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殿內將近一百人的視線,全都看向桑未晚。因為他們也很好奇,桑未晚的這個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聽起來實在是有點太過玄學。


    見桑未晚沒迴答,皇帝又再次問了一遍,聲音比剛剛還大,語氣也要加重許多。


    “桑未晚,我問你話呢。”


    這個時候,桑未晚迴過神來,正好對上皇帝那有些威嚴的眼神。


    身邊的白起也撞了撞自己胳膊,提示 她趕快迴話。


    桑未晚連忙應道:“我……找到了。”


    “找到了,那就太好了,你說來聽聽,等朕抓到這個人,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桑未晚又說:“皇上,請您移步,關於這個幕後使者,我隻能先單獨告訴你一個人。”


    皇帝似乎早就習慣了桑未晚的一些奇怪舉動,所以也懶得和她在費口舌,現在能抓到這個盜竊者才是真的。


    眾人看到皇帝和桑未晚那帶著個太監進了裏麵後不久,就聽見皇帝怒喝一聲,緊接著的,就是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


    大家都猜測這是怎麽了。


    “皇上怎麽發了這麽大的火,難不成是出什麽事了?”


    “會不會是沒有抓到盜竊者呀,要不然怎麽會這樣。”


    “我看很有可能,而且再結合桑大人要單獨去說,估計就是這麽迴事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引得太後和郡主都好奇起來。


    屋內。


    皇帝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桑未晚,你可知道你再說些什麽?”


    “知道。”


    “你跟我說太後偷了玉石蓮花,你再開玩笑嗎?你知不知道,這寶物就是太後拿出來特意給柔兒的。”皇帝氣得臉色都發紅了,‘’哦,她現在拿出來當著眾人的麵送,然後又趁人不備的時候自己拿迴去,她有什麽目的?”


    “嗯?你告訴朕她有什麽目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隨手將手邊的茶杯摔了出去。


    這時候,桑未晚淡淡解釋:“皇上,其實我剛剛給你們喝的東西,並沒有任何作用。”


    “什麽?”


    趕在皇帝氣得將自己頭砍下來之前,桑未晚連忙說:“它不過就是一種純天然的色素。”


    “色素?”


    皇帝的火沒發出來,被這個自己從來沒聽到過的詞語吸引了注意力。


    桑未晚:“嗯……您可以當做可以將其他物品染上顏色的東西。”


    “什麽東西都可以染?”


    “什麽東西都可以。”


    “人也可以?”


    “是的。”


    皇帝沉思了一會。


    “你的意思是,我們喝了剛剛那個東西,現在已經被染色了?”


    他說完,又伸出手,仔仔細細地看了半晌,“沒有啊,完全沒有變色。”


    桑未晚轉頭拿了個鏡子,遞到皇帝麵前。


    “皇上,您可以伸出舌頭看看。”


    皇帝半信半疑地將舌頭伸出來,驚詫地發現居然真的變成了黑色。


    “這麽神奇?”


    桑未晚:“剛剛每個人都發了一碗這個水喝,所有人都是當著我的麵喝完的,唯有太後一個人找借口出門。”


    “其實喝水並不會發生什麽,準確地說是,喝水的人,不管曾經有沒有碰到過玉石蓮花,都會舌頭變黑。”


    “而真正的變化指的是不敢喝的人。”


    剩下的皇帝已經能想到了。


    聽到桑未晚那麽說後,真正的盜竊者怕自己露出馬腳,所以反倒會不敢喝這東西。


    但是皇帝還想在最後掙紮一下。


    “可是後來你又沒看過太後的嘴,你就能這麽斷定直接來找朕?”


    “要知道,你但凡說錯了,或者太後真的出門喝了那東西,汙蔑皇親國戚,可是殺頭的重罪。”


    桑未晚十分淡定。


    “我能確認太後沒喝那東西隻有一個原因。”


    “皇帝可還記得那東西的味道?”


    皇帝脫口而出:“沒什麽特殊的味道 ,隻是有點淡淡的甜味。”


    “是的,就是淡淡的甜味。”桑未晚點頭讚同,“可是沒喝過的人是萬萬不會知道這種事的。她們僅是憑借第一眼看到的來猜測,那東西不會好喝。”


    “而太後正是這樣。”


    皇帝已經沒什麽說的了。


    他也不知道還能拿出什麽理由來辯解。


    桑未晚:“我單獨找皇上您說此事就是為了保護皇家的尊嚴,我相信這件事背後太後一定有她的苦衷。”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


    “朕知道了。”


    迴到大殿,將眾人都遣散出去,殿內正剩下了皇帝、太後、郡主和他們三個人貼身伺候的宮女太監加上桑未晚和白起八個人。


    空蕩蕩的殿內氣氛卻很沉悶。


    太後等了一會,“皇帝,你將他們都遣下去是合意,不找盜竊者了?”


    皇帝不答反問:“對了母後,你剛剛喝桑未晚做的那東西感覺味道如何。”


    太後立馬做出惡心狀。


    “難喝死了,哀家平日都沒喝過這麽難喝的東西。”


    皇帝沉默了。


    他不說話,剩下的隻能桑未晚來說。


    “太後,您怎知我們是沒找到盜竊者?”


    “哦?這麽說你們找到了?”


    桑未晚點點頭:“不正是太後您嗎?”


    太後微怔,而後反應極快:“大膽桑未晚,居然敢汙蔑本宮,來啊,給我拖下去打八十大板!”


    可是沒有人行動。


    太後看向自己左邊。


    皇帝一臉不解:“母後,我已經知道真相了,你就說實話吧。”


    兩人視線相交一瞬,太後深深歎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已經瞞不住了。


    “好吧,玉石蓮花失竊這一事,確實是哀家做的。”


    裳依柔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她萬萬沒想到過這種可能,“姑母?”


    太後苦笑:“我不想讓柔兒嫁到那麽遠的地方,我舍不得她,僅此而已。”


    ……


    剩下的時刻,三人互送衷腸,而後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最後太後將藏起來的玉石蓮花拿出來,裳依柔的婚約得以繼續。


    桑未晚和白起一起朝著宮外走,此刻太陽已經西斜,兩人一路沒有說話,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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