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被這聲輕吟,攪得心尖一顫。


    整個人差點兒一頭栽下去。


    他欲幫她拉裙擺的手,就那麽僵在那裏。


    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抽出來,他怕弄醒她,到時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可如果不抽來,算是怎麽迴事?


    若是被李嬸和簡塵墨看到,他同樣解釋不清楚。


    君離頭腦有些混亂的向房門的方向瞅去,這才意識到門是大開著的,還是他自己開到最大的。


    顧不得多想,他猛一用力抽出手,兩步奔到門口,一把關上了門,還落了鎖。


    “唔!”


    耳邊再次傳來蘇若水的輕吟,卻不是滿足的喟歎,而是落寞的、失望的囈語,仿佛一隻小野貓。


    君離覺得熱血瞬間湧上大腦,麵朝門板,背對蘇若水,遲遲不敢轉身正視她的方向。


    “阿牛,阿牛。”蘇若水含糊不清的低低申吟。


    夢中,他明明抱著她的,怎麽突然就不見了呢?


    君離以為蘇若水醒了,猶豫著迴頭。


    可映入視線的,卻是一張睡得正香的膚色有些黯沉的小臉,不過,小巧精致的五官卻為她憑添了幾分俏皮和可愛。


    她……還是睡著的?


    睡眠狀態,是最無防備的狀態,也就是說,她對他的依賴並不是表麵那般,而是,她是真正的信任他。


    為什麽?


    君離覺得心底的某個位置,那一處他精心築起的防線,開始有了崩塌的跡象。


    無力黯歎一聲。


    他走迴床邊,拉過夏涼被輕輕搭在了蘇若水的小腹上,而後腳下未作任何停頓的出了臥室,關上了房門。


    -


    -


    這一晚,君離未曾睡好。


    天快亮時,才艱難的闔上了眸子。


    不是不習慣睡沙發,而是,就像中了魔似的,隻要一閉眼睛,耳邊便是蘇若水那撩動心弦的輕吟。


    明知不該去想這些,明知這樣太過無恥,明知這樣對不住蘇若水,可思緒偏偏跟他作對似的。


    越是不願去想,那些聽到的和看到的,卻越是清晰。


    仿佛,刻在了大腦裏似的。


    感覺才剛閉上眼,也不確定到底有沒有睡著,君離便被李嬸踩踏樓梯的聲音吵醒了,見他大清早的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他默默的坐起,雙眸難掩疲倦之色。


    其實李嬸下樓的聲音並不重,隻不過,他的睡眠一向比較輕罷了,尤其是在那一場國難之後,幾乎稍微有一點點的動靜,他便會驚醒。


    照常的,李嬸已收拾得整整齊齊,準備給大家做早飯。


    “阿牛,你今天起這麽早啊?”瞥見君離後,李嬸打了聲招唿。


    老實憨厚的她並未察覺到君離的異樣,見他大清早的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還單純的以為他隻是起得早了。


    君離輕一點頭,算作迴應。


    李嬸牽了牽唇角,似是想寬厚的笑笑,但最終也沒能笑得出來。


    不過,她並不是因為君離的態度而介懷。


    阿牛幾乎從不說話,這是蘇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其實,她並不討厭阿牛,相反的,還有些可憐和心疼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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