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叔,麻煩您給我護道了。”


    李道生對著旁邊一位不苟言笑的金屬巨人說道。


    自家老爹也不完全是有了老婆忘了兒子,走之前,還是給自己留下一位堪比聖境的聖靈護法。


    “少主哪還這麽客氣。”


    鐵叔拱了拱手,臉上依然麵無表情,立在一旁。


    李道生對此倒是習以為常,身為太初神金所化的逆天聖靈,情緒本來就比一般的生命要淡薄,但跟了李遠那麽多年,忠誠自然是不用多說。


    說到聖靈,如果說妖獸是獸族開啟靈智,那麽聖靈就是銅鐵金石覺醒意識,成為一種特殊的生命體。


    不同於人族需要從弱小開始修煉,聖靈的實力,往往在覺醒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而且一般境界都很高。


    像是鐵叔這等太初神金覺醒的聖靈,起步就是聖境,直接到達無數修士可望而不可即的頂點,極為駭人。


    沈如煙不在身邊,鐵叔就暫時充當了護道人的角色,倒也讓李道生一家放心。


    “多虧小姨了。”


    李道生感應著周圍的環境,精純的血魔氣息多到根本無法計數,隨意一抓,都能抓取之前努力數月才能積攢的數量級。


    而且,南通天死後,這裏的血魔氣息也失去了主心骨,即使是新誕生的血魔,也全無那般的殘暴和弑殺,眼神呆滯,動都不動一下,任憑李道生隨意煉化。


    這也極大的降低了煉化難度,以及淬體而造成的痛苦。


    之前那種痛苦,拋開身體和靈魂的蛻變之痛不談,血魔的原始本能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那種嗜殺的本能,隻能用自身的意誌去磨。


    磨掉了,就完成一次煉化。


    磨不掉,就要精神錯亂,爆體而亡,兇險異常。


    現在,倒是完全不必擔心這件事了。


    在半空中坐定,李道生的意識完全沉入自己的體內宇宙,一部分意識開始代替宇宙天道,肆意吸收著外界的血魔之氣。


    其中最最精華的起源之力被提取出來,不斷壯大著宇宙核心。


    剩餘的一些邊角料,才被用來淬煉霸體,蛻變靈魂。


    這之前仍然伴隨著深入靈魂的痛苦,可是相比之前,已經減弱了太多太多,煉化的效率,也提升了數倍乃至數十倍不止。


    從十煉到百煉花費了差不多五年的時光。


    可是如今的血魔千煉,隻是過了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


    “原來如此,那南通天苟活數百萬年,不過是取了巧。”


    將周圍的血魔氣息吞噬一空,李道生心中明悟。


    想想也是,如果南通天真的掌握了起源之力,那麽他怎麽會變成那個怪物般可怖的模樣,苟延殘喘,幾乎不成人形。


    起源之力在位格上可是比生命和造化還要高上一個等級不止,哪怕李道生稍微掌握一點皮毛,都能在體內開辟宇宙,成就創世神隻的雛形。


    那南通天要是真的將這方絕域的起源之力完全執掌,早就能超脫帝境,完成不朽了吧。


    而事實是,他不過是將一部分真靈寄托在那沾染起源氣息的異空間之上,又利用大部分帝境本源鎖住了自身生機,才能勉強活下來。


    這樣苟活有個問題,就是他畢竟是利用帝境威能強行將真靈和起源之力融合在一起,而隨著時間流逝,帝境本源也會慢慢消逝,生機退散。


    所以,他就必須要隔一段時間發動一場災厄,吞噬大量的修士,補充自身本源,再活過一段時間。


    因為那起源之力玄奧至極,所以仙武大陸的修士也無法推演到那方異空間的線索,隻能將它當成仙武一大隱秘。


    “這樣的活,有意義嗎?”


    李道生心中不明白,或許也是他還年輕,根本體會不到生死大限將至的恐怖。


    最後一絲起源之力融入體內,不出意外,還有南通天的最後一點真靈。


    可是隨著本尊隕落,這一點真靈也失去了自我意識,哪怕李道生不去煉化,也會自行消散,翻不起任何浪花。


    不過,這倒是李道生的一個機會,一個窺視帝境神威的機會。


    “嗡”


    真靈煉化入神,腦海中,好似有一尊至高至強的偉大存在複蘇,又迅速崩解。


    帝子出世,鎮壓邪魔,開辟道統,麵臨大限,偶遇起源,自斬苟活,發動災厄,沉眠度日,最終隕落。


    恍惚間,李道生似乎經曆了南通天的一生,或者說隻是走馬觀花一樣跟著南通天的視角過完了一生。


    “數百萬年...”


    重瞳現世,其中閃過萬千畫麵,生老病死,弱小與強大,征戰與享樂,黑暗與光明...


    自身的境界,在生死玄境之上,忽然變得一片虛幻。


    “宿主完成階段目標三:血魔千煉,獎勵《起源天經·不朽篇》,起源祖獸的感悟碎片”


    係統的提示音響起,但是李道生根本沒有聽見,因為那兩個獎勵,自然的在他的腦海中運轉起來。


    體內的小宇宙忽然一個暴漲,又一個收縮,迴到了之前未開辟時的狀態。


    “生死境和萬古境,本就是一體。”


    李道生口中自語,說話間,以他自身為中心,周圍的時間都停滯了。


    在時間長河的空隙中,他完成了境界的躍遷。


    此時的李道生,已經漸漸脫離了仙武大陸的修行體係。


    所謂的生死境和萬古境,對他來說,沒有了參考意義。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長生種”。


    仙武大陸的前輩或許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取“勘破生死,可得萬古不朽”,定義了生死境、萬古境、不朽境。


    不朽之意,李道生還在參悟之中。


    可是所謂的生死境,萬古境,乃至生死中的玄境,萬古的極境,對他來說,都是翻掌可破,沒有絲毫困難之說。


    畢竟,在一方體內宇宙麵前,生死,不過是小道。萬年,也是短短一瞬。


    “那何為不朽?”


    李道生結束了血魔之氣的煉化,又沉浸在起源的感悟之中。


    他隱隱感覺,不朽的層次,還要弱於起源,甚至弱了不止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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