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不絕,大雨傾盆。


    伴隨著低沉陰暗的夜色,陳天澤獨自走步入山林中,任由傾瀉而下的大雨打濕身體。


    “吼!”


    連綿不絕的吼叫聲突兀的傳來。


    陳天澤停下腳步,嘴角微揚起。


    大雨拍打樹葉的沙沙聲戛然而止,四周的樹木開始劇烈聳動。


    緊接著,一直身材巨大的四爪巨獸出現在密林中,陳天澤抬頭看著這隻身體上布滿鱗片,牙尖齒利的饕餮巨獸,輕輕的揮了揮手。


    饕餮,上古巨獸,身形碩大,性格暴戾而好食。


    隻不過這隻看似兇狠無比的饕餮巨獸見到陳天澤之後,沒有絲毫的兇悍舉動。相反,饕餮很親昵的地下碩大的頭顱,任由陳天澤拍了拍。


    “豬頭,再等等,再等等……”


    陳天澤呢喃道。


    ——


    夜雨過後天色放晴,朝霞布滿天空,將殘留的雲朵映得通紅。


    陳天澤早早起床,端著一碗熱乎乎的湯帶著一臉的奸笑走進自己的房間。


    啊!!


    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聲傳來,緊接著,屋裏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還伴隨著陳天澤的慘叫聲。


    砰的一聲,房門被打開。


    陳天澤一臉狼藉的衝出房間,鼻青臉腫的站在門口,雙手叉著腰,怒道:“喂,你怎麽這麽不講理,是我救了你,是我幫你療傷的,你怎麽還打人啊,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素質,有沒有道德?”


    砰!


    一個枕頭直接飛出房間,徑直砸到了陳天澤的臉上。


    “哎呦!”陳天澤直接被一枕頭砸翻在地,哀嚎了兩聲之後翻身起來一溜煙不見了蹤跡。


    房間內,昨日還一襲白衣的女子早已經沒了麵紗,顯露出清秀而又俊美的臉頰,臉頰上還透著些許不明所以的紅暈。這倒是小事,而讓女子雷霆大怒的是此刻身上竟然穿著陳天澤寬鬆的粗布麻衣,自己的那件白色長衣竟然不見了蹤跡,還有那件貼身肚兜!


    這說明了什麽,不言而喻!


    白衣女子恨恨的起身,搜遍了整個屋子都沒能發現自己的衣服,最後站在門口扭捏了許久,才打開門探出身子,向外頭張望。


    不出所料,陳天澤這間破草屋門前的院子裏空無一人,而自己的衣服則是掛在門外的晾衣杆上,隨風搖曳。


    “天殺的陳天澤,敢打老娘的主意,真真是不想活了。”女子四下張望了一眼,確定沒人之後,才輕悄悄的走出房間,徑直去拿自己的衣服。


    “喲,這閨女長的真俊俏。”一個嬉笑的聲音傳來,將女子嚇了一大跳。


    隻見一位年紀約莫著有四十的婦人手中提著竹筐,從門前路過。


    不等女子說話,那位婦人繼續道:“你就是天澤未過門的媳婦吧?天澤的眼光果然不錯,閨女啊,我是天澤他劉嬸,你跟了天澤以後也叫我劉嬸就成。”


    女子臉頰猛然通紅,心中一肚子腹誹,卻強忍著道:“劉嬸,我和陳天澤不是那種關係的。”


    劉嬸哈哈一笑,點頭道:“也是啊,還沒過門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你劉嬸我嘴巴可嚴實著呢,放心吧,不會出去瞎說的。”


    女子更加尷尬了,隨手拉下了自己的衣服,飛快的逃進屋子。


    院子外的劉嬸哈哈一笑,哼著小曲便離開了。


    屋子裏,女子捧著自己的衣服,恨恨道:“陳天澤,我有你好看!”


    臨近中午十分,陳天澤才拎著從山裏頭套來的野兔出現在村子口,一路上嘻嘻哈哈個不停。


    “喲,天澤迴來了,聽說你找了個漂亮媳婦,改天領過來給咱瞅瞅?”


    “沒問題沒問題。”


    “天澤迴來啦?你媳婦我可是見著了,長的那叫一個俊俏啊,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啊。”


    “劉嬸你就放心吧,我陳天澤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也清楚,肯定差不了。”


    “天澤啊,聽你劉嬸說你找了個漂亮媳婦啊,你小子總算是有著落了。”


    “王叔,哪有你這麽說話的,我陳天澤好歹相貌不俗氣度非凡,想要什麽樣的不都是勾勾手指的事情嗎?”


    “吹,你就吹吧。”


    一路上碰到不少村裏的人,陳天澤嘻嘻哈哈個沒完,仿佛下一刻就能把那姑娘怎麽著一樣。


    劉家村,顧名思義是個小小村落,和所有的村子一樣,人口隻有百十來戶,從村口喊一嗓子村尾都能聽得到,所以村子裏的家長裏短大家都門清。


    當然,村民的習性也都如出一轍,喜歡八卦,誰家發達了大家夥會一邊眼紅一邊羨慕,誰家落難了,大家夥也都會假惺惺的幸災樂禍。


    陳天澤滿臉春風得意的迴到自家屋子,晾在院子裏的衣衫早就不見蹤跡,陳天澤對此並不吃驚。如果衣服還晾在院子裏那才是天大的問題呢。


    走進院子裏之後,陳天澤一改先前的意氣風發,轉而躡手躡腳的偷偷溜到廚房,在那裏老瞿已經在生火做飯了。


    陳天澤將收獲的獵物隨手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木墩上,輕聲問道:“老瞿,那姑娘走了?”


