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花不知道該怎麽跟孟冬瓜說自己的心情,突然看到遠處有個小山包的樹木特別蔥鬱,宛如一座碧綠的寶塔,不禁指著那邊問:“那是哪裏?那邊的樹怎麽不一樣?”


    “媳婦,那可是鬆樹包啊,那邊的鬆樹長得可大了,最大的樹我都抱不住呢!”


    “我們去看看。”


    荷花一路上都沒見過鬆樹,怎麽會突然有一個山頭長滿了鬆樹,還那樣蔥鬱。


    “好,”孟冬瓜高興極了,他對這山裏熟悉得很,似乎是要帶荷花去看一件自己珍藏的寶貝一樣。


    “據人說,那個山頭的樹已有百餘歲,猶如一位曆經滄桑的老者。聽說一百多年前,有位名叫謝景琛的前朝大臣,被流放到北方寒冷之地。後來又傳言他無罪,乃是被冤枉的,於是被放了迴來。歸來時他身體已然羸弱不堪,也不願再入朝為官。便迴到了這裏,帶迴了樹種子,種在那個山頭,自己則帶著家人隱居在那片山林之中。後來皇上為表歉意,就將我們這個縣賜名為謝縣。又過了四十年,前朝覆滅,謝家的人也如那飄萍般不知所蹤。唯有謝縣的名字卻被永遠地保留了下來。”孟冬瓜一路走,一路講述著這段往事。


    荷花昨晚聽到謝縣這個名稱就覺得奇怪,原來真是跟著姓氏來的。難道那位姓謝的大臣,也是因為鬆樹堅韌不屈的品質,才帶迴種子種下,想向世人說明他也有鬆樹的品質?荷花覺得自己想多了,不管那個大人是什麽原因種下這些鬆樹,反正這就與她關係不大。


    她看著那一棵棵挺拔的鬆樹,宛如一個個忠誠的衛士,守護著這片土地。它們的存在,似乎在訴說著一段段曆史的滄桑。荷花不禁想,或許那位大臣種下這些鬆樹,不僅僅是為了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品質,更是希望這些鬆樹能夠成為一種精神的象征,激勵著後人不斷前行。


    孟冬瓜剛才說北方寒冷之地。荷花這才知道這裏可能是北方,卻算不得最北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世界。她猜想是北方,但這裏的人跟她說的話差不多,一點北方的口音都沒有,仿佛他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或許她並非穿越到古代,而是像他人一般,穿越到某本書中。不過,她與其他穿書者迥異,別人穿書都了解書中劇情,可以避坑,而她卻穿越到一本自己未曾看過的書裏,不僅無法洞悉劇本,還沒有戶籍,想走都走不了。


    那孟家族長說,洛朝對流動人的戶籍管控極其嚴格。不管他的話是否屬實,她都不能輕易嚐試。隻能先留下來,老老實實地過日子,起碼要把戶籍混到手。


    鬆樹包看著不遠,走起來卻像隔著萬水千山,足足走了差不半個時辰,真應了那句“見山跑死馬”。


    山頭不大,卻滿是鬆樹,大的如虯龍盤曲,雙臂張開都抱不住,地上又長出了許多小樹苗,樹上掛滿了鬆果。


    咦,鬆果?會不會有鬆子?從北方寒冷之帶迴來的,難道是紅鬆?看這樹木的顏色,倒有幾分像,要進一步確認,還得看看鬆果。


    荷花讓孟冬瓜弄來一個低矮處的鬆果,用砍刀劈開一看,裏麵真的有鬆子,敲開一個鬆子,裏麵的果肉還不夠飽滿,顯然還沒有到成熟的季節。荷花記得在網上看過,鬆子成熟的季節是在九月十月,看來還要一段時間。


    荷花會關注鬆子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有一年父母過年迴家帶迴來開口鬆子,她吃著那鬆子,從此就愛上了鬆子那淡淡的鬆香迴甘味。可外麵市場上鬆子賣得好貴,她不好意思總是讓爺爺奶奶買,畢竟他們的錢來得也不容易。


    她老家的山上遍布著鬆樹,卻不見一顆鬆果。上網一查才知道,原來自己家鄉是馬尾鬆,而結鬆子的通常都是紅鬆。這下,她算是弄明白了開口鬆子的來曆。


    荷花放了一顆進嘴裏,仔細品嚐著,然後又挑了一顆遞給孟冬瓜。這鬆子吃到口中鮮香滑潤,還帶著一種清新的鬆木香氣,令人迴味無窮。


    “你吃過這東西沒有?你們這兒有人吃這玩意兒嗎?這是鬆子!”


    “沒有,從來沒有見過,縣城裏也沒有,從來不知道這果子裏的東西還能吃。”孟冬瓜確實也驚奇得很。


    “還沒有成熟,你別告訴別人,到時候成熟了我們采來去賣。”


    “好,我聽我媳婦兒的。”


    荷花笑了笑,這大半天,孟冬瓜說得最多就是‘我聽我媳婦兒的’。


    孟冬瓜也看著這片鬆林,每棵樹上都結了不少果子,猶如一串串金鈴鐺掛在樹梢,“媳婦兒,這全摘下來得賣不少錢吧,能不能住上大瓦房?”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這樹太高,哪能全摘下來啊;其次,這些鬆果兩年才結一次果,這裏怕是有一半都還沒熟呢;再有,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誰知道能不能賣出去,能不能賣個好價錢。你想那麽遠幹嘛呢?”


    荷花看著孟冬瓜的臉色逐漸陰沉,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希望還是有的,咱們努力就好。”


    孟冬瓜又仰頭看了看樹上的鬆果,樹確實高得很呢,“好,我聽我媳婦兒的,到時候盡量把鬆果都摘下來。”


    倆人開始往迴走,邊走邊又采了些木耳和香菇,孟冬瓜還像猴子一樣爬到樹上摸了幾隻鳥蛋。走到近村的那片山上砍柴,這次倒沒有砍上午那麽多,剛好夠背就往家裏去。


    出去的早,迴家時才半下午,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隻是家的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有老宅的人,有裏正大伯,還有許多村裏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老遠看到他們就喊著:“來了,迴來了,迴來了。”


    荷花和孟冬瓜對視一眼,心裏充滿了疑惑,隻看到程氏和大伯的臉色都很難看,想來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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