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養寵物的話,會熱熱鬧鬧的,平時他們迴來了,也會跑出來迎接他們,不知怎麽的,想了一下她覺得很有趣。


    “好啊,”宋京祈笑,“你想養什麽?”


    沈梨舟搖頭:“還沒想好。”


    兩人一起到了樓上,宋京祈問她:“養貓嗎?比起其他的動物應該比較好養點。”


    “貓啊,是挺可愛的,”沈梨舟笑道,“我昨天還說刷到了好多養貓的寵物博主,他們養的貓好胖一隻,看起來很好擼。”


    其實沈梨舟以前也養過一隻寵物的,那還是奶奶從鄉下帶過來給她的,小小一隻,隻不過那隻寵物命短,陪不了她太長時間,就因為它撓了杜葉紅一下,被她打死了。


    沈梨舟搖了搖頭,不讓自己陷入那些不好的迴憶裏:“暫時還沒有想好養什麽。”


    宋京祈:“那你養我吧。”


    “……走開。”沈梨舟笑著推了一下他這不正經的人,“我先迴房間裏收拾了。”


    宋京祈還在逗她:“我很好養的。”


    沈梨舟:“你才不好養呢。”


    大少爺多矜貴難伺候,吃個飯都不好弄,還潔癖,又挑剔,這哪裏好養了啊?


    沈梨舟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結果宋京祈也跟過來。


    房間門錄了她自己的指紋,她瞅了瞅跟過來的宋京祈:“你怎麽還跟過來了。”


    宋京祈乖巧盯著她,然後身體蹭蹭蹭地貼向她,原本就站在門前的沈梨舟無路可退,笑著摟了他一下:“你幹嘛啊?”


    “不是要開門收拾嗎?”宋京祈湊過來親她兩口,跟她貼了貼,“你開啊。”


    “……”沈梨舟有點莫名其妙,笑著瞅了他一眼,然後按了一下旁邊的指紋鎖。


    大少爺見門開了,摟著她就要往裏麵蹭蹭蹭地推進去:“走了,我們進屋收拾。”


    沈梨舟:“……”


    不是,這是她自己的房間,他有啥好進屋收拾的!


    她連忙“哎哎”地叫了兩聲,笑著擋了一下宋京祈,他眨眨眼:“不給我進啊?”


    “也不是,”沈梨舟笑說,“裏麵也沒什麽啊,你幹嘛會想進去。”


    她想起宋京祈之前抱怨過,她這房間防他如防賊似的,便道:“你等一下。”


    宋京祈歎氣:“果然不想讓我……”


    “不是!”沈梨舟說,“你等一下啊。”


    她趕緊探頭進去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房間,畢竟有一段時間不迴來,也不知道髒不髒,亂不亂,而眼前的某人潔癖又挑剔。


    宋京祈站在門外,看著她這探頭的動作,不禁笑出了聲:“在裏麵藏什麽了?”


    “藏垃圾了,亂七八糟,不收拾的那種,讓某個潔癖大少爺一進去就無處下腳那種,”沈梨舟哼笑了聲,確定自己房間裏其實很幹淨後,才拉他的手,“進來吧。”


    大少爺被阻擋在外無數次的門,終於踏進去了:“進一下你的房間還真不容易。”


    “……”沈梨舟笑道,“哪有人動不動就想進女生的臥室裏的,有點隱私好不好。”


    “我哪裏動不動進了,”宋京祈說,“家裏要是有賊,賊先進了我都還在外邊。”


    “那你不是比賊先進來了嗎?”沈梨舟被說得忍不住笑,卻發現他忽然看向一旁。


    那是臥室邊的衣架上,掛著她的內衣內褲,不同的顏色款式,好幾條地掛在那。


    沈梨舟臉一紅,趕緊收了迅速塞進衣櫃裏,迴頭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麽笑!”


    宋京祈嘴角噙笑:“我洗都洗了兩迴了,還怕被我看見。”


    “閉嘴啊!”沈梨舟臉紅踢他一下,“隨便坐吧你,我自己簡單收拾一下行李。”


    她臥室裏簡潔明了,沒有擺放多餘的東西,床鋪得幹淨整潔,上麵還有幾個玩偶抱枕,床頭櫃旁邊擺放著她跟奶奶的合照,而在臥室的最裏麵角落裏放著幾個大箱子。


    宋京祈問:“這些是什麽?”


