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開始的時候是拒絕的,她一直都沒有讓太多人伺候的習慣,來了同州這麽久了,她的身邊一直都是隻有楊柳一人跟著,這突然多了五六個人隨時跟著她,她是真的不習慣。


    不過在顧母表示這是自己的吩咐之後,她便也隻能接受。


    因為懷孕,她更多的時候是被叫去睡覺休息的,按那穩婆的說法,睡覺可以養精蓄銳,而且孕婦原本就要嗜睡一些。


    李秋池不想讓顧母顧文星等人擔心,便按照他們的安排來,多多睡覺,不過她大多數的時候是在空間裏待著。


    那五個人進去之後,就受到了辛巳和郭大以及空滄的收拾。


    按照慣例,這五個人進去就被暴力打了一頓,一個個鼻青臉腫,走路的時候都是一瘸一拐的。


    顧文星給找來的這五個人是真正的惡人,雖然被收拾了一頓,但他們依舊不服,而且五個人聯合起來竟然想要殺了辛巳和郭大兩人。


    好在空滄出現得及時,阻止了這一場血案。


    知道這五人不好收拾,空滄直接把收拾他們的任務給接了過去,避開了辛巳和郭大。


    等三天後,這五人再次出現的時候,就老實了很多,他們顯然是被空滄用不知道什麽厲害手段給狠狠的收拾了一頓。


    辛巳和郭大兩人對視一眼,暗自慶幸他們當初雖然有反骨,但沒有他們這麽厲害。


    等李秋池重新進空間的時候,後麵進來的這五個人就像大土豆一樣的,蹲在地裏開始幹活了。


    甚至,在空滄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還會下意識的發抖。


    顧文星與李秋池說過這五個人都犯了什麽罪,隻能說,這五個人的罪名可真的是罄竹難書,把這五人弄進空間裏來,李秋池是一丁點愧疚都沒有的。


    她從這幾人的身邊走過,徑直找到正在監督人幹活的空滄:“這五個人怎麽樣?好用嗎?”


    “倒是有一把子力氣,很好使。”


    “那就行,咱們之前拿出來的那三十萬斤的糧食恐怕抵擋不了多長的時間,糧食的種植得抓緊了,不能耽誤。”


    空滄瞄了一眼李秋池的肚子,說道:“你如今懷著孕,重活便不要做了吧。”


    李秋池笑了笑:“我進來的是意識,不是身體,應當影響不到什麽。”


    “怎麽影響不到?你想想,若是你的精神出了什麽問題,你的孩子能不受影響嗎?你現在是特殊時期,就不要逞強了。”


    “那好吧,我便做一些輕便的活計。”


    “嗯,我,你把放羊的活計拿過去,那些羊一個個的都很溫順,你每天早上把他們趕出去吃草,晚上天黑前再趕迴來就行了,羊自己吃草的時候,你便可以閑著了。至於其他的活計,反正有這五個人在。”


    想到這些人犯下的罪,李秋池一點也不覺得讓他們沒日沒夜的幹活有什麽不對的。


    空滄說的沒錯,這五個人是真的好用,在空滄的監督與鞭策下,這五人幹活那是幹得又快又好,現在的地沒有一塊是浪費的。


    一塊地成熟了收獲了播種了,又有一塊地成熟,又重複這樣的動作,一塊塊地裏的活計幹下去,剛好形成了一個循環。


    現在收獲的糧食還是以前的三倍,所以,即使李秋池要拿七成的糧食去還空間的債務,也能攢下不少糧食。


    又過了半個月,亳州的消息傳來迴來,司馬派人送的糧食如期的送到了軍營裏。


    即使是在打仗時期,軍營裏也沒什麽好糧食吃的,大多吃的都是粗糧,勉強能填飽肚子那就已經是謝天謝地的事情了。


    沒想到,同州這次送過去的糧食,全部都是優質的大米白麵,換做他們平日裏吃的,一斤這樣好的大米可以兌換六七斤的粗糧了。


    這樣的糧食,雖然數量不多,但這些糧食的價值多啊。


    一時間,火頭營的人竟然不敢直接用,就那麽堆在一起。


    這個情況被報告給周王,他親自查看過糧食之後,感歎一句:“便是貢米似乎也沒這麽好的。”


    四周靜悄悄的。


    周王又說:“同州刺史是個聰明的,不應該不知道這樣優質的糧食一斤可以換五六斤的粗糧,怎麽就這麽把糧食送過來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麽,所以他們繼續沉默。


    過了一會,有個與周王關係不錯的將軍問:“王爺,這些糧食該怎麽處理?”


    周王笑了笑:“既然送到了軍營裏,那自然是給將士們吃的,該怎麽做就怎麽做,給大家都嚐嚐鮮。”


    有人立馬迴道:“隻是送來的糧食不多,若是敞開了肚皮吃,恐怕吃不了幾天。”


    “同州刺史可有什麽話帶來的?”


