼瞧他,捋著胡子滿意地點頭。


    淩秋有意外但不多,笑著喊他起身,“林相不怪我隱瞞嗎?”


    “臣隻淺淺聽了一半故事,就已知其中的殘酷和兇險,怎麽怪公主?相反對於您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臣欽佩不已。”林平修一本正經地答道。


    淩秋爽朗地大笑,“哈哈哈,既如此,你這個……呃,弟婿我認下了。”


    “弟婿?”張太醫噗嗤笑出聲,“你這個促狹鬼!”


    林平修穩了穩心神,結果沒穩住,臉紅了。


    一時間,淩秋和張太醫笑得更大聲了。


    淩旭在裏間蒙著被子,臊死人了。


    ***


    水無痕迴到住處,眼神陰鷙地盯著跪在身前的黑衣人,“固安公主為什麽沒死?”


    “迴主子,奴把那名神誌不清、陷入癲狂的男子扔到換衣間就離開了,後麵如何奴不知,奴有罪!”


    水無痕聲音淬冰,“嗬,三十鞭刑,迴去受罰。”


    “是。”


    等人出去了,他拿起桌上的狼木雕把玩著,淡淡地說:“來了虞國,事事不順,隻有這個小東西挺順眼的。”


    巫醫垂下眸子,“固安公主受傷,和親一時半會成不了,三皇子就不要執著於此了,還是另想辦法才是。”


    “嗯,虞國不願聯手拿下雲國,那我們就隻能想法子打探雲國皇宮了。大皇子早些年不是埋了些棋子嗎?我們借過來用用,不過分吧?”他眼裏精光一閃,薄唇微勾,露出嗜血涼薄的笑。


    “三皇子說的是。”巫醫附和,“雲國五皇子即將迴國,或許可以利用。”


    水無痕眉眼一動,摩挲著木雕的手停下了,譏笑道:“嗬,你看她像是好忽悠的人嗎?”


    巫醫:……


    “不過那樣靈動的人兒,要是能當朋友也很好。虛偽的朋友也是朋友,對吧?可怎樣才能與她當朋友呢”水無痕目光一轉,看向巫醫,“要不你再寫一份藥女指南?”


    巫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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