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蕘遲疑了一下,點頭。


    其實剛剛風風已經把關於柳娘子的資料傳給了她,但原主不應該知道。


    “奴來告訴太後娘娘吧。”


    柳娘子先是給兩人倒了茶,隨後給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在紀蕘對麵坐下。


    “太後娘娘應該知道,奴是大人送進宮的……”


    柳娘子出身貧苦,她夫君早些年突發惡疾,柳娘子花光了自己的積蓄也沒能讓他的病好轉。


    走投無路之下,柳娘子想把自己賣到花樓裏換取銀子,可那老鴇見她容貌比樓裏的姑娘都要好,一時起了歹心,想將她強搶進樓裏。


    是路過的戚遲淵救了柳娘子。


    之後得知柳娘子需要錢,戚遲淵和她達成了交易,將她送進宮中。


    而她的夫君,也得到了最好的醫治。


    後來先皇駕崩,後宮的妃子大都要陪葬,柳娘子也在其中。


    是戚遲淵讓她假死,又派人在亂葬崗找了具屍體頂替她入了皇陵,柳娘子才能從宮中脫身。


    “不止奴,大人送進宮中的妃嬪,除了太後娘娘您都被大人以這樣的方法送出了宮。”


    柳娘子家在京城,她夫君的身體又不允許奔波,所以沒有離開京城。


    除了她之外的那些妃嬪,早就在離宮之後遠走高飛,再沒人能尋到她們的蹤跡。


    紀蕘隻知道柳娘子是假死脫身,還真不知道其他妃嬪也和她一樣。


    她下意識看向戚遲淵。


    戚遲淵帶她來這裏,原來是為了讓她安心?


    紀蕘知道自己昨日和小皇帝碰麵的事定然逃不過戚遲淵的耳朵,但她以為戚遲淵不會解釋,卻沒想到他會帶她來見柳娘子。


    有什麽言語比親眼看到本該葬入皇陵的人還活著更有說服力呢?


    紀蕘抿了抿唇。


    柳娘子不知道小皇帝試圖撬牆角的事,瞧著臨近午時了,連忙道:“奴去買些肉,大人和太後娘娘不嫌棄的話,就留在奴這裏吃午飯吧?”


    紀蕘還是看著戚遲淵,卻見男人看向了自己。


    這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紀蕘有些詫異,但很快衝著柳娘子點點頭,“那就辛苦柳娘子了。”


    柳娘子意外地看了看戚遲淵,隨後才迴臥房拿了銀錢去賣肉。


    等到院門再度被關上,紀蕘才扯了扯戚遲淵地衣角,小聲道:“戚遲淵,我不會背叛你的。”


    她這個“牆角”,任小皇帝怎麽撬都不可能撬動。


    紀蕘神情格外認真,戚遲淵看著她,將那句“你背叛也無妨”咽了迴去,問道:“為何?”


    “因為你是恩人。”


    紀蕘笑了起來。


    “我是為了向恩人報恩才來京城的。”


    這個說辭和原主當初自請進宮時一模一樣。


    戚遲淵其實已經記不得自己幼時是如何救了這隻貓妖,他的無心之舉,當真能讓這隻貓兒做到這種地步嗎?


    戚遲淵是不信的。


    他收迴視線,沒再說什麽。


    恰好此時,臥房裏傳出一道有些虛弱的男聲:“是戚大人來了嗎?”


    這聲音響起沒多久,麵無血色的男人就扶著牆極為緩慢地走出了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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