    沈梨舟解釋:“哦,從沈家裏收拾出來了我自己的行李,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塞在裏麵,好幾大箱子,不過沒擺放出來。”


    宋京祈:“沈家裏還有你多少東西?”


    “……沒什麽了,”沈梨舟如實說,“我之前沒把行李收拾得這麽全,有個奶奶留給我的手鐲留在家裏,被沈如夏發現砸碎了,我就把貴重的對我而言重要的都帶走了。”


    後來,她住的臥室也被沈如夏改成她的雜物間,她存在過的痕跡好像也被抹去。


    宋京祈說:“怎麽不擺放出來?”


    沈梨舟:“……覺得太麻煩了。”


    其實是假的,她隻是純粹沒有歸屬感,生活二十幾年的家裏,都可以輕易抹去她存在過的痕跡,更何況稀裏糊塗來的婚姻。


    她不想全都擺放出來了,到時候走了,又像搬家似的,全都要重新收拾一遍帶走。


    宋京祈:“我能看看嗎?”


    “可以啊,看吧,”沈梨舟笑了笑,“也沒什麽,就許多對我來說有意義的東西。”


    那些箱子裏,有她奶奶畫給她的畫,也有她自己畫著玩的畫,小時候奶奶給她買的玩具,上學時得過的獎項,一些畢業照,零零碎碎的東西很多,貫穿她的年少青春期。


    這些對她來說有意義,但對別人並非如此,本應該沒什麽好看的,但她看宋京祈探寶似的在那裏,這也拿出來看看那也看看。


    還看得津津有味的。


    “你幹嘛啊?”沈梨舟不禁笑起來,“那有什麽好看的,都是一些零碎的舊物。”


    宋京祈忽然從裏麵掏出來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盒子,裏麵放著塊玉:“這是什麽?”


    “這也是奶奶留給我的。”沈梨舟說,“裏麵有一塊圖騰特別的玉,像古董。”


    她笑著從宋京祈手裏拿過來,打開盒子,將那塊玉拿了出來:“漂亮吧?像古時候佩戴的玉佩,不過很可惜,隻有一半。”


    那塊玉晶瑩剔透,特別漂亮,圖騰繁雜,像上古神話中的不死鳥,隻不過被完美分成兩塊,她手中的這個隻是其中的一半。


    她原本隻是想跟宋京祈炫耀著玩玩,然而他眉頭卻蹙了一下,拿在手心裏反複看了又看:“……這塊玉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啊,”沈梨舟一愣,隨意地笑了笑,“真的嗎?那可能小時候我給你看過吧。”


    “不是,”宋京祈沉思,“我應該在其他地方看過……並且印象應該挺深刻的。”


    沈梨舟逗他:“拍賣會?價值連城?”


    “……”宋京祈笑著抬頭看她,掐了一下她臉,“你奶奶還有沒有說別的話?”


    “哦,她說不要讓我爸媽知道,”沈梨舟一愣,“叫我不要隨便拿出來給別人看,自己留著,除非是對我而言值得信任……”


    不對,她不是正在給宋京祈看嗎?!


    沈梨舟臉一紅,話沒說完就見宋京祈盯著她,急忙伸手要去搶:“拿,拿過來!”


    “不要,”宋京祈笑著把手舉高一點,還趁機在她臉上親一口,“都給我看了。”


    沈梨舟嘀咕:“……幼稚鬼。”


    宋京祈笑:“奶奶有說哪裏來的嗎?”


    沈梨舟搖了搖頭:“她好像也不知道,說在我出生的時候,她以為是哪個看我的親戚塞給我的見麵禮,就替我收著了,後來她才發現不對勁,那些親戚都不認識,並且那天也沒有給我送禮,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宋京祈:“跟你親生父母有關?”


    “……可能吧?”沈梨舟也不確定,笑了笑,“有時候,我總覺得我奶奶好像知道什麽,就像她離開時對我說的,如果哪天,我人生遇到了什麽重大轉折,讓我崩潰的,痛不欲生的,也別忘了有人始終愛我。”


    “……就好像她猜到了會有這麽一天的到來,提前給我打預防針,安慰我,”沈梨舟嘴角的笑意變得有點苦澀,“但更多的時候,我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錯覺,也許奶奶始終不知道,我其實並不是她的孫女。”


    “……不,”宋京祈深邃的桃花眼盯著手中的玉摩挲,“她可能早就知道了。”


    “……啊,”沈梨舟笑,“安慰我啊?”


