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躍躍欲試的樣子,白鶴嚇得直接展翅,一翅膀他把扇飛了。


    白禦……


    “真是虎落平陽被鶴欺。”


    白禦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屁股上的灰,轉身準備和這隻鶴理論理論,“我一個九條尾巴的,連你一個無尾的都打不過,傳出去我還怎麽混!你…”


    “吃飯。”


    “哦。”


    看到有吃的份上,白禦還是先不和它計較了吧。


    他乖乖走到凳子上坐下,拿起勺子,看到碗裏噶白噶白的一片,心裏也一片噶白淒涼。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白嘎嘎的粥,白禦一臉的一言難盡,“師尊,這是什麽?”


    “粥。”


    “哎喲你不說我還以為這是一碗白開水呢。師尊啊我是病人,你給我吃這清湯寡水的,我昨天流的那麽多血怎麽補迴來啊!好歹你也給我放兩片綠的點綴一下啊。”


    秦曄之一臉淡然的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要吃吃,不吃滾。


    白禦……


    含淚舀了一勺子放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你給我等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你求我的時候。”


    ……


    秦 曄之這裏很清靜,正適合養傷。


    與其說是清靜,倒不如說是冷清。


    從那天那個白胡子老頭來了之後,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來到這裏。


    哦還有那隻白鶴。


    白禦吃了好幾天的白水煮粥,裏麵啥調料也沒有,都快要淡出鳥來了。


    那天白禦吐槽過後,秦曄之還真在裏麵放了兩片綠葉子。


    白米粥變成了綠油油的粥。


    白禦看著碗裏的一片綠,仰頭長歎一口氣,“想當年我也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如今竟然淪落到這種境界,蒼天不公啊!”


    “丹田被毀,修為盡失,還撿迴一條小命,還遇到我,這是你潑天的富貴,還不好好接著。”


    “我真是謝謝你的富貴,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白禦毫不猶豫的翻了個白眼,拿起碗,把粥吹涼,噸噸噸的一口氣喝完了。


    擦了擦嘴,“連小酒都比我過的有出息。”


    在識海裏一邊吃薯片一邊吃辣條的小酒,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誰讓你的積分是負的呢,現在還欠了一大堆,桀桀桀!”


    白禦一個閃電劈過去,嘚瑟生頓時消失了。


    心中的鬱氣得到了解放。


    天又藍了,水又清了,嘴裏又淡了。


    這個世界裏,白禦的主要任務就是給原身報仇。


    他死前太過淒慘,本以為是遇到看、了人生的幸福,結果卻是一大劫難,連命都丟了,死的不明不白。


    本來修煉天賦也太差,原主都二十一了死之前還是個築基期。結果辛辛苦苦幾十年,丹田還被毀了。


    修為修為被清零,小命也玩完兒,連個恢複出廠設置的機會都沒有。


    可不得是死不瞑目嘛。


    那臨陽五十多歲修煉成了元嬰期,對於他現在一個凡人來說,無異於以卵擊石,不用碰都碎了。


    聽那掌門的意思,那臨陽在宗門裏的地位還不低。


    白禦一沒修為,而沒後台,這真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為今之計,還是先披好自己的小馬甲吧,傷不起,真是傷不起。


    他如今隻是一個脆皮!


    雖然小酒給他開了一個類似於修煉加速器的buff,但是在丹田沒有得到恢複之前,這個加速器毛用沒有。


    ……


    秦曄之這裏,一屋子的生活用品俱是價值不菲,但啥吃的也沒有,除了那些白粥。


    唯一和肉類沾邊的就是那隻白鶴。


    現在白禦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到了燒烤似的,嘴角都快流哈喇子了。


    在喝完一碗白粥之後,白禦終於忍不住對他下手了,


    趁著秦曄之進屋的時候,白禦直接一下撲到白鶴身上,“兄弟,你最近的夥食有點好啊,不如勻我一點,不多,頂多就一隻腿。


    你看你這麽高這麽大,一隻腿我都可以幹幾頓了。商量商量,你借我一條腿,我改日還你兩隻,如何?”


    白禦整個身體都扒拉在白鶴身上,那力氣大的,翅膀上的毛都掉了幾隻。


    白鶴一邊掙紮,一邊又想扇翅膀,嘴裏還發出高昂的叫聲。


    白禦忙著捂住掐住他的嘴,又得夾住他的翅膀,以免把秦曄之引來。


    “大哥你不要這麽小氣,都說是借了,又不是不還,你小聲一點,我們悄悄的,噓!”