    “沒有,送糧食來的同州將士把糧食卸下了就走了,也沒留下什麽隻言片語的。”


    周王摸著下巴想了一會,說道:“現在不知道後續還有沒有糧食來,還是像往常一樣省著點吃。”


    雖然顧文星派人送去的糧食分攤開來並不多,但好在營地裏還有不少的糧食,之前吃壞了將士肚子的那些有問題的糧食,也隻是占了大軍糧草的一半而已。


    之所以要火急火燎的要顧文星準備糧食,也不過是為了有個保障,若他們前線的糧食頂不住了,還有顧文星來頂著。


    如今看來,周王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顧文星籌集的糧食雖然數量不多,但勝在這糧食的品質好,都趕得上貢米的品質了。


    這樣的情況從未在軍營裏出現過,就算是如他們這樣領兵的將軍,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和將士們同吃同住的,大軍中人多,吃的都是粗糧,偶爾的能改善改善夥食,那吃的也不過是普通的糧食。


    當天,一封由周王親自寫下的書信飛快的送出了營地,信裏的內容全部都是誇讚顧文星的,在信的末尾,他才寫明了,要顧文星繼續準備糧草的事情。


    營地裏的將士們,也吃上了難得的精米與白麵,那些底層的將士,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吃這麽好吃的糧食。


    在家的時候家裏窮苦,大多數還吃不飽,從了軍,勉強能吃飽了,但吃的也都是粗糧。


    因此,有些個將士便吃得哭了起來:“若是能一直吃這麽好的該有多好。”


    “快點吃完碗裏的,這些糧食來之不易,那些不應該有的想法便不要有。”


    “快些吃快些吃,顧刺史除了糧食還送了很多的藥材過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待會去找軍醫,看能不能給你弄點藥喝。”


    “好。”


    原本氣氛低迷的軍營,因為這一頓飯和送到營中的藥材,士氣振作了不少。


    同州司馬親自帶領的千人隊伍也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亳州南邊的戰場,他與端陽郡主交接完糧食與藥材之後,便直接問:“郡主,不知顧刺史夫人的妹妹李秋桃現在在何處?還有她的弟弟李秋陽,外號叫李大牛的,現在可救迴來了?”


    端陽郡主的臉色不是很好:“桃花的傷一直沒好,斷斷續續的病著,至於李大牛,還在敵營中。”


    司馬的臉上滿是擔憂:“我帶來了些藥材,讓軍醫給李秋桃看看。”


    “桃花現在就在營帳中,我帶你過去看看她吧。”


    “勞煩了。”


    司馬見到桃花的時候,她麵色蒼白的坐在床上,一個軍醫正在給她包紮傷口。


    桃花是認得司馬的,見到司馬,她便直接說道:“我不迴去,我隻是暫時受傷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司馬說道:“我來的時候,你姐夫千叮嚀萬囑咐的與我說,叫我把你帶迴去,而且你姐姐知道你受傷了,也很擔心你。”


    “我不迴去,我既已入了軍營,即使是死,我也要死在戰場上。”


    端陽郡主對司馬說道:“司馬大人也是領兵的人,應當知道,軍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李秋桃如今已經是射聲營的士兵,是正經領軍餉,同樣可以憑借戰功領賞的。”


    司馬沉默了下來,他掌管同州的所有兵馬,又怎麽會不明白這些,隻不過他得了顧文星的囑托,便想試試能不能做到而已。


    桃花自己不願意走,而且端陽郡主也沒有放人的意思,司馬便隻能作罷,不過顧文星的囑托裏還有個李大牛,他便暫時留在軍營裏觀望觀望,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李大牛救一救。


    當天晚上,軍營裏的斥候就來報告,說敵軍炸營了。


    端陽郡主第一時間跟在斥候的後麵,去查看了一下情況,確定是真的之後,便立馬迴營,敲響了戰鼓。


    她與其他的兩位將領急匆匆的帶著已經準備好的將士衝出了營地,在黑夜中朝著敵軍的營地攻去。


    同州司馬知道消息後,也一揮手,帶上自己帶來的一千多人的人馬,跟在大軍的後麵,衝了過去。


    軍營裏發生了炸營的事情是非常嚴重的,端陽郡主她們到的時候,敵營裏很多個地方都陷入了火海中。敵軍陷入了一片混亂中,有幾隊人馬還在自相殘殺,不少的帳篷已經倒塌,最要命的是,營地中還有不少的馬匹在亂跑,衝來衝去。


    打架的、救火的、找馬的,種種亂象讓敵營亂上加亂,卻是端陽郡主等人的大好時機。


    安國的大軍想也不想的就衝了過去,這樣難得的機會,不應該錯失,這個時候已經不用管什麽計謀、排兵布陣了,隻管帶著人往前衝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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