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天氣已經有些微涼了,可暖泉鎮卻依舊溫暖如春,這就和這裏成片的溫泉湖有著莫大的關係了,即便是到了數九寒冬,這座鎮子依舊溫暖如春,這也就不稀奇為何這裏會成為富貴人家趨之若鶩爭相鑽進來了。


    大清早,陳天澤睡眼惺忪的走在暖泉鎮溫暖的街道上,一臉懊惱。


    不知道為啥,依舊好久沒睡過好覺的陳天澤大清早就被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後連早飯都不給便被趕出了那座奢華的宅子。


    不用猜,仙子姑姑肯定和嚴老頭謀劃什麽事情呢,而且還不想讓陳天澤知道。


    天色才蒙蒙亮起,此刻的暖泉鎮街道上空無一人,連個鳥都沒有,百無聊賴的陳天澤坐在街道邊上的石凳上,伸手摸著屁股下的石凳,嘀咕道:“一個破石凳都特娘的用漢白玉雕琢,這裏的人可真特娘的敗家啊。”


    腳步聲響起。


    陳天澤微微錯愕了一下,這麽大清早的,會有人?


    轉過頭,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站在不遠處,怯生生的看著坐在路邊的陳天澤,手裏還攥著一柄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花朵,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跟這個同樣早起的人打個招唿。


    看見陳天澤轉過頭來,那姑娘明顯嚇了一跳,登時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了。


    見此一幕,陳天澤的玩心立馬暴漲,張開嘴就喊道:“姑娘,大清早的就去采花啊,你娘沒告訴你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嘛。”


    那個身材嬌小的柔弱女子吃了一驚,低頭看著手中那朵嬌豔欲滴的花朵,半晌才呢喃道:“這不是路邊的野花。”


    陳天澤哈哈大笑起來,這姑娘可真天真的。


    那嬌柔的女子見陳天澤大笑起來,滿臉不解,可是卻沒有了先前的那種緊張感。


    陳天澤招招手,示意那姑娘過來。


    那女子猶豫了一下,緩步走到陳天澤的身邊,怯生生的開口道:“公子起的好早。”


    陳天澤聳聳肩膀,無奈道:“我也不想啊。”


    “哦。”


    “姑娘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嘛?”


    “看著不像唉。”


    “你見哪個壞人會在自己的臉上刻上壞人兩個字?”


    “也對哦。那你是壞人嘛?”


    陳天澤徹底被打敗了,扶額道:“不知道。”


    “哦。”


    女子輕輕點了一下頭,卻沒有絲毫的奇怪之感。


    “你不害怕?”陳天澤笑問道。


    “不怕呀。”


    小姑娘突然咧嘴笑了笑,道:“我娘說了,壞人不敢動我的。”


    “這麽霸道,你娘誰啊?”陳天澤愣了一下。


    “我娘就是我娘啊。”小姑娘打馬虎眼道。


    陳天澤被逗樂了,從這裏看過去,這個小姑娘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紮著一頭極為罕見的馬尾辮,一身衣衫也清清爽爽的,小小年紀的便已經有了不錯的氣質,真不知道長大以後得禍害多少癡心男子。


    “你怎麽起這麽早?”陳天澤反問道。


    那小姑娘笑嘻嘻的順勢坐在陳天澤旁邊的石凳上,一邊晃悠著手中嬌豔欲滴的花朵,笑嘻嘻道:“習慣了呀,我每天都起的很早的。”


    陳天澤點點頭,笑道:“習慣不錯,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女強人,要不等你長大了給我做老婆好不好。”


    “才不要。”聽到前半句女孩子還滿是得意,可後半句卻讓女孩子嚇了一跳,急忙擺手道:“我娘說了,我還小,嫁人什麽等長大了在說。”


    “我又沒說你現在嫁給我,我說你長大了以後啊。”陳天澤繼續無恥的笑道。


    “也對哦。”小姑娘猶豫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道:“等我長大你都已經老了,誰要嫁給你個老頭子。”


    陳天澤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小姑娘立馬白眼道:“說不嫁給你還這麽開心?”


    “小姑娘啊,等你長大了我未必會老。有沒有聽說過,男人三十一枝花,你還有十年總歸該長大了吧?”


    “這樣啊,那過二十年呢?”


    “男人四十一枝花!”


    “呸,那過三十年呢?”


    “男人五十了還是一枝花。”


    “叔叔你的臉皮好厚啊!”


    “叫哥哥,我沒那麽老!”


    “就不,叔叔叔叔叔叔叔!”


    陳天澤捂著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天色大亮,那小姑娘站起身子來,笑嘻嘻道:“我得迴去了,叔叔你就自己坐著玩吧!”


    陳天澤擺擺手,示意不送。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離開,隻不過剛剛走出幾步,那姑娘便迴過頭來,笑眯眯道:“叔叔,我叫心怡,有空了可以去帝都找我玩啊。”


    陳天澤笑著擺擺手,沒放在心上。所謂萍水相逢隻是擦肩而過,真能第二次遇到的概率那也太低了。


    獨自坐在石凳上許久之後,陳天澤低頭摸著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唉聲歎氣起來,連個早餐都沒有啊,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呀。


    坐在石凳唉聲歎氣了半天,想起剛剛那個離開的小姑娘,陳天澤不知不覺就突然想起來那個成天粘著自己的王丫頭,一個月都沒見了,估計小丫頭都急壞了吧,不知道最近並州怎麽樣了,她作為王家的女兒,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陳天澤突然想起來一個特別有趣的段子,大抵便是用來形容那些正在奮鬥路上的年輕人,段子的內容就是說在一個懵懂無知的年紀遇到了心愛的人是一種悲哀,在一個無能為力的年紀偏偏遇上了一個想要白頭終老的人是一種遺憾。在一個曆經滄桑的年紀偏偏遇上了放蕩不羈的戀人是一種無奈。愛上一匹野馬,可惜我的家裏沒有草原的悲哀大抵如此。當然了,這種悲哀無奈遺憾注定會早就日後的倍加珍重。


    腳步聲再度響起,陳天澤愣了一下,莫不是那個小姑娘又迴來了?


    轉過頭,陳天澤不禁呆滯當場。


    隻見一個熟悉的臉龐滿臉淚痕的撲向自己,一把將陳天澤緊緊抱住,抽泣道:“天澤哥哥,終於找到你了。”


    念卿卿即來。


    陳天澤伸手狠狠的抱住了王丫頭柔軟的腰部,任由王丫頭在自己的懷中嚎啕大哭。


    許久,止住淚水的王初雪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陳天澤,哽咽道:“天澤哥哥,你都去哪裏了,我怎麽都找不到你,我害怕找不到你。”


    “我怕你就這麽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我真的好怕。”


    “你以後哪裏都不要去了好不好?”


    “我好想你,好擔心你。”


    聽著王丫頭的話語,陳天澤心中沒由來的一陣酸楚。他何曾不想就此安穩,與心愛的人相依相守相顧相思,直到白頭。可開弓沒有迴頭箭,既然跨出了第一步,陳天澤注定無法退縮了。


    所以,陳天澤隻能沉默。


    此生若能幸福安穩,誰又願顛沛流離?


    噗!


    血光飛濺。


    還未迴神的陳天澤直接倒飛出去,狠狠的砸進地麵之中,一道嬌豔欲滴的血色花朵在空中綻放!


    “不要啊!”


    王初雪稚嫩的嗓音歇斯底裏的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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