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振堂的手臂已經完全恢複,現在他不僅要帶著部隊特訓,還給自己加訓。


    晚飯果然不迴來吃了。


    田玉珠煮了點湯菜的米飯,加上王秀娣嫂子給的菜,和小黑兩個人吃完飯後就開始準備。


    小桌擦幹淨,還特意泡了花茶。


    這次迴到老家的時候在路邊摘了幾朵桂花曬幹,和綠茶一塊兒泡出來,有股淡淡的清香。


    還有嫂子們最喜歡嗑的瓜子兒。


    雖然忙起活來個個都手腳麻利,但在沒開始之前八卦階段,那瓜子是必不可少的。


    田玉珠準備好沒多久王秀娣和趙翠來了,沒想到劉小慧也來了。


    她白天忙著學校的事情,晚上才能休息。


    反正也沒事可做就跟來了,尋思能學會縫衣裳也是好事兒。


    嫂子們坐下來啜了一口茶就開始誇:“香,以後咱們也學著這樣泡。”


    田玉珠說:“過幾天我教嫂子們泡果茶,果茶養顏美容。”


    “好啊,我們最缺的就是這個了。”劉小慧摸摸臉蛋:“以前年輕的時候抹點雪花膏,皮膚也水靈靈的,現在不成了,你們看我長這麽多斑。”


    “那我這張臉呢,都沒看頭了。”王秀娣笑道。


    趙翠摸了摸自己的臉跟著她們笑,沒說話。


    她是從農村出來的,在老家的時候別說抹雪花膏,有時候連臉都來不及洗,現在就數她皮膚最黝黑。


    王秀娣很快發現了趙翠的尷尬,張嘴道:“阿翠,你別多想,你那是勞動人民的臉,是勤勞的象征,光榮。”


    “對,咱們是在開玩笑呢!”劉小慧也安慰她。


    “哎!”趙翠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田玉珠:“……”


    時代不同,人們對美的定義也各有不同。


    她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嫂子,你們家娃什麽時候從老家接過來?”


    趙翠家娃也到上學的年紀了,前段時間孫有才還跟她說過把娃接過來的事兒。


    “對啊,怎麽還不接過來,人家黃雪花都帶著娃迴來了!”王秀娣看向趙翠。


    趙翠說:“要接的,隻是最近友才在部隊很忙,我一個人又不敢往返坐火車,得等他有休假的時候再說。”


    “那隻能再等等了,最近他們特訓抓得很嚴格,想請假根本不可能。”


    王秀娣看了看她們幾人的臉,大家的男人都是一個領導班子的。


    而且除了趙翠家男人孫友才軍銜低一些之外,另外三個都是政府團長。


    於是就放心地小聲道:“聽說越國開始內亂了,為了防止有那邊的人偷渡過來,部隊接下來的任務更加艱巨了。”


    “你聽誰說的?”趙翠心裏一緊,問出話後才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


    頓時覺得這不廢話嗎,肯定是聽政委說的。


    王秀娣說:“阿翠,迴家別問你男人,部隊的事情咱們不合適多嘴,這屬於幹涉內政,現在也就咱們四個沒外人,我才說兩句。”


    趙翠點頭:“放心吧嫂子,咱們四個人說的話,我從來不跟他說。”


    田玉珠的心情也有些擔憂了起來。


    身為副團的施振堂,現在守邊的任務幾乎都壓在他肩上,出了事情他肯定要衝在前麵的。


    想想都覺得心裏不安。


    越國和緬國緊挨著,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國家。


    國家局勢不穩,過些年頭就會出現內亂,導致老百姓吃不飽肚子發生暴動。


    總之就是連累我國邊防部隊跟著受累。


    “對了,說起黃雪花我還有個消息。”


    王秀娣真不拿她幾個當外人,什麽都往外說:“她當老師的資格被刷下來,根本過不了審。”


    “這是她活該,就她那樣的配當什麽老師。”這事兒劉小慧也一早就知道了。


    趙翠嘖了下嘴:“聽說她摔得不輕,牙都掉了好幾顆。”


    劉小慧還是那句:“活該。”


    王秀娣喝了口茶水:“反正等她有點勁兒的時候,有得鬧了,肯定要到部隊辦公室去鬧去。”


    “她還能翻了天不成,政審不過,她再去鬧,別連何自強一鍋端。”劉小慧是打心眼兒裏的討厭黃雪花。


    她兩人向來處不到一塊兒,在軍屬區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至於田玉珠,她也恨黃雪花,但就八卦來說她都懶得聊這個人的事。


    聊起來就覺得惡心。


    現在聽到她不能當老師,也覺得痛快:“來吧,咱們幹一個,開始上手做衣裳了。”


    “來來來,以茶帶酒。”王秀娣笑言。


    四個女人用茶杯碰了碰,這就開始縫製衣裳了。


    田玉珠根據她們的針線活的好壞程度分工,最終趙翠和王秀娣縫正身和袖子,劉小慧稍微慢點,她的工作就是專門繡衣裳上的珠聯璧合商標圖。


    大家邊縫邊聊天,時間過得飛快。


    很快就到十點半鍾了,要不是怕田玉珠懷著娃坐不住,她們還想再縫會。


    為了讓她休息,大家都把沒縫完的抱迴家縫去了。


    她們走後田玉珠準備燒水洗腳。


    這時候施振堂正好從部隊裏迴來,他進屋趕緊把軍裝外套掛門後:“別動,我來。”


    路上他幾乎是小跑著迴來的,就是怕媳婦自己燒洗腳手。


    田玉珠看著他一進門就開始忙活,心疼地拿毛巾給他擦了把臉:“你的手雖然好了,但訓練的時候還得小心著點,別扯到舊傷。”


    “唔,我心裏有數。”施振堂摸摸她的肚子:“明天晚上睡早些,衣服可以慢慢縫。”


    田玉珠點點頭:“……”


    本想問他關於越國的事情,可想到他特訓了好幾天都沒跟她說,其實就是怕她擔心。


    那還不如別問,自己也裝做不知道好了,省得讓他也有心理負擔。


    可施振堂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媳婦心情有些不對勁兒,起初他沒出聲。


    把洗腳水給她倒好,把她那雙小腳放到盆裏的時候才問她:“怎麽了,心情不好,是不是又有人說你壞話?”


    田玉珠搖搖頭,一笑:“我哪有心情不好,告訴你,今天胡經理真的打電話來了,金菊跑來給帶的口信,我答應他三天後去省城。”


    “那……”


    “不用你陪我去。”


    田玉珠知道在部隊意味著什麽。


    軍令如山,跟普通單位隨隨便便請個假完全是兩迴事。


    她絕對不會拖他的後腿,便笑盈盈的:“到時候我讓金菊陪我去,有公共汽車呢,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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