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黑市,白蓮和黎途就很小心謹慎了。


    兩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賣草藥的地方,看起來,賣藥的老人也是瘦巴巴的,沒有什麽精氣神。


    白蓮將手中的單子遞過去,老人看到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是你開的?”


    白蓮搖了搖頭,說是家裏長輩開的。


    老人微微歎了一口氣,看得出來很落寞。低聲呢喃:“是啊,就現在這景象,誰還會學習老祖宗留下來的呢?嗬嗬,糟粕,糟粕啊!”


    顫巍巍的伸出手,在自己一堆草藥中翻翻找找,然後拿出一些紙張包好。“既然你家長輩開的,怎麽煮也不用我說了。”


    白蓮的心情也不好,特別是老人的那句:“誰還會學習老祖宗留下來的呢?嗬嗬,糟粕,糟粕啊!”讓她的心酸澀疼痛,忍不住道:“老人家,會好的,以後,老祖宗的東西會成為寶貝,許多人還是會學習的。”


    老人似乎沒想過白蓮會說這麽一番話,抬起頭目光發亮:“你說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


    白蓮肯定的說。雖然,雖然以後中醫還是沒有西醫多,也沒落。但,還是有很多人喜歡的。


    起碼,比現在好。


    “好,好,好!”


    老人連說三個好字,可以看得出來他很激動。顫巍巍的手從坐著的包裹中翻來翻去,最後,拿出一本手劄遞給白蓮:“小丫頭,我與你有緣,這是送你的禮物,別嫌棄。”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可家裏人早都已經死光了,留下這手劄也沒什麽用。今日,難得一個看得順眼的小丫頭,就留給她吧。


    “這,老爺子,我不能要!”


    平白無故拿人家的東西,她沒那個臉。


    “不,你要拿去。”老人很是固執,直接拉過白蓮的手將手劄放在她手中。“你家有長輩懂,說明能看懂。就算不懂,你也可以問你家長輩,這,也算是我留下的一點念想吧。誰知道,誰知道我哪天走了,這東西就失傳了呢?總要找個傳人不是。”


    看著離開的老人家,白蓮眼圈紅紅。“黎途,你說,我為什麽在這裏?”


    這一刻,白蓮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麽又不明白。


    黎途被她問的一愣,也知道小丫頭心情不好,握住她的手道:“沒事,應該是你們有緣。”


    白蓮抹了一把眼淚,望著手中的東西下定了決心。


    “我們迴去吧!”


    先迴去給丁婆熬藥。


    最後熬藥的是黎途,白蓮被丁婆留在了內室。


    主要是,丁婆被白蓮手中的東西給嚇住了。這,這要是被發現,什麽都不用說,直接就是批鬥下放,絲毫不帶猶豫的。


    “所以,是一個老人家給你的?”


    白蓮點點頭,然後看著丁婆:“他說能開出藥方的肯定懂,希望我可以學。”


    不管如何,白蓮一定要學。不單單是為了老人的心血,也為了有一技在身。


    “你確定?”丁婆並不想教,萬一出點什麽事情,就誰也說不清楚,而結果是她們都不想看到的。


    奈何,固執的丁婆遇上了比她更固執的白蓮。


    當鄭秀得到村裏人的口信,心裏的火氣是怎麽也壓不住。


    你說那兩孩子的心怎麽就這麽大?才多大就敢去黑市?那地方是小孩子能去的?


    可不管如何,人已經去了,好在最後救了丁婆。


    知道人沒事,鄭秀也就放下心來。在城裏幫下丁婆也好,也算是幫自己盡盡孝心。


    鄭秀帶著白蕊在田裏除草。


    這塊地原本是一片荒地,是年初村長讓大家開墾的。本來大樹村的地就不是很多,加上今年又要來知青和下放的人,不開肯一些荒地是不夠的。


    “吧唧”一聲,一塊黃土塊落到了白蕊的頭上。


    “好痛。”


    白蕊被砸的一下摔倒在地上,捂著頭哭了起來。


    鄭秀嚇得急忙放下手中的鋤頭,蹲下身子看孩子的頭。


    “白眼狼,你們竟然敢傷害外婆。”


    小路上,黃有財叉著腰滿臉兇狠的盯著鄭秀和白蕊。身後是徐老太和徐可,正在說著什麽,明明看到了確當沒看到。


    “有財,你怎麽可以拿泥塊丟蕊蕊呢?她可是你妹妹。”


    “哎呦,我家有財可沒有妹妹。”徐可涼颼颼的話落在鄭秀的耳邊,就像打了她一巴掌。


    “就算這樣,也不能砸人吧?這腦子要是出點什麽事情,怎麽辦?”


    “埋了唄!”徐可惡毒道:“反正都是白眼狼的東西,活在這個世上幹嘛?浪費糧食嗎?”


    對這個嫂子,徐可也是恨毒了她。但凡她顧念一點彼此的交情,為她多考慮一下,會不願意嫁給王大嗎?那時候自己可都說了,隻要嫁給王二,絕對會好好補償她的。結果呢?這個賤人死活不同意,最後還直接和徐大那個蠢貨在一起,這讓她怎麽不恨?


    現在每迴看到王二媳婦在供銷社上班,她就歐得要死。


    那原本,原本應該是她的才對。


    “你們……”


    鄭秀氣的渾身發抖,拿起地上的鋤頭就朝著徐可幾人跑去。


    “哎呦,白眼狼要殺人嘍。”


    徐老太和徐可嚇得把腿就跑。


    同一時刻,在城裏的白蓮和黎途也沒有閑著。


    “都打聽到了?”


    白蓮雙眼亮晶晶的問道。


    黎途點了點頭,興奮道:“我辦事你放心。我不單單打聽到了,還踩好點了。他就住在***8”


    “嗯嗯,不愧是黎途哥哥。”這是第一次,白蓮開心的喊黎途哥哥。從來都是直接黎途黎途的喊。


    這一聲哥哥,也讓黎途在多年後的日子裏想起來還能嗬嗬傻笑。


    在離丁婆兩條街的一間房子裏麵,虎哥正在唿唿大睡。在他的邊上,躺著的赫然是早上丁婆相救的女人。隻不過此刻,女人衣衫不整,滿臉淚痕給的躺在那裏,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沒一會,一道氣急敗壞的大吼聲響了起來:“tm的,到底是誰整我?別讓我抓到,否則,看我不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隨之而來的就是屋子打開,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讓左鄰右舍都急忙躲迴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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