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已經坐在了擺在院子裏的一張桌子前,上麵是作坊員工的名錄以及發工錢的賬本,桌子兩旁,是一籃子一籃子的銅錢,她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有幾個女子結伴來到她這裏。


    李秋池和善的對她們笑了笑:“你們可是想迴家的?”


    幾人忐忑的說道:“是,我們的家人都要逃去外地投奔親戚去了。”


    “過來領工錢吧。”


    她們安靜的排好隊,李秋池找到她們的名字,一個個的把錢發給她們又讓她們按了手印。


    這幾個女工走了之後,陸陸續續的就來了不少人。


    李秋池依舊態度和善的接待了她們,把這個月的工錢拿給她們。


    等天色徹底黑下來的時候,作坊裏想走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作坊裏陡然安靜了不少。


    留下來的那些女工們因為有管事的安撫,雖然有些慌亂,但也沒出什麽岔子。


    因為走了差不多一半的人,李秋池便把新舊兩個作坊的女工都合在一個作坊裏,然後管事就多了,其中有兩位來找李秋池說,她們也都不想在作坊裏幹了,另外一個也表示自己當管事當累了,不想當了,管事的事情也沒讓李秋池太為難。


    之後的幾天時間裏,李秋池每天過來作坊裏主持著大局,漸漸的,留下來的這些女工們都沉澱下來,安安心心的繼續幹活,幫李秋池製作羊絨毛衣褲。


    等作坊重新走上了正軌之後,李秋池又去處理育幼院的事情。


    也是李秋池去的早,她過去的當天就親自逮到了幾個正在趕孩子,想把院子占為己有的潑皮無賴。


    見到她,那幾人慌亂了一瞬就想跑,好在李秋池的身邊跟著幾個護衛,她隻揮了揮手,護衛們便把幾個潑皮無賴給抓住了。


    李秋池無視了他們的求饒,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押下去,關到大牢中去。”


    潑皮無賴被帶走之後,李秋池這才走進去,把兩個被打倒在地上的孩子拉起來:“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哪裏摔傷了?”


    幾個孩子都比較拘謹,老老實實的站在李秋池的麵前。


    李秋池問:“這個院子裏隻有你們幾個了嗎?”


    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孩子說道:“迴夫人,屋子裏還有三個小的。”


    加上屋子的小的,這裏也不過隻有七個孩子。


    還記得李秋池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滿院子的都是小孩子。


    她無聲的歎息一聲,說道:“你們就繼續在這裏待著,我會派人來守著你們,糧食也會按時送過來。”


    為首的那個大孩子彭的一下就跪了下去:“多謝夫人收留。”其餘三個孩子見了,也跟著跪下去。


    李秋池無奈,把人都拉起來:“你們最應該謝的是刺史府的老夫人,她現在身體不好了,不能再過來,但她也是一直掛念著你們的。”


    “是,多謝老夫人。”


    迴去的路上李秋池想了想,想到了張汾,據她所知,張汾現在雖然已經快三十的年紀了,但還沒成家,而且他家裏隻有他一個。


    若是把張汾請來育幼院裏看著點這些孩子,也比較合適。


    想到就做,迴去之後,她便派人去把張汾喊來,和他說了這件事之後,他很是高興的便應下了。


    隻是他和李秋池說不知道以後會是個什麽光景,搞不好有人知道養幼院裏有吃的之後會來搶,便請求李秋池他是否可以再找一個人過來和他一起守著育幼院,如此也好有個照應。


    李秋池答應了,張汾便找了商隊裏的另外一個單身漢,兩人都直接搬到了育幼院裏去了。


    時間到了這裏,她的商隊、羊絨作坊連帶著養幼院都被她給安排好了,她便專心的在空間裏種田收糧食和藥材,一天到晚忙忙碌碌。


    忙碌著忙碌著,李秋池便收到了周王帶領十萬大軍借道同州兵分三路去往亳州的消息。


    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消息便是端陽郡主也在隨軍之列,而李大牛是一直跟著端陽的。


    晚上顧文星迴來的時候,李秋池就迎了上來:“我聽說周王帶領的大軍沒幾天就要到達咱們同州了?”


