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教室,她掃了一圈,就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了,一個教室裏二十五張桌子,坐二十個人綽綽有餘,完全不需要兩個人擠一個位置。


    與此同時,李斯伯也跟她分開了,在他坐下後沒多久就有一個普通班同學來找他,兩個人顯然是老熟人。


    其實孟稚找的位子並不是沒有講究,她聽李斯伯說過狀元班的這些人性格比較高傲,不怎麽看得起普通班的同學,加上幾個班級一點都不熟悉,所以奧賽班整體來說分為兩個派別。


    一個是狀元班,他們的人坐左邊兩組,另一個是普通班,他們的人坐右邊兩組位子,兩者各聽各的課,互不幹擾。


    而孟稚挑的位子就是普通班的位子,隻不過她坐得比較靠前,誰讓她矮,不坐前一點,就看不見了。


    這時候,教室裏大概隻有十來個人,還有十個左右的同學還沒到。


    一直到鈴聲快響起的時候,他們才掐著點,陸陸續續從門口走了進來,卓道樾也在其中。


    而身為這次指導他們的老師,吳渭河從外麵就感受到了裏麵那股沉默甚至有些壓抑的氣氛,搖了搖頭,就有些納悶了。


    明明是一個年段的同學,有些還是一個班級的,但是一群人居然一點同學愛都沒有,把對方當成競爭對手看待,每次他看了後既欣慰,又遺憾。


    欣慰什麽?欣慰一群人對奧賽的認真。


    遺憾什麽,遺憾他們大好的校園時光就這麽浪費了,隻知道讀書,連同學感情都懶得培養。


    走進教室後,他沒著急著上課,而是掃了一眼台


    下那一群人,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第一排位置的孟稚。


    「喲吼,這次居然來了一位新同學。」


    這一聲話,把原本已經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的人又放到了孟稚的身上。


    其它的,孟稚沒感覺,她隻感覺這個老師似乎脾氣還挺好的,被叫起來做完一番自我介紹,孟稚坐下後,吳渭河就開始上課了。


    比起沒上課時的溫和,他上課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


    如李斯伯先前想的那樣,孟稚聽得有點艱難,不過她記性比較好,把他上課時講的內容都記下來了。


    迴去後,她復盤了一遍,由於周末白天也上課,所以她隻有晚上有時間進入虛擬學習間。


    課上,吳渭河老師出的題目是,正整數a與b使得a乘b加1整除a的平方加b的平方,求證,a的平方加b的平方除a乘b加1是某個正整數的平方。


    孟稚處於聽懂跟沒聽懂之間,什麽不完全平方,什麽韋達定理,聽得她一愣一愣的,像個瞎子一樣亂琢磨。


    原先她還以為自己有一點點基礎,現在看來,什麽都沒有。


    虛擬學習間裏,數學老師有些不爭氣地看著她,「這麽簡單的你都不會,半點長進都沒有。」


    孟稚虛心看著他。


    哪怕他覺得她再不爭氣,還是給她講了。


    「首先我們要設置一個k值,令a的平方加b的平方除以a乘b加1等於k,如果這個k不是完全平方,這時候就要考慮不定方程a的平方……」


    黑板前,他放緩了速度說道,期間孟稚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他都會迴答,這麽講下來,她差不多就聽懂了。


    主要是孟稚的基礎太差了,哪怕數學老師有試著培養她的思維意識,但拔苗不能助長。


    再加上平常的試題跟奧賽的試題又有很大的區別,而前段時間孟稚又專注於考試,不可能花太多經歷放在上麵,所以隻碰到了其中的一點毫毛而已。


    這讓原先充滿自信的人冷靜了下來。


    也是這時候她感覺到了自己最近的心態不太對,自信是好的,但過於自信那就是自負了。


    反思過後,她又恢復了以前的作息。


    早上五點起來,花一個小時進虛擬學習間聽老師講課,七點出門上學,下午第四節 課上奧數課,晚上迴來復盤。


    這股衝勁讓她在課上的壓力變少了許多,雖然離聽懂還是有一點難度,但起碼沒第一次那麽懵了。


    課上,吳渭河老師顧及不到所有學生,講課速度快。


    而虛擬學習間裏,數學老師隻有孟稚一個學生,當然是以她聽懂為準。


    但這不代表著吳渭河老師就不好了,以這些天孟稚對他的了解來說,他的知識儲備能力很強,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是虛擬學習間的老師厲害,還是他厲害,但這並不妨礙著她對他的尊敬。


    另一邊,八班,班主任雖然極力幫她爭取到了一個名額,但說實話對孟稚並沒有太大信心。


    在奧賽班開課後一個星期,她把孟稚叫到辦公室,關心地問了兩句。


    「感覺在那裏待得怎麽樣?還適應嗎?」


    孟稚自然如實說道,她幫自己爭取到名額,沒道理還要讓她在這裏替自己擔心。


    盡管孟稚知道班主任她有後台,但其他老師也不是吃素的,如果這次自己在奧賽中取不到好成績,指不定那些人在背後怎麽說她呢。


    不是孟稚心理陰暗,而是這是人心。


    迴到教室後,班上同學挺好奇老師叫她出去做什麽,但是沒問。


    林夢倒是問了句,但沒深問,隻是隨口一問的。


    上次她月考的成績進步了六名,因為這個,她媽還誇了她,可把她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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