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書道:「杜氏,你可願意分家?」


    杜秋紅眼咕嚕轉,算盤打得啪啪響。


    錢財就是命,要她分,她可捨不得。


    但想到程郎玉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樣子,她幹脆閉口不言。看誰能欺負得了她們寡母。


    三爺爺也覺著把這個女人娶進門,壞了程家一鍋好湯。


    見杜秋紅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他不喜歡墨跡,催促道:「到底願不願意?」


    杜秋紅半點不懼,斜眼瞥他。


    老不死的,老娘不說,看你能怎麽著。


    *


    這邊問著杜秋紅,卻忽略了這麽個能吃能睡的程富至。


    程富至無法無天慣了,自從程郎玉走了後,這家就是他最大。


    分家?那分走屬於他的錢!


    他也不嚎了,他娘不說,他來說!


    程富至肉擠著的眼睛努力睜開,兇狠喝道:「這是我家,憑什麽給程郎玉這個雜/種分!」


    「程郎玉又不是我娘生的,這個家老子做主,程郎玉就是陰溝裏的耗子,專門來我家偷東西的……」


    他越說還越有底氣,就差騎在程郎玉罵了。他指著門嫌惡道:「滾出老子家!」


    二爺爺、程仲書幾個老人活這麽大歲數,還沒哪個小輩敢在跟前這麽橫過。


    離他最近的二爺爺看不下去這嘴臉,抓著拐杖就打下去。


    斥責道:「不孝!」


    偷/奸生出來的,果然不是個好的。


    「老不死的,你敢打我!」程富至又驚又怒。


    程郎玉動手他打不過,但也不能讓個快進棺材的人收拾!


    程富至陰毒地想:老子讓你直接進棺材!


    碰巧離得近,程富至肥肉一顫,他抓著拐杖就是一拉。


    上了年紀的人可摔不得。這還是雲山底下養人,才有這麽幾個寶貝老疙瘩。


    圍觀的人心中一淩,可來不及阻止!


    就在老爺子快順著力道往下偏時,說時遲,那時快。程郎玉長腿一跨,踩在程富至抓拐杖的胳膊,又順勢抵住老爺子。


    伴隨著熟悉的「哢嚓」聲。


    「啊啊啊啊啊,娘!給我殺了他!」


    「程郎玉你個狗東西!雜種!草泥娘的!糞坑裏的蛆!」


    程郎玉眼寒如冰,腳底用力,將骨頭碾得粉碎。


    「娘啊!啊啊啊!救命啊……」


    杜秋紅雙眼瞪大,如兩隻母大蟲下山刨食的氣勢:「程郎玉!」


    程郎玉輕飄飄一瞥,杜秋紅卡住。不是母大蟲,原來是被捏住脖子的雞。


    「嘖嘖嘖,尿了尿了。」


    「臭死個人!」


    「可不是,哪家牆根地下沒遭過這頭豬的禍害。」


    「活該,遭報應了!」


    邊上人看得解氣,又將程富至做出的噁心事兒翻出來告了一遍。


    程郎玉沒興趣。


    他隻覺骨頭在他腳下跟脆枝丫沒啥區別。但那肥膩的肉,著實噁心。


    程郎玉黑髮垂下,擋了半張臉。


    嘖,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吃的豬食,要是宰了可比一頭豬來得多。


    他手上托著二爺爺的背讓他坐好,腳底蹭了下地,這才迴去重新牽好葉忍冬的手。


    事情已經捅到人麵前了,就看族中長輩怎麽處理,剩餘的事不用他操心。


    葉忍冬捏捏男人的小拇指,白淨的小臉糯嘰嘰的,帶著溫軟的笑。


    程郎玉還是冷著張臉。


    但大拇指微彎,颳了下夫郎的臉蛋,眼底摻了些溫情。


    夫郎軟,一直軟到他心裏去。


    *


    二爺爺差點就跟著倒地上了。


    他活了一輩子,這第一次給氣笑了。


    程仲書也吹鬍子瞪眼:「程富至,你竟敢對長輩不敬!」


    三爺爺板著國字臉拍大腿:「不孝!不孝!」


    二爺爺拐杖一敲,麵色凝重:「看樣子是爛到根子裏去了,放在村裏隻會為害一方。」


    「還不如逐出村!」


    裏正掃過地上的人。確實,這不單單是程郎玉家裏的事兒了,還涉及到村子穩定和諧。


    這程富至平日裏在村上偷雞摸狗,調戲姑娘哥兒,打人放火燒柴垛,儼然一村霸。


    現在連對族中長輩都不孝不敬……不可多留。


    逐出去是個好辦法。但這種小人,就怕招來報復。


    *


    聽到逐出村,杜秋紅這次怕了,真的怕了。


    她苦著臉:「阿爹啊,二叔啊,孩子年紀小,不是故意的,您看在死去的程安華,就饒我們孤兒寡母一命吧!」


    「娘,你求他幹什麽!」程富至麵帶得意,梗著脖子喊,「這麽個破地方,還不如去鎮上嚴叔叔家!」


    杜秋紅心裏咯噔一下,眼底猩紅:「你給我閉嘴!」


    周圍的人還是聽到了,紛紛投來探究的眼神。杜秋紅心虛,聲音不自覺拔高,尖銳刺耳。


    「二爺爺啊,三爺爺啊,阿爹裏正啊。我家富至是程安華的根啊,可斷然不能送出去的!!」


    「這讓我們娘兒倆怎麽活啊!」杜秋紅哭天搶地,好不悲慘。


    程仲書老眼閃爍,讓自家兩個兒媳捂住杜秋紅的嘴巴。


    他端著阿爺的架勢,對程富至嗬斥道:「你以為你嚴叔叔是誰!你是程安華的兒子!」


    隻對視一眼,二爺爺就懂老夥計的意思。配合著拐杖揚起,要落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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