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有些奇怪。


    明明一個仙訣就能搞定的事,為什麽紀蕘還要手動慢慢去脫?


    他這麽一說,紀蕘也猛地想了起來,連忙縮迴手。


    不過,司寒帝姬確實還沒來得及教她仙訣。


    從她醒來後,司寒帝姬就一直在幫她尋找養身體的法子。


    在司寒帝姬眼中,養好身體才是第一位,學習仙訣什麽的都要靠後。


    好在紀蕘還有之前作為修仙界的合歡宗主時的記憶,她體內的仙力雖然微弱,這種簡單的法訣還是能使用的。


    她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抬手捏了個訣,將“自己”身上除褻衣褻褲外的衣物盡數褪去。


    修仙界的法訣用的是靈氣,雖說和仙力大致相同,但隻要接觸過二者的人就能分辨出她使用的是什麽。


    曾經作為劍修的祁寒整日和靈氣打交道,成為魔君後,他又接觸過不少仙族。


    祁寒很清楚靈氣和仙力那細微的差別。


    他看著背對自己的紀蕘,一雙眸子略微眯起。


    魔奴們說,司寒戰神的女兒從出生起就開始沉睡,前些日子才傳來她蘇醒的消息。


    一個剛蘇醒的仙族,又怎會這般熟練地運用人族的靈氣?


    祁寒心底的懷疑更甚。


    他驟然化作一團濃鬱的魔氣,悄無聲息地飄到紀蕘頭頂。


    有風風在,紀蕘就算始終背對著祁寒,也知道他做了什麽。


    她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拿著浸過水的巾帕,一點點擦拭“自己的”身子。


    巾帕捧到修長的脖頸時,她隱約在上麵發現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印子。


    紀蕘手上的動作一頓。


    她知道那是什麽。


    盡管“她”已經死了,但祁寒還是將“她”當作活人,親親抱抱都是常有的事。


    但也僅限於此了。


    不過她還是愣愣地看著那個印子,眼中浮現出震驚之色


    上方的祁寒將紀蕘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飄到床邊變迴人形,忽地低低喚了一聲:“阿蕘。”


    像他以往對“紀蕘”說話那般,溫柔繾綣,極盡深情。


    紀蕘身體一顫,下意識迴頭。


    末了,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太合適,欲蓋彌彰般問祁寒:“魔君是在叫我嗎?”


    祁寒眸中帶著疑色:“你叫什麽名字?”


    紀蕘眉眼一彎,“我叫夜蕘,黑夜的夜,蕘花的蕘。”


    祁寒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你和我的阿蕘倒是有緣。”


    紀蕘扭頭看了看床上的“自己”,語氣故作輕鬆:“是嗎,那還真是巧了。”


    祁寒卻突然收起了笑意。


    “你怎麽知道我說的阿蕘是她?”


    他從未告訴過她床上之人的名字。


    紀蕘露出有些緊張的神情,連忙解釋道:“因為昨日魔君帶我來的時候,對她說話的語氣和你方才喚‘阿蕘’時一模一樣。”


    這其實不能證明祁寒口中的“阿蕘”就是床上之人。


    但紀蕘本來就是要讓他起疑的。


    祁寒如她所料那般露出了狐疑的神情,隻是他什麽都不說,就那般看著紀蕘。


    仿佛想看穿她心中所想。


    紀蕘不敢看他,扭頭繼續幫“自己”擦拭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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