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說道:“那就好,若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亦或是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


    “好,真到那時候,我絕不會和你客氣。”


    顧文萱等她們說好了話,才開始點自己想吃的鹵味,彭冬割的時候,都是往大了割的,素菜也是大把大把的夾的。


    彭冬這裏的鹵菜都是稱斤賣的,她拿好了之後,也不稱直接就遞了過來:“拿去吃,不要錢,下次想吃了再來拿。”


    李秋池不願意白拿她的:“不行,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況且做鹵味的香料都貴,不是一筆小數目。”


    彭冬止住她:“小草,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不用再來這些虛禮了,你是知道我的,我既然已經打算不收你們的錢了,我最後也是不會收的,咱們在這裏讓來讓去的,讓半天也不過是浪費時間。””


    李秋池笑著歎了口氣:“既然你執意要如此,那這次就算了,不過我可和你說好了,下次再來,你可就要收錢了,不然我以後都會因為不好意思不再來了。”


    彭冬掩唇一笑:“好,下次就收錢。”


    買完了鹵肉,她們來縣城的事情就算是做完了,吳多重新趕著牛車載著一家人出城,出去之後,顧母突然說要去城外的那座道觀裏上個香,保佑顧文星一路平安到京城。


    李秋池失笑:“娘,去道觀裏都要提前準備香燭紙火的,咱們現在手頭上什麽也沒有,不如迴去準備一番再來,這樣也顯得更有誠意。”


    “道觀那邊有賣這些東西,不過你說的也對,自己準備的比到了之後買來的,更有誠意,那便明天再來吧。”


    迴到家之後,顧母就忙開了,在天黑前,她就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準備好了放在籃子裏。


    隔天早早的起來後,一大群人又趕著牛車去往縣城外麵的那道觀。


    原本,吳婆子是不想去的,但在母說了一起去可以求個平安之後,她便也答應了。


    去往道觀的一路上,李秋池想起了自己和桂花兩人被錢氏帶著去往道觀的那次。


    那時候,她和桂花都剛剛迴家,錢氏說要去道觀裏上香,感謝神仙的保佑讓她們姐妹倆前後歸家。


    那時候,家裏還沒牛,她們三人都是一步步的走著去的,而且桂花那會的身體還沒大好,走兩步喘三步的,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的到了縣城裏,當天迴不來還在縣城裏住了一晚。


    李秋池坐在牛車上,身體隨著牛車的晃動輕輕搖擺,明明這隻是去年的事情,她感覺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到了道觀門口,安置好牛車,顧母就領著幾人恭恭敬敬的走了進去。


    道觀還是那個道觀,和李秋池記憶中沒有什麽區別。


    在顧母的帶領下,幾人把所有的殿都拜了一遍,隻是在文昌殿的時候,幾人跪的時間最長。


    李秋池雙手合十,看著文昌帝君前麵桌案上的供果出了神:顧文星那麽厲害,此次的春闈,應當是會順順利利的吧?


    而顧母的動作就比她多多了,她嘴裏碎碎念,念完了一句就磕頭拜一下,極其的虔誠。


    再看顧文萱,她也是一樣的,閉著眼睛,嘴裏碎碎念著什麽。


    大約是有人帶動,再加上自己這匪夷所思的穿書,她心悸了一下,連忙收斂心神,閉上眼睛,摒除了雜念,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拜完了所有的殿宇之後,幾人便出來了,在院子裏,李秋池遇上了上次遇到過的那個無為道人。


    他撫了撫胡須,朝著李秋池笑了笑,就被一個信徒請去看命數了,之後,再沒有看她一眼。


    顧母可惜的說道:“可惜了,無為道人一天隻看一個人,剛才若我們走快一點,遇到無人道人的便是我們了。”


    最後,她歎了口氣:“罷了,該拜的我們已經拜了,接下來的一切就看文星自己了,時候不早,迴去吧。”


    而此時,被家人掛念的顧文星,和書院的人一起,路上突逢大雨,各家的書童冒雨在為首夫子乘坐的馬車帶領下,把馬車趕到了距離官道不遠的一個村子裏。


    說明了來意之後,眾人被村長安排到了家裏有多餘房屋的農戶家去。


    顧文星和錢明修兩人被分到了一個獨居老人的家裏。


    獨居的老人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花白著頭發,走路也需要杵拐杖,顧文星他們到了之後,她便杵著拐杖忙前忙後的給他們找東西。


    錢明修拿一塊布巾擦著頭發:“這位老人家的家倒是很幹淨整潔。”


    顧文星嗯了一聲作為迴答。


    “哎,這都快到京城了,還來這麽大的雨。”


    “我們還算好的,很快就找到了落腳處,那些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才最慘。”


    “也是。”


    等他們兩人都各自收拾好出來之後,那老婦人就朝著他們招手:“過來烤火,暖暖身子。”


    兩人走過去,在旁邊的小馬紮上坐好,顧文星稍顯內斂,而錢明修則開口和這位老婦人搭上了話。


    “老人家今年高壽啊?”


    “哦,你問我多少歲了啊?我今年五十有六咯。”


    “你的家幹淨又整潔,你肯定是個勤快的。”


    “一輩子都是這樣,習慣了,看不得髒亂。”


    錢明修遲疑了一下,問道:“老人家你似乎是一個人住啊?”


    “是啊,我一個人。”


    “你的家人呢?”


    “他們都不在了,隻有我了,等我入土之後,我們家就真的沒人咯。”


    老人家的話讓錢明修和顧文星都陷入了沉默中。


    沉默過後,錢明修不好意思的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該提起這事。”


    “有什麽該不該的,這麽多年我都習慣了,年輕那會還會難過難過,現在上了年紀,就不那麽在意了。”


    老人家問:“你們從哪裏來?”


    “我們是田山州過來的。”


    老人家的神情一頓,拔高了聲音問;“哪裏?”


    錢明修雖然不解,但還是重複了一遍:“田山州。”


    老人家當即激動了起來:“田山州,那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姑娘,她叫李秋池。”


    顧文星兩人對視一眼,當即來了精神,也沒迴答自己認不認識,顧文星開口問道:“老人家說的這個姑娘是你的什麽人?”


    老人家就像是突然泄氣了一般,身軀更加的佝僂,她麵上露出難過的神情,說道:“若她沒有被村長趕走,我就有孫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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