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沒事吧?”田玉珠沒理會的趕緊上前去把田英扶起來。


    眼前的姐姐瘦弱不堪,大過年的還穿著那身補丁摞補丁的衣裳,頭發辮子很淩亂,顯然是被周二狗揪過。


    嘴角上還掛著血絲,臉有一半是紅腫的。


    周二狗這畜生打她耳光了。


    此情此景別說田玉珠怒火中燒,就連施為強都看不下眼去。


    田英不想讓妹妹擔心,勉強拉開笑容:“我沒事,快進屋,外邊挺冷的。”


    田玉珠神色擔憂的點頭。


    這次她不會放過周二狗的,但現在村裏跟著來看熱鬧的人很多。


    大家都看到她踹了院門。


    而這會兒,周家二老正在那指指點點的小聲罵人呢!


    自己兒子打人,這兩老東西就在旁邊看著。


    現在看到她把院門踹了也不敢大聲罵,為啥,因為他們看到了施為強懷裏抱著的獵物。


    田玉珠沒有心思和那兩老東西吵架,她的情緒必須得有價值。


    於是才壓著怒火跟著姐姐進了屋。


    進屋後看到那土炕上看不清顏色的薄被,還有唯一一張小方桌上放著的幾個破碗很礙眼。


    就這破條件能討到媳婦算不錯了,他周二狗還這麽不懂得珍惜。


    要說窮,這個年頭沒有不窮的老百姓。


    可從周家室內的擺設再到這兩間歪歪斜斜的土牆房,就連屋頂都是陳年稻草鋪的,這是窮中最窮的人家了。


    進屋後田玉珠拉住想要去倒水的田英:“姐,你坐。”


    自打進了小院到現在她沒說過幾句話。


    周二狗還以為她還是那個傻丫頭呢,趕緊笑嘻嘻地上前討好道:“玉珠啊,難得你還能想起你姐和我來,嗬嗬,快,快坐。”


    話完又瞪了田英一眼吼道:“還不快去倒水。”


    田英這又趕緊想去倒水,卻再次被田玉珠拉住:“不用。”


    她淡淡地看向周二狗:“二姐夫,去把門和窗子都關上,咱們好好聊聊。”


    周二狗愣了愣:“咦,玉珠,你說話怎麽這麽利索了?”


    田英也是滿臉吃驚:“……”


    玉珠小她好幾歲,小時候幾乎都是她帶著的,自打三歲那年高燒過後,這妹妹就一直不會說話。


    後來慢慢長大些後才一字一字的說,又過了兩三年,才能兩三個字連一塊兒說。


    怎麽現在突然這麽能說了?


    田玉珠沒有迴答周二狗,轉而問:“姐,有沒有破衣裳,借我一件。”


    田英整個人都有些愣怔的,變化如此之大的妹妹她瞧著不知是驚還是喜。


    不過嘴裏趕緊答應著:“有的。”


    她趕緊爬上炕去角落裏拿了件破衣裳遞給傻丫頭,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而周二狗也是一邊不解,一邊去把門窗都關上了。


    關的時候還很得意地衝著院子裏看熱鬧的村民吼了一嗓子:“我妹子來咯,就是她男人是軍官那位,大家夥都看到了嗎?送的東西還不少呢,嗬嗬,你們都迴吧,我們一家人親熱著哩,要說說話兒。”


    話完,咣當把門合上。


    村民們流露出來羨慕的目光,就是他周二狗想要的效果。


    現在他有了這個做軍官的妹夫,臉上有光得很哩。


    拴上門栓的周二狗才笑嗬嗬的迴頭,就聽到田玉珠叫了聲:“二姐夫,張嘴。”


    啥?


    周二狗沒明白是咋迴事兒,不過他瞧著傻丫頭臉帶笑意的樣子,以為跟他開玩笑呢。


    這麽好看的小姨子跟自己開玩笑,他肯定配合。


    於是張大嘴巴:“啊!”


    正想問張嘴幹啥,一塊破布就塞到了嘴裏。


    周二狗一驚,趕緊伸手去扯布。


    可他剛剛抬起右手就被田玉珠扣住,隻見她眼神一厲,哢嚓一聲,把他的腕關節給拆脫臼。


    周二狗疼得兩眼一瞪,趕緊用左手。


    左手又被扣住,輕輕鬆鬆一推,腕關節同樣脫臼。


    周二狗懵了,疼得想叫,可嘴巴被破布給堵得嚴嚴實實。


    叫出來的聲音最多也就是啊啊嗚嗚的低哼。


    接連哢嚓兩聲骨骼的脆響,把站在旁邊的施為強嚇得頭皮陣陣發麻。


    他暗想著幸好二嫂讓走就走,他沒反抗,否則……


    田英卻驚嚇道:“玉珠,你幹啥?”


    田玉珠冷眼看著周二狗,突然一腳踢在他腳腕關節處。


    力量恰到好處,周二狗的腳腕脫臼,整個人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


    短短時間疼得他滿頭滿臉都是汗水,嘴裏哼哼地叫著什麽。


    “是不是這兩隻手打的我姐,是不是這隻腳踢的她?”


    田玉珠俯視著這個賤男人,把另一隻腳也踢脫臼。


    現在的周二狗手不能動,腳也不能動,像一條真正的賴皮狗一樣躺在地上抽搐著。


    他的內心十分驚駭,打死也不敢相信傻丫頭竟然有這手。


    “玉珠。”田英這才明白妹妹是為她出氣呢,眼眶一紅,淚水止不住的掉。


    她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娘家人會來為她出氣。


    更想象不到這個人竟然是傻丫頭。


    隻是此時她很著急,倒不是心疼周二狗,而是擔心事情沒辦法收拾。


    “玉珠,你打他哪兒了,會不會出人命??”


    田英不知道隻是關節脫臼而已,看著周二狗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樣,肯定遭老罪了。


    麵對這可憐的二姐,田玉珠又是滿臉溫柔:“姐,他死不了的。”


    話完看向施為強:“老三,你看清楚了嗎?”


    施為強嚇得一哆嗦,本能地把懷裏的獵物抱緊:“二……二嫂,我看清楚了,以後我一定做好人。”


    他以為二嫂這是在警告他。


    如果以後不乖乖聽話,那也會落得像周二狗一樣的下場。


    卻聽到田玉珠道:“看清楚了就依照著來,下次再聽到周二狗打我姐,你就照這個法子治他。”


    施為強滿頭問號:“……”


    這……他哪看得懂啊?


    不過看看周二狗那樣兒,大概明白二嫂的意思了,目的就是要威脅周二狗,就立刻把胸膛拍得咚咚響:“二嫂你放心,要是他敢再打姐,我就用這法子對付他。”


    “聽到沒有。”田玉珠迴頭踢了周二狗肚子腳。


    周二狗嚇得隻有連忙點頭的份,生怕她把自己肚子踢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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