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郎玉麵不改色,將門鎖了。


    他身子放鬆,把葉忍冬圈在懷裏抱著。


    葉忍冬輕唿一聲,抓著男人肩膀。「還有人呢。」


    「都關在門外了。」


    以為他要做什麽的葉忍冬滿臉紅霞,聲音細弱。


    「還……還是白天呢。」


    程郎玉忽的笑出聲,橫抱著人,放在凳子上。


    戲謔道:「想什麽呢,夫郎~」


    葉忍冬手放下,摸到凳子,這才知鬧了羞。


    「沒……」


    程郎玉半蹲在他麵前,一點點掀開蓋頭。


    從葉忍冬的唇,到鼻尖,再到那雙潤澤的杏眼。


    上了淡妝的夫郎,更漂亮了。


    葉忍冬被看得不好意思,微偏頭去。「怎麽了嗎?」


    程郎玉雙手捧著哥兒的臉轉過頭,專注道:「夫郎漂亮。」


    葉忍冬眼皮掀開,這才仔細看男人。


    一襲紅衣,比尋常的衣裳更艷,襯得人像鮮衣怒馬的少年。


    但偏偏他氣質沉穩,若拿一本書,那就是翩翩君子,打馬遊街的狀元郎。


    他囅然一笑:「相公也好看。」


    程郎玉被他的話燙到了心底,跟他貼貼臉。


    膩歪了會兒,這才將出發前蓋在桌上的紅棗粥挪到他跟前。


    「吃吧,現在溫度剛剛好。」


    程郎玉道:「我先出去看看,乖。」


    葉忍冬像被唿嚕嚕肚皮的小貓,小口吃著飯。


    程郎玉打開門,又飛速關掉。


    門邊兒守著的漢子紛紛訕笑,各自望天。


    「那什麽,今兒天可真好。」


    「哎呦,立民啊,你不是找媳婦嘛,走走走,我帶你去看看我家妹妹。」


    程立民嘿嘿摸了摸鼻子。「你繼續,你繼續。」


    外邊已經開席,程郎玉抓著視線亂撇的二堂哥跟栓子給他擋酒去。


    撞上來的,那他就不客氣了。


    一頓飯,吃得賓客盡歡。喝倒了一眾青年。


    尤其是程立民跟栓子,抱著凳子吐成傻子。


    石金山的工隊也跟著吃了一頓成親席,咂吧著嘴,好不樂嗬。


    冬日的夜晚來得格外早些。


    賓客走後,留下來的嬸子嫂子們幫他收拾剩飯剩菜。


    有些人能吃的,都給人分了迴去。


    這年頭肉菜都貴。他家人不多,也吃不完。


    忙了一天,這才終於了事。


    葉忍冬吃完送來的晚飯,此刻坐在床沿,貝齒咬著唇,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隔著院子,廚房那邊還有乒桌球乓的聲音。


    他心下鬆了口氣,應當是還在忙活。


    忽然,院子外響起腳步聲,葉忍冬才落下的心猛跳。


    門被推開。


    程郎玉就站在門外。


    隔著外邊的圓月,葉忍冬隻覺他像狼一般將獵物圈進了領地,直勾勾地盯緊自己。


    葉忍冬眼皮一跳,沒由來地緊張。


    他臉色紅潤,不知是喜服襯的,還是自個兒羞的。


    葉忍冬察覺到危險,硬著頭皮連忙迎上去的。急促道:「渴了嗎?我給你倒點兒水。」


    說完,像找見了得以逃脫的藉口,轉身往桌邊去。


    但野獸狩獵,最喜聞樂見的就是獵物背對自己。


    程郎玉關門,悄聲靠近。


    葉忍冬極力忽略背後那道視線,故作自然地端起茶壺。


    猛地,手被抓住,接著他腰間一緊,被人攔腰抱起。


    葉忍冬隻來得及輕唿一聲,悄然落入狼的陷阱。


    程郎玉啞聲:「嗯,等會兒再喝。」


    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滴……


    葉忍冬像受驚的小鹿,雙眼微睜。像是意識到什麽,緊抓程郎玉的衣襟。


    「阿玉……」


    聲音小小的,又睜著水汪汪的圓眼,沒半點攻擊性。


    獵物就範。


    程郎玉安撫夫郎,碰碰他額頭:「別怕。」


    他聲音低啞,像逮住獵物後沉悶的警告聲,聽著更可怕。


    滑落,葉忍冬身體騰空,再反應過來已然落到棉被上。


    緊接著,濃厚的男人氣息撲麵而來,傾覆在他的身上。


    葉忍冬杏眼圓瞪,挨在棉被的手指攥住棉被,陷落進去。


    葉忍冬被叼住後脖頸。隻見長指與棉衣鬥爭幾下,糯米糰子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像雲山頂終年不化的雪。


    葉忍冬隔著朦朧的水色,在程郎玉的眼裏,他第一次看到了他對自己的強勢與侵/占。像熊熊烈火般,從頭到尾,將他吞噬蔓延。


    直至將瓷白雪山上的冰雪融化成水,流進殷紅的被子,開出片片雪梅。


    氣息交纏,濕熱黏膩的汗水,將灼艷妝容氤氳開來,勾魂攝魄。


    葉忍冬意識模糊,細指輕觸一下男人滾動的喉結。


    真好看……


    葉忍冬半眯著眼,看他濕發貼在脖間,掩了部分青筋;看他喘著粗氣,少見地連眼尾都露出緋紅。


    指尖描摹男人輪廓,又在刀疤滿布的腱子肉掠過,捕獲著野性十足的性.感。


    是他相公呢。


    在睡去的最後一刻,他聽到男人在耳邊呢喃:「再叫一遍。」


    叫什麽呢?


    他道:「相公。」


    葉忍冬已經叫了很多次,實心兒的湯圓啞成縹緲的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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