    顧文星疲憊的捏捏鼻梁:“嗯。”


    李秋池走到他的身後,輕柔的給他按著額頭:“你還是該多休息。”


    “為夫也想這樣,可惜時間不等人。”


    李秋池不再說話,靜靜的給他按頭。


    沒過多久,她的手便被顧文星拉住了:“好了。”


    她順勢坐下:“你還記得我家給送來的最後一封信嗎?裏麵說大牛跟著端陽郡主去了京城,也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跟著來亳州。”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當是在其中的。”


    “那太好了,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找機會與他見見了,還有桃花,我們都好幾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變得精明一點。”


    “大牛原本就厲害,況且他既然能跟著端陽去京城,就說明他一定有過人之處,你若實在好奇,等你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了。”


    此時,被李秋池和顧文星兩人念叨著的李大牛,正老老實實的坐在無為道人麵前,任由他給自己紮針呢。


    開始的時候,他就像是一頭倔牛,一點也不願意配合,每次都要派人把他抓住了才行,但漸漸地,李大牛便感覺到了紮針的好處,變得乖巧了很多。


    掙完了針之後,無為道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他說道:“你如今已經大好了,我最後再給你紮針三天,就不必再來了。”


    隻見李大牛的背脊挺得直直的,臉上的那股子憨氣已然消失不見,他鄭重的朝著無為道人行禮:“多謝道長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我李秋陽必沒齒難忘。”


    無為道人無所謂的擺擺手:“走吧走吧,記得按時過來。”


    李大牛離開這裏之後,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同袍,那些人主動與他說話,他都笑著與人說話,說話的語句條理清晰。


    再有人來找他去角力,他搖搖他:“昨天才去了,這會就不去了。”


    告別了同袍之後,他便迴到了自己營帳,身後的幾人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話:“這李大牛真的被道長給紮好了啊。”


    “應當是好了,李大牛以前傻乎乎的,天天與人角力,就圖個好玩,如今約他他竟然不去。”


    “可不是,剛剛紮針的那會,像蠻牛一樣的到處跑,我還被派去抓過他一次,後麵正常了之後知道了這其中的好處,便會自己老實過去了。”


    “哎,真羨慕他,你說咱們怎麽就沒他那個運氣。”


    其中一個壓低了聲音用氣音說道:“別說咱們沒福氣,便是周王殿下,那無為道人也不搭理他呢,偏偏他就願意出手給李大牛紮針。”


    “噓,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等李大牛紮完最後一次針之後,十萬大軍正式踏上了同州的地界。


    顧文星已經早早的得知了消息,在他們來到同州的那天從同州城出發,要去同州中間位置的地方與周王等幾位將軍見麵。


    李秋池想見李大牛,便想跟著去,隻是這會是非常時期,顧母又臥床不起,顧文萱和桃花兩人又小,若他們兩人都不在家裏,若是出個什麽事情,後悔都來不及。


    她便隻能待在家裏,讓不得不去的顧文星帶著桃花過去,李秋池則是負責管家和守著顧母和顧文萱兩人。


    為了趕上大軍的速度,顧文星帶著人一路快馬加鞭的趕過去,桃花跟在她們後麵,從沒說過一句累字,而且也沒有掉隊過。


    顧文星身邊的護衛一個個的嘴上不說,實際上心裏很是佩服桃花,一個小姑娘不僅騎馬跟得上他們,也忍耐得了這一路上的辛苦,屬實是難得。


    他們趕了七天的路之後,按時出現在計劃與周王見麵的地方。


    顧文星直接去見了周王,而桃花則是被人帶著去找李大牛。


    桃花跟著兩個師傅習武的時候,聽他們說了不少軍營裏的事情,但她以前從來沒看過,這會親自來了軍營裏,一時間就感覺自己的眼睛不夠看了。


    她一邊走,一邊到處觀望。


    這軍營裏除了端陽郡主和跟在她身邊的兩個護衛,其他的都是男人,這會突然出現一個背著弓,一臉嚴肅的小姑娘,不免引得路過的人都看得目不轉睛。


    帶路的將士帶著她七拐八拐的,漸漸的走到了一個吵鬧的地方:“你哥哥應該在這裏,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去找人過來。”


    桃花緊了緊自己背著的弓,點點頭:“嗯,勞煩了。”


    那帶路的將士走了之後,便有幾個人湊了上來,他們上下打量了幾眼桃花,那輕蔑的眼神引得桃花沒忍住一人給了他們一個白眼。


    “喲,你是哪裏來的小妞?”


    “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家裏待著,跑來這裏幹什麽?”


    其中的一個還想去摸桃花的弓:“你還背著弓啊,你會射嗎?要不要哥哥教教你?”


    兩人輕浮的語氣讓桃花麵色一沉,瞪著他們嗬斥道:“關你屁事!”


    周圍一小圈看熱鬧的人起哄了起來:“喲~~”


    被嗬斥的這兩人麵子上過不去,就想對桃花動手,好在這時候,李大牛被找了過來:“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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