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脈一會之後,李大夫才說道:“是我狹隘了,之前看你傷的那樣重,便以為你今後也就那樣了,我才說你什麽活計都不要做,沒想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幹幹活還有這樣好的效果。”


    桂花和煦的笑:“也是我家裏人舍得給我買人參吃,我養病的那段時間有什麽好吃的也都是進了我的嘴裏。”


    李大夫站起身:“這是個好事情。”


    錢氏欣喜的問道:“李大夫,我家孩子的身體是不是要好了。”


    “這個我也說不準,雖然現在是比我預期中的要好很多,但有句話叫病去如抽絲,她能不能好,什麽時候能好我也說不準。”


    李大夫拿出紙張,開始抓藥了:“我給她換個藥方,她的藥還是要繼續吃,雖然比預期的好得多,但也要注意不能疏忽。”


    “好好,多謝李大夫。”


    “這是三個月的藥量,還是一樣的三碗水煎到一碗水服下,等三個月後吃完了再來把脈,一共是五十文錢。”


    付了錢,一群人走到院子裏和李大夫告別的時候,李秋池罕見的聽到了馬的“嘶鳴”聲,就在李大夫的院子外麵。


    他們正要出去,一個長得頗為俊俏斯文的人推門進來了,對著李大夫喊了一聲:“爹。”


    李秋池她們讓到一邊,等那年輕人進來了之後他們才出去了。


    等她們都坐上了牛車走了一大截路之後,錢氏才湊到李秋池的身邊:“小草,我感覺李大夫那兒子不是普通人啊。”


    李秋池點點頭:“嗯,看他的穿著氣度確實不是一般人。”


    “我還以為那李大夫就是一個沒有家人的可憐人呢。”


    “巧了,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哎,不說了不說了,這是人家的家事。”


    李秋池順勢轉移話題:“那我們現在去幹什麽?”


    錢氏笑嘻嘻的:“買肉去。”


    肉是一定要買的,買得還不少,五花肉,後腿肉,在小豹子說自己想吃排骨的時候,錢氏也是笑嗬嗬的買了幾根排骨。


    那賣豬肉的老板見他們買得這麽多,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買完了肉,又去雜貨鋪裏買了一些幹貨,花生和瓜子等都買了不少,這些是買迴去若是有人來他們家拜年和客人閑話的時候吃的。


    李秋池還在這裏看到了茶葉和酒。


    想到李柱子,他說道:“娘,爹也勞累了一年了,要不給他買一點茶葉和酒迴去吧。”


    錢氏笑嘻嘻的:“拿迴去了你爹一定會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呢。”


    然後她又問老板這兩樣東西多少錢。


    這裏的茶葉都是一些碎茶,估計就是一些邊角料,但即使是這樣的邊角料,價格也貴到十文錢一兩,沒錯,就是一兩。


    至於那酒,渾濁不堪的,也賣到了十五文半斤,畢竟,這個時候的酒還是用糧食釀出來的,糧食的價格本來就高。


    錢氏開口:“那就要一兩茶葉和半斤酒。”


    她和李柱子過了半輩子,兩人相互扶持著走了這麽多年,錢氏還是心疼自己的丈夫的。


    從雜貨鋪子出來之後他們又去糧食鋪裏。


    來到這裏之後,李秋池吃的都是粗糧,米她隻買過一次,吃了四五頓而已,所以她看到白生生的精米之後就走不動路了。


    “娘,咱們買這個吧。”


    “這個很貴的。”


    “那我們少買點,我已經好久沒吃白米飯了。”


    錢氏糾結了幾秒:“那就買吧。”


    聽聞此話的老板連忙開始給他們裝米,生怕他們後悔又說不要了。


    想到家裏人都喜歡吃包子,李秋池又去瞅了瞅麵,同樣的選了一種細麵。


    錢氏的臉都皺起來了:“小草,他們家也有粗麵,以前我們吃的也是粗麵,要不就買粗麵吧,這種細麵價格貴很多的。”


    李秋池嘴裏的饞蟲早就勾起來了:“娘,大過年的,咱們就買點好的解解饞吧,這過年一年也就一次而已。”


    錢氏雖然心疼錢,但看李秋池真的很想要的樣子,便點頭了:“好吧好吧,就買這一次。”


    她們買了十斤的米和十五斤的麵,這兩樣東西是真的貴,都是十五文一斤,他一們次性就出去了三百七十五文錢。


    付錢的時候,錢氏看著李秋池拿出去的錢,藏在袖子裏的手都在發抖。


    出去之後,她一臉的心疼:“太貴了太貴了,這精米細麵就不是咱們百姓吃得起的。”


    李秋池也覺得貴,她家剛開始做豆腐賣的時候,一天的利潤也就八九文錢,這十五一斤的米麵是真的貴很多。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雖然他們這裏地處南方,和北方比起來有一個盛產水稻的名聲在,但實際上,這水稻所謂的盛產也隻不過畝產2.5石左右,這裏說的是重量單位,一石有大概的一百二十斤左右。


    而這裏又是一個封建王朝,階級製度很是嚴苛,那些上位者連同他們的家眷在內,都是靠著廣大的百姓來供養著的。


    一畝地大概三百斤的米,大部分都供應給了上層社會的人去了,百姓手裏能剩下的寥寥無幾。


    她們今天買的這高達十五文一斤的米,還不是最上等的米,隻是普通的米,而且還是去年的陳米。


    可想而知,百姓的生活有多艱難。


    她們趕著牛車,路上遇到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桃花抱著李秋池的手臂:“大姐姐,我想吃那個。”


    李秋池二話不說帶著她和小豹子從牛車上下來:“老板,糖葫蘆怎麽賣?”


    賣糖葫蘆的小販笑嘻嘻的說道:“姑娘你看我這糖葫蘆,我這這上麵放了不少的糖嗎,厚厚的一層,糖的價貴,所以我這糖葫蘆賣兩文錢一串,姑娘你要買幾串?”


    李秋池示意小桃花:“你們自己選。”


    那老板把扛在肩膀上的糖葫蘆串歪下來一點,讓他們兩個小的看得清楚。


    李秋池也上手去拔了四串糖葫蘆下來,加上小桃花他們自己手裏的兩串,她一共給了十二文錢出去。


    過來之後,她把其中一串遞給桂花:“喏,這是你的。”


    桂花驚訝:“我也有?”


    “對,剩下的三串是大牛和春慶兄妹倆的。”


    他們一家人的決定,要把春慶兄妹倆喊來他們家過年,大牛也在家裏,既然要買就給他們也買,不然到時候春慶兄妹倆看著李大牛吃糖葫蘆看著可憐。


    桂花不接:“大姐你吃吧,我不吃。”


    李秋池把糖葫蘆塞到她手裏:“我不喜歡吃糖葫蘆。”


    桂花看了看手裏紅彤彤的糖葫蘆,又看看李秋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倒是錢氏,利索的下了牛車,追上了那個賣糖葫蘆的,又買了一串過來,塞到李秋池的手裏:“家裏的孩子都有,你也是孩子,你也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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