    白鶴通人性,年齡都是白禦的好幾倍了。


    非但沒有安靜下來,還叫的更厲害了。


    直接一個神龍甩尾嗎,白禦就呈現拋物線的行動軌跡,一下子跌落到懷裏。


    “你鬧騰什麽?”


    白禦聽到這聲,訕笑道,“我和鶴兄鬧著玩呢,它用的力氣有些大了,嘿嘿!”


    秦曄之把他放下來,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他如今都五百歲了,你和他稱兄道弟?”


    白禦摸著自己的額頭,嘴巴張成了o形,“五百歲?師尊他修煉了?”


    看他點點頭,白禦一把捂住自己的臉,“那他聽得懂我在說什麽了,好家夥,一直在看我笑話啊!”


    而且五百歲的大鶴腿,應該不好吃,肉太老了。


    憤憤說完,白禦又準備一個猛撲,被秦曄之拉住衣領,“幹什麽?”


    嘿,這人把這隻大白鶴還維護的緊。


    “我去給鶴兄,不是,鶴老道個歉。”


    “不必,他和你差不多大。你安靜一點別折騰,雖然你的傷口愈合了,但畢竟是傷在內髒,還需要時間修複,你整日調皮搗蛋,不利於傷口的恢複。”


    白禦……


    他調皮搗亂?


    他幹啥了?一沒上樹掏鳥窩,二沒下河捉魚,整天除了粥還是粥,這樣的夥食供不起一個調皮搗蛋的人。


    “師尊我這麽一個安靜有禮的人,你竟然說我調皮搗蛋,這話不合適啊,傷害到了我幼小的心靈,現在急需要一隻大雞腿才能好。”


    秦曄之……


    看著眼前的小弟子,那雙桃花眼和這古靈作怪的樣子,好像和自己記憶深處某個人重疊起來。


    他捏了捏眉心,“去泡杯茶。”


    白禦拿著茶壺,取了茶,燙了燙,泡上。


    撇了撇嘴,“整天就知道泡茶喝茶,用著鳳凰木,喝著仙露茶,穿著星辰精華凝聚而成的布料,卻舍不得給他的小弟子兼未來老公一根大雞腿,說出去我看你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還無極宗的老祖呢,我看是無極宗的老臉吧!”


    秦曄之拿著一本書,翻了兩頁,耳邊都是他在那嘀嘀咕咕的聲音,聽得他太陽穴青筋直跳。


    “你說什麽?”


    白禦變臉似的,拿起杯子給他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遞給他,“沒什麽沒什麽,師尊,請喝茶。”


    秦曄之接過來,淡淡的橫了他一眼,繼續翻書去了。


    白禦心裏翻了個白眼,橫什麽橫,誰沒有眼睛似的,我的眼睛比你的好看多了,還大。


    伺候完他那老臉的師尊,白禦扭身就去找白鶴吐槽去了。


    “老兄啊老兄,辛苦你在這裏陪著師尊那個老東西了,可憐見的,沒人陪你玩,也沒人陪你說話,過去五百年年你受苦了。”


    “你五百歲了師尊說你和我一般大,那你族群裏的計算方法還挺奇怪的,我聽說過龍鳳生下來好多年才成年,沒想到你一隻鳥五百歲了也和二十多歲的我一般大,嘖嘖,是我輩分高呢,還是說你是個老不死的?”


    說著扭頭瞄了一眼在那喝茶的秦曄之,然後小聲說道,“就和那個喝茶的老不死一樣,連根雞腿都不給我,哎!”


    看著遠處的連綿群山,白禦歎了一口氣,忽然腦袋頂上一陣劇痛。


    抬頭就看到白鶴在啄自己。


    “你幹什麽?君子洞口不動手,你怎麽趁人之危呢,住嘴,啊啊啊,痛死我了。”


    白禦起身就跑,“師尊,你這隻鳥發飆啦,救命。”


    秦曄之喝著茶,並不搭理他,白鶴跟在白禦後頭狂追。


    要是白禦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秦曄之的嘴角在上揚。


    ……


    又一頓白粥度日,白禦放下碗,做了個重大決定。


    “鶴兄,我們去打獵吧。靠人不如靠己,那吝嗇鬼不給我們吃肉,我們自己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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