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爺才道:“那什麽,今天傍晚我不是去二公社送種牛嗎,結果聽到二公社的人說老三跑二公社找田英,叫他男人給堵住關屋裏了,死活不放人,我這不就趕緊迴來告訴你們了。”


    “啥?”


    “這事兒是真的?”


    屋裏所有人都滿臉震驚,怪不得那小子遲遲沒有迴家,原來是跑到了二公社。


    可是這也太那啥了吧,怎麽能去找田英呢?


    這混子,真是沒個省心的。


    老太太急道:“你們陶大爺從來不說謊話,他說是那肯定就是了。”


    陶大爺又道:“你們也別著急,那周二狗體格都沒有老三高,他連門都不開,隻是死活堵門口要老三給個說法……”


    “不行,奶,我現在就得去趟二公社。”田玉珠急忙把軟尺放下:“大爺從二公社迴來至少得一個半小時,現在天都這麽晚了,誰也不敢說老三在這段時間裏會做點什麽,我現在就去,振堂開車, 很快 。”


    “行,那讓你大哥陪著。”老太太也著急,至於施為強又往二公社跑這事兒,以後再說。


    “大嫂,你去看著小麗。”急歸急,田玉珠也沒有忘記正事。


    隨後又急忙去老院叫上施振堂,很快,施為民他們仨準備出發了。


    結果陶大爺也跑出來:“我跟你們去。”


    陶大爺在各個公社裏說話是有點份量的,他跟著去也挺好。


    一路上施振堂專注著路麵的情況,千萬小心不敢顛到媳婦。


    而坐在後排座位上的陶大爺這時候感慨地開了口:“玉珠啊,剛才你忙著迴去叫振堂的時候,老太太跟我說了幾句話,說讓我帶給你,還說如果你不同意她的想法,她也絕對不會怪你。”


    聽到他這麽說,田玉珠大概猜到七八分了:“大爺,奶奶的意思是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施老三和田英在一起?”


    “對,就這意思。”


    “好,我知道了!”


    陶大爺見她答應得這麽爽快,心裏很過意不去:“玉珠啊,奶奶的意思不是覺得你姐田英有啥,她隻是覺得……”


    “大爺,我知道。”田玉珠了然的微笑著:“奶奶不是那種思想狹隘的人,而且我自己也覺得他倆不能有事,因為田英和施為強之間的東西不叫感情,那種感覺隻是兩個沒有人疼的可憐人互相取暖罷了!”


    車裏的三個男人聽到這番議論:“……”


    施振堂心中豁然開朗。


    施為民無聲地點頭,心想這麽一解釋,還真就通了。


    至於陶大爺卻對田玉珠有了種新的認識,這丫頭不僅不傻了,而且還超出常人的聰明。


    他的內心不禁感慨,老太太沒說錯啊,娶到這傻丫頭,是他們老施家的福氣。


    ……


    到達二公社周家門口,車燈所到之處都是人。


    天黑後村裏人都無事可做,這不就家家戶戶跑過來看熱鬧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泄不通。


    施振堂下車後拉著媳婦的手,硬生生用高大的身軀給她開出一條路。


    施為民也知道弟媳婦急不得,他在側邊支持著。


    陶大爺負責吆喝:“都讓一讓哈,讓一讓。”


    二公社的村民看到車輛是公安局的,而且走前麵的男人一身正氣,慢慢反應過來以為施振堂是公安,趕緊的給讓出一條路。


    田玉珠這才看到周院門口正在想辦法的幹部,她一個都不認識,但陶大爺認得:“楊支書,這咋迴事啊?”


    叫做楊支書的人滿臉愁容:“周二狗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呢,他死活要等施家的人來,說是要給他點補償,也不讓人靠近,誰往前走半步他就往自己脖子上拉。


    陶大爺啊,這個責任咱可擔不起啊,那周二狗就不是個東西,告訴你他還真下得去手拉自己脖子。”


    田玉珠心中冷笑:“……”


    像周二狗這樣的無賴也敢拉自己脖子,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時施振堂禮貌的問:“請問一下楊支書,我兄弟施為強和田英的情況怎麽樣?”


    “你是?”楊支書一臉困惑。


    陶大爺趕緊介紹:“他就是施老三哥哥施振堂,在部隊裏當營長的那個。”


    “哎喲施營長,幸會幸會。”聽到是部隊來的,楊支書頓時肅然起敬,握了個手,他趕緊道:“施營長放心,屋裏兩個人都沒事,我也親眼盯著的,周二狗他沒進過屋,就是……”


    就是什麽他沒說,但身後傳來的議論紛紛都飛進了耳朵裏。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施為強二哥,那個軍人?”


    “哈,現在有好戲看咯,不知道軍人怎麽處理眼前的事。”


    “就是,他兄弟偷人哈,這種在部隊算違法亂規矩嗎?”


    “那另外那個是誰?”


    “施家老大,施為民。”


    “……”


    總之,楊支書覺得難以啟齒的話還是從村民們的議論聲中側麵表露了出來。


    在大家的心裏,眼下被關在屋裏那兩人就不是好東西,反而想看看施家人要怎麽處理。


    田玉珠上前一步:“謝謝楊支書,也感謝各位同誌,我們想自己去和周二狗談談。”


    楊支書也想這件事情盡快了結:“可是周二狗完全不讓人近身,萬一他真拉脖子死了可咋辦?”


    “他不會死的。”施振堂綻開一抹篤定的淺笑:“你讓村民們都散了吧,沒什麽好看的。”


    話完,拉著田玉珠的手徑直邁步進了院內。


    施為民和陶大爺也緊緊跟在身後,誰想他們才走了沒到五六步,那二狗就在那屋門前瞎嚷嚷:“別過來,過來我就拉脖子。”


    隻見他說話的時候緊緊地扶著門把,另一隻手裏有把豁了口子的菜刀,說話就往自己脖子上遞。


    這個動作可把施為民嚇得不輕,他不舒服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而陶大爺和施振堂田玉珠他們三側沒有任何反應,像眼下這種類似的事情以前不是沒見過,甚至真見血的也早就習以為常。


    施振堂目光冰冷:“我是施為強二哥,想近身跟你聊聊,你把刀下。”


    “我見過你一次。”周二狗死皮不要臉的罵著:“可你多了不起啊,現在倒好,求我來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求你?”施振堂眸心一點冰冷,聲音慢條斯理:“我最後勸你一句,把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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