    麵容鎬骷的老瞿搖搖頭,道:“少爺,那姑娘一直在屋子裏,沒出去過。”


    陳天澤先是一愣,隨後訝異道:“奇了怪了,這妞怎麽還不走?難不成真看上大爺我了?”


    老瞿嘿嘿一笑,並沒有迴答。


    “老瞿,獵天門是個什麽來頭?”陳天澤收斂了一下浪蕩的思緒,正色道:“昨天那個惡魔部落的老家夥還念叨著,看樣子獵天門來頭也不小,怎麽就和惡魔部落掐起來了?”


    老瞿一邊蹲坐在地上,手腳利索的收拾著野味,一邊答道:“獵天門是神聖大陸獵人裏頭的第一個門派,算起來也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了,和所有的獵人一樣,主要負責獵殺一些大陸上的珍禽猛獸,後來也負責獵殺禍害人類的兇獸,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招惹是非。獵天門的掌門姓洪荒,喚作洪荒尊義,膝下一兒一女,如果那女子真是獵天門的公主的話,應該是洪荒妍。”


    陳天澤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過這丫頭年紀不大,修為倒是已經到了玄指境,看樣子根骨不錯。”老瞿絮絮叨叨,卻在說及修為的時候,猛然住嘴,抬頭看著陳天澤。


    陳天澤大大咧咧的擺擺手,笑道:“沒那麽矯情,咱是不想也不能隨便習武,要不要他們這些人都是毛毛雨。”


    老瞿眼神黯淡。


    少爺如果修武,隻有兩條路,一條便是驚豔天下,另一條便是身死無名,別無他道。


    這件事情一直壓抑著少爺和老瞿,這麽多年了,這個心結無論是誰都難以解開。


    陳天澤伸了個懶腰,起身道:“老瞿,今兒的野味紅燒了做,中午好好吃頓飯。”


    老瞿點點頭,嘿嘿一笑。


    迴到房間門口,陳天澤試探性的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任何的反應。陳天澤又敲了敲,還是沒動靜。


    接連幾次,都沒有動靜,陳天澤便一咬牙,推門而入。


    打開房門後,陳天澤的第一動作便是護住臉龐。生怕被什麽莫名其妙的暗器擊中自己英俊瀟灑的臉龐。


    隻是出乎意料,什麽動靜都沒有。


    陳天澤睜開眼睛,看到那女子正坐在床上,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姑娘,昨天是受傷了,渾身上下又被雨水淋濕了,所以……”


    陳天澤訕訕一笑,急忙解釋道:“對了,衣服不是我給你換的,是隔壁劉嬸,今天你也見過了。”


    此話一出,陳天澤明顯察覺到了虎視眈眈的女子減輕了些許敵視。


    “那個,謝謝你了。”鬆了一口氣的姑娘想起今早自己的荒唐行徑,略微歉意道。


    陳天澤擺擺手,笑道:“不客氣不客氣,除暴安良是我們裁決者的本分。”


    “那你要不要給我講講你怎麽除暴安良的?”女子明顯來了興趣。


    陳天澤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不想說就算了,我要走了。”女子起身道。


    陳天澤愣了一下,急忙道:“那也等吃完飯再走啊。再說了,你身子這麽弱,需要多休息的。”


    女子嫵媚一笑,道:“你是不是想幹脆讓我留下來,然後給你做媳婦?”


    陳天澤嘿嘿一笑,卻沒敢點頭。


    隻見那女子嬌羞一笑,勾了勾手指,示意陳天澤過去。


    這次輪到陳天澤嬌羞了,輕輕關上房門後,陳天澤一臉害羞的走上前去,隻是不等說話,那女子一記高鞭腿迎麵而來,直接將陳天澤踩在腳底。


    “你和村裏人說什麽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女子直接發飆道。


    陳天澤才猛然想起,乖乖,人家可是玄指境界的高手,方圓數裏的動靜人家可是能聽的清清楚楚的。當然了,他和老瞿的對話自然是聽不到的,老瞿是誰?高手中的高手!


    陳天澤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女子死死一腳踩在地上不得翻身。幾次掙紮都掙紮不開的陳天澤怒道:“洪荒妍,是我救了你,你就這麽對待救命恩人啊?不以身相許就算了,可你不能恩將仇報!”


    “你知道我?”


    女子鬆開腳,疑惑道。


    陳天澤趁機起身,向後退了幾步,縮在角落裏以確保她的攻擊打不到自己。


    “當然了,昨晚那個家夥不是說你是獵天門的公主嘛,誰不知道獵天門的名頭,自然就猜到是你了。”


    陳天澤裝著膽子,繼續道:“所以啊,你們可不能恩將仇報,否則你們獵天門的名頭就被你毀了。”


    洪荒妍皺了皺眉頭,轉頭離開了,臨走前撂下一句:“走了,以後會有人報答你的。”


    陳天澤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間,那個白色的身影已經不見了蹤跡。


    “女子薄情啊。”陳天澤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一臉失望的神色。


    隨即,陳天澤賊兮兮的四下張望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塊紅色的絲質肚兜,放在嘴邊,輕輕一嗅,一臉陶醉,道:“女人的體香啊……”


    遠處,沒了肚兜的洪荒妍蹲坐在樹上,看著這一幕,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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