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子心虛的看了眼錢父,才說道:“幾年前家裏出了點意外,小草在外麵流落了幾年,在……在大戶人家裏當丫鬟學會的,前不久才迴來家裏。”


    錢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說什麽?”


    李柱子縮了縮脖子老實的低著頭。


    孫氏連忙勸道:“剛剛不是說了小草已經迴家裏了,你先別動氣。”


    錢父顯然很是生氣:“我就說不給嫁不給嫁,看看這都是過的什麽日子!哪個好人家的姑娘去給人當丫鬟的?”


    “有句話叫苦盡甘來,他們現在在做豆腐營生,日子慢慢的會好起來的。”


    錢父不再說話,但是一直瞪著李柱子。


    孫氏有意轉移話題:“你再說說其他孩子,現在是輪到老二桂花了吧。”


    李柱子繼續介紹道:“桂花大名叫李秋桂,之前……”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她之前受了些苦,不過現在熬過來了,隻是身體要弱一些,她的性子是很好的。”


    錢父站了起來,很是生氣:“她受什麽苦了,你今天給我全部說清楚。”


    和李柱子年紀相當的陳義,看到這裏一臉的不讚同,雖然說不能瞞著嶽家,但也不能就這麽說出去啊?


    原本就不被老嶽父待見,還老老實實把這些事情交代出去,哪裏還能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聽到桂花的遭遇之後,錢父更加的生氣了:“這就是你和我保證過的會好好對待芸娘和孩子?”


    “這件事確實是我對不起她們,讓她們跟著我吃苦。”


    “當初若不是芸娘執意要嫁給你,她隻要聽我們一兩句勸,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就在這時,錢氏的聲音傳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選了他,無論遇到什麽都是我該得的。”


    她走進屋子,站在李柱子的身邊:“況且,我從未後悔過這件事。”


    錢父哆嗦著手指著她:“你你你,你是誠心要把我氣死嗎?”


    “爹。”


    “你別喊我爹,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錢母紅著眼,顯然是剛剛就已經哭過了:“你不要女兒,幹脆連我也不要了吧。”


    “我是的是她又沒有說你,你別在這裏摻和。”


    “你難道沒有想過,他們從大陽縣過來的這一路有多危險嗎?他們拚死大老遠的迴來找我們,你就是這麽對他們的?”


    “我……”


    錢父結巴了起來,畢竟他們家的危機才剛剛解除。


    他們家祖輩都生活在這裏,和這裏的村民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好心收留了他們,得到的卻是背刺。


    可想而知,外麵是個什麽樣子的光景了。


    他看著王三被吊起來的手,想必他的傷就是在路上遇到危險受的吧。


    他歎了口氣,坐迴去一言不發。


    錢母則是對李柱子和顏悅色的:“你別介意,老頭子就是嘴硬,他心裏也是擔憂著你們的,之所以生氣是心疼那幾個素未謀麵的孩子。”


    錢父心裏的小九九被一語道破,羞惱的說道:“誰嘴硬了?”


    錢母不耐煩:“是我嘴硬行了吧?”


    她麵對李柱子的時候,麵色又變成了春風化雨一般的溫暖:“想必你們還沒吃飯吧,今天都嚐嚐我的手藝。”


    “好,勞煩嶽母了。”


    “不勞煩不勞煩。”


    錢母帶著孫氏去廚房了,錢氏也跟著去幫忙,屋子裏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寂靜中。


    王三他們三人坐在凳子上,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左右為難。


    待會要是李柱子再說錯了什麽話得罪了自己的嶽丈,他們是幫還是不幫?


    李柱子是他們的主顧,應該是要幫的,但這又是他們的家事,他們插手似乎不行,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在三人糾結的時候,錢父開口了:“剩下三個孩子呢?你不接著說了?”


    李柱子於是繼續說著大牛、小桃花和小豹子他們的事情。


    他們三人一直都比較順利,沒有像李秋池和桂花那樣的吃過苦,說完了他們,錢父倒是沒有像剛才那樣的暴怒,平平靜靜。


    李柱子說完三人之後就沒有再說其他的事情,然後,屋子裏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坐在他身邊的陳義悄悄的拐了拐他,給他個眼神示意,讓他主動的和老丈人說說話。


    李柱子立馬就懂了,給自己打了個氣:“爹,怎麽沒見大舅哥?”


    錢父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他被縣令看中了,跟著官府的人出去賑災去了,還有老大明修小子也跟著去曆練了。”


    他的迴答讓李柱子信心大增,開始借著這個話題和錢父聊起了天,屋子裏的氣氛就這麽慢慢的好了起來。


    直到飯做好了喊他們吃飯的時候,幾人才停止了交談。


    飯桌上,出乎李柱子他們的預料,葷菜素菜擺滿了一桌子。


    這裏遭了災,而且錢家還收留了不少村民,吃住都在他們家,他們以為錢家的情況應該已經很不好了,沒想到他們還能置辦出這麽一大桌子菜。


    錢母喊他們:“快坐下,嚐嚐我的手藝。”


    錢氏吃了一口雞肉,強忍著淚水:“這一定是娘你親自養出來的雞,和以前的味道一樣。”


    錢母給她打了一勺雞湯:“我活了一輩子,就隻有雞養的好,說出去還挺慚愧的。”


    李柱子立馬說道:“娘你太過謙虛了,芸娘繼承了你養雞的本事,她養出來的雞連帶我們那裏的秀才都喜歡吃呢。”


    “哦?是嗎?你養了多少?”


    錢氏迴答:“以前給雞吃的東西不多,就隻養個五六隻,現在家裏張羅起來了豆腐生意,豆渣也舍不得丟,就養了三十多隻。”


    “既然不缺喂雞的東西,多養些也是對的,賣不出去就自己家裏人吃。”


    “是這個道理。”


    一家人連帶著王三等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飯後自然就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說話了,十多年沒見,他們有很多的話要說。


    王三等人極有眼色,以休息的借口避開了他們。


    這邊熱鬧,李家那邊也熱鬧,因為那個母兔子下崽了。


    最先發現的是小豹子:“大姐姐,大姐姐,快來,有小兔子了。”


    於是,一群人急忙跑過去。


    李秋池一數,足足有八隻小兔,她找了些柔軟的草放在窩裏,然後再一隻隻的檢查那些小兔子,發現其中死了三隻。


    小桃花不解的問:“他們怎麽會死掉啊?”


    李秋池把死了的小兔子拿出來:“我也不知道。不過能活著五隻就已經很不錯了,我之前是不是和你們說過,兔子的膽子很小的,我還擔心不會下崽了,所以咱們能得五隻已經是很不錯的事情了。”


    桂花擔憂:“小兔子這麽小,我們能養活嗎?”


    “那不是有母兔子在,我們把母兔子伺候好了,就成功了一半了。”


    就這樣,李家除了之前的雞之外,家裏又增加了一窩兔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秋池把意識沉入到空間裏,開始查找有關兔子養殖的書。


    她認為養兔子或許是另外一條致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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