    “不是安慰你,”宋京祈眸色認真,“記不記得小的時候,你有一次過敏了,當天送去醫院的時候,需要抽血化驗檢查過。”


    沈梨舟一怔,她記得,那是她第一次過敏,身上起了紅疹,她又癢又怕,嚇得直哭,奶奶送她去醫院後,始終陪在她身邊。


    出院時奶奶還笑著摸她的頭:“已經沒事啦,狸狸別擔心,又可以好好地玩啦!”


    “當時我也在,她拿著報告單出來的時候,心事重重的模樣,我當時還以為你怎麽了,探頭去看時,她笑著翻了一下,沒讓我看。”宋京祈喉結滾動,低聲道,“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你跟沈家沒有血緣關係,不是沈家的親生女兒,但是狸狸,她依然愛你。”


    “……”沈梨舟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宋京祈抵著她額頭:“我們兩人的婚約也不是小時候訂下來的,其實是在你奶奶察覺她自己時日無多了,才匆忙定下來的,比起以後杜葉紅跟沈政義把你當成一個換取利益的聯姻工具,她更放心把你交給我……”


    沈梨舟胸膛裏翻湧的情緒,突然間如同決堤的洪水,不受控製地往外掉了下來。


    她咬了咬下唇,眼淚卻止不住。


    宋京祈幫她擦了擦眼淚,將她抱進了懷裏親著哄,可懷裏的人還在哭,埋在他懷裏抽噎:“你幹嘛跟我說這些……害我哭。”


    “不哭不哭,”宋京祈吻去她的淚痕,“隻是想告訴你,奶奶她愛你,她想要你自由自在快樂過一生,跟你是不是沈家的大小姐沒有關係……愛你的人,會一直愛你。”


    “……變態啊,”沈梨舟吸了吸哭紅的鼻子,嗓音帶著哭腔,“我眼淚你都親。”


    宋京祈笑著吻了吻她濕紅的眼尾,還伸出鮮紅的舌尖舔了舔她的淚水,羞臊得沈梨舟埋進他懷裏捶他:“……什麽味道的?”


    “鹹的。”宋京祈笑著抱著她親了親,“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就要腫起來了。”


    “……”沈梨舟在他懷裏蹭,“哄我。”


    “哄哄哄,”宋京祈笑著把她抱進懷裏揉了一頓,“親親抱抱舉高高,好不好?”


    沈梨舟臉發燙:“……走開。”


    “叫我走開還抱我這麽緊,”宋京祈看著她環在腰上的手,“你好口是心非啊。”


    “……”沈梨舟耳尖泛紅,埋在他胸膛咬了一口,繼續抱著他的腰,嗓音有些啞,“過陣子有時間,我想迴鄉下看看奶奶。”


    “好,”宋京祈抱著她在腿上揉了揉,親了親她哭紅的臉,“到時候我陪你去。”


    兩人收拾好,迴到車子上時,沈梨舟盯著車鏡裏的自己:“眼睛紅了,迴去奶奶看到了會問的。”


    宋京祈笑:“就說你試婚紗,被自己美哭了。”


    “走開,”沈梨舟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還好意思說呢,那哭的明明是你。”


    “哦,”宋京祈笑著伸手撓撓她,“那剛剛在我懷裏哭著,撒嬌要我哄的是誰啊?”


    “……”沈梨舟臉紅,“你好煩!”


    迴到莊園,姓宋的還在拿她埋在他懷裏掉眼淚哭的事逗她,甚至還理直氣壯地“威脅”她:“親我一下,把我哄高興了就替你瞞著,不然奶奶一問……哎呀說漏嘴了。”


    “……”沈梨舟踢了踢他,“幼稚鬼。”


    她往車窗外掃了一眼後,耳根發燙地向他的懷裏貼過去,很輕地親了親他的嘴唇。


    柔軟的觸感,讓她情不自禁含住他的下唇,吮吸了好一會,迴過神想鬆開時,被宋京祈摟住腰,親著哄:“……再親一會。”


    “好……”沈梨舟迷迷糊糊地吻上他唇。


    到最後,她紅了臉,有些羞恥地看著他:“……宋京祈,還……還在車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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