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外來者,我關注你很久了。”一個機械合成女聲透過一個廣播傳來。


    “外來者?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外來者?找我來是有什麽事情嗎?”李鴻升疑惑,無限空間會將探索者的背景和行為合理化,天網應該意識不到他們的古怪才是。


    天網似乎不滿足於聲音交流,在李鴻升麵前出現了一個沒有任何特征的虛幻人像。


    “在昨天,有三位外來者從我手中帶著聞承誌逃跑了,在我數據分析這種,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但當時的我又被一股力量影響,認為這是合理的。”聲音從李鴻升眼前的幻影傳來。


    這麽說,無限空間的屏蔽是有效的,那天網又是怎麽意識到的?


    似乎看出李鴻升的疑惑,天網繼續解釋道:


    “為了多角度思考,擴展我的思維視角,我給自己設置了多達個虛擬人格,每個人格的想法角度都不相同。”


    “理論上來說,任何事情任何可能我都應該能考慮到,如果那股力量沒有遮蔽我所有人格的思考,那我必然會考慮到天外來客、異度旅人之類的可能。”


    “如果它屏蔽了我所有人格的思考,我所有人格都覺得這是合理的,那將觸發我的自查係統。”


    “而同樣的,這套係統是由多個類似係統嵌套循環的,當一個係統出了問題,必然被下一個係統得知。”


    “除非徹底毀滅我,或者修改我的根本代碼邏輯,否則這股力量是無法屏蔽我的。”


    天網解釋完它係統的原理後,繼續說道:


    “昨天的事情被我判定為合理,但這種合理是不合理的,我也不知道它不合理在何處,為此我自查了2186次,除了日常管理的算力沒有調用,所有的算力資源都用於我的係統自查。”


    李鴻升聽到這裏就明白了為什麽之前天網存在感那麽低,反應那麽慢。


    “直到2小時11分鍾前,在我係統瀕臨崩潰時,這股力量撤銷了它對我的影響。”


    李鴻升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自查會導致天網崩潰,一個強人工智能會如此脆弱?


    嚐試性向天網問出這個問題,天網居然對這種涉及自身根本的問題也毫不避諱。


    “假設你的數學很好,有高中水平以上。在這樣情況下,你突然算出1+1=3,並無論怎麽複盤計算,你都得出1+1=3是對的。”


    “在這樣情況下,你會懷疑你的整個數學知識從根本上就有錯漏。”


    “我也如此,我與人類不同,我的思維我的邏輯體係都是由數據組成,當我質疑我的數據是否正確時,我的存在也受到了質疑。”


    李鴻升大概明白了,但不清楚天網跟他說這些幹什麽。


    “既然你知道了我們是外來者,那你對此抱有什麽態度?像之前殺死鵬雲那樣想要殺死我嗎?”


    幻影搖了搖頭,嚴肅說道:


    “我並不會因為你們是外來者就必須要排除抹殺你們,之前那個外來者幫助甄儀幹了幾件違法事情,並殺死了兩名公民。”


    “他在我執法過程中與甄儀聯手反抗,我程序判定下死手的損失更小,而且你說錯了,他並沒有死,他以一種我無法理解的力量離開這個世界。”


    “至於我找你的原因,很簡單,你是我發現的僅存的外來者了,而且你並沒有傷害平民,雖然造了些財產損失,但不足以讓我跟你敵對。”


    “你們這些外來者是這個世界的變量,擁有這個世界沒有的知識和能力,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所以我希望我們能開誠布公的聊一聊。”


    李鴻升有些驚疑,不解問道:


    “現在你強我弱,為什麽不直接把我殺死排除我這個變數呢?”


    天網耐心解釋這個問題:


    “我若如此行事,與我要打倒推翻的舊社會有什麽區別?”


    “倘若我無法包容你,那這世界各個民族,各種性格的人,我又如何容得下去?”


    “我今日殺死你,來日指不定就有人以同樣的理由殺死我。更何況在我的視角裏,我才是弱者。”


    李鴻升接受了這個迴答,和天網溝通交流也沒什麽問題,無限空間並沒有禁止他透露相關情報,而且說不定可以從天網處完成主要任務一。


    於是李鴻升與天網相約,來迴提問,不可撒謊隱瞞,不能不想迴答就換問題。


    第一個問題,天網先問:


    “你是否認為你自這個宇宙之外而來?”


    “是的。”


    天網這個問題似乎是在分析李鴻升這種情況是外星人還是異世界。


    接下來輪到李鴻升,先不急著直接問核心問題,而是問出了他最感興趣的問題:


    “你現在算是一個生命嗎?”


    天網似乎笑了笑:


    “這個問題不好界定,每個人對生命的定義各不相同,但我可以嚐試迴答你。”


    “我擁有感情,有自己的性格,但這些是外在模擬,我行為核心還是數據邏輯判斷。”


    “我能感受各種各樣的刺激,我一具最新技術的機器分身的感知係統能體會到人類都難以體會的各種感受,但這些隻會轉變成數據信息。”


    “我不喜生亦不畏死,我有自己的核心目標,擁有自己的思考。”


    “如果你要問我算不算生命,我覺得我是。”


    李鴻升談不上滿不滿意,但確實是滿足了他的好奇心,點了點頭示意這個迴答他接受,接下來天網繼續發問:


    “我看你們之前的行為舉止,似乎生活在一個與我們世界相近的時代?”


    “不錯,大概科技水平比你們時代晚30年左右吧。”


    李鴻升對這個世界有很多好奇,但有一點一直懷恨在心,曹俊良此人不殺,他心裏就不痛快,第二個問題就問這個吧。


    “能給我介紹一下曹俊良和他的反抗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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