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台詞就是沒事別煩她。


    早知道她心狠無情,這一刻許白都替她找的那些女人感到悲哀,攤上這種人,除了圖她的錢和美色,其他的想都不要想,不然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醫院裏——


    蘇染已經醒了,她得知自己要準備手術,而手術前還要做化療,化療意味著什麽,沒人比她更清楚。


    她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哪怕手術成功,以後頭髮會重新長出來,她的容貌,皮膚狀態都可以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但休養期實在太長了,抗排異治療就需要三四個月,這還是往好了說,萬一她身體素質不好呢,別說幾個月,一年都是有可能的。


    蘇染心裏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她害怕等她恢復好後,蔣文樺已經找了別人,就算不找別人,肯定也會厭倦她,到時候她該怎麽辦?


    「我不想治了,我可以不治嗎?」蘇染坐在病床上,哭的肩膀直顫。


    主治醫生站在一旁,沒有感情的說道,「手術是蔣總要求做的,蘇小姐還是別任性。」


    許白從外麵進來,醫生看到她禮貌的點了下頭,就出去了。


    蘇染捂著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不是任性,我是怕她不要我了嗚嗚嗚……」


    病房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許白拉了把椅子坐下,淡聲道,「別哭了。」


    蘇染抬起淚眼,看清來人,她愣了一會,「怎麽是你,醫生呢?」


    許白說,「出去了。」


    蘇染立刻擦了擦臉上的淚,語氣明顯帶著敵意,「你來幹什麽?」


    許白手上拿著一本精裝燙金版的基督山伯爵,在膝上攤開翻看著,低聲道,「陪護。」


    蘇染冷笑,「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得意,一旦我接受治療,之後漫長的一段時間裏,你就可以取代我陪在她身邊了。」


    許白將手上的書籍翻了一頁,她低著頭,沒有情緒的道,「蘇小姐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還是不要想了。」


    蘇染似乎被她這種漠然的態度刺激到了,她激動的說道,「許白,你裝什麽裝,我最看不慣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千金,一個比一個假清高,就算你喜歡阿容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幹的伺候人的活,你以為這樣她就會讓你進蔣家的大門嗎,別做夢了!」


    許白抬頭掃了她一眼,「誰告訴你我喜歡她了?」


    蘇染一怔。


    許白看著她,「你覺得好的東西,並不代表在所有人眼裏都是好的,當然了,你非要把我當成假想敵我也沒辦法。」


    蘇染迴過神來,「你少誆我,你不喜歡她為什麽賴著不走,還住在她家裏,你當我傻嗎?」


    許白不理她,低頭繼續看書。


    蘇染氣的要死,她自己一個人坐了一會,心裏還是覺得難受,蔣文樺不管她,這裏還坐著一個情敵看她笑話,她忍不了。


    拿出手機撥通了熟悉的號碼,蘇染攥著手指,等待著電話接通。


    一秒,兩秒,三秒……


    一直等到裏麵傳出機械的女聲,電話都沒人接。


    蘇染不甘心,又打了好幾個,還是沒人接,她心徹底慌了。


    許白出聲道,「別打了,打不通的。」


    蘇染委屈難過,卻不敢生氣,她伸出白皙的手,「把你的手機給我。」


    許白看她一副打不通誓不罷休的樣子,拿出自己的手機扔給她。


    蘇染拿著手裏這個已經停產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式手機,嫌棄的皺眉,「什麽了還用這種老古董。」


    她嘴上說著,翻出通訊錄,裏麵隻有三個號碼,分別備註著『爸』『青雪』『j』。


    蘇染剛要問,就聽許白說,「字母是她。」


    蘇染撇嘴,心想都搞特殊了,還說不喜歡,然而她又哪裏知道,人在厭惡一個人到極點時,是連她的名字都不想看到的。


    電話撥出去的時候,蘇染既希望蔣文樺接,又不希望蔣文樺接。


    希望她接,是因為迫不及待想聽到她的聲音,想聽她關心自己。不希望她接,是因為她用的是許白的手機,接了不就表明她對許白是不一樣的?


    懷著複雜的心情,蘇染等了一會,電話竟然真的接通了,裏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什麽事?」


    蘇染還沒開口,聽筒裏麵又傳出一個陌生而又甜膩的女聲,嬌滴滴的輕哼著,「阿容你專心些……人家要到了……」


    眼淚唰的掉了下來,蘇染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第一次,她第一次主動掛了蔣文樺的電話。


    病房裏那麽安靜,聽筒裏傳出的動靜,許白自然也聽到了,她麵色平靜的道,「醫生說你現在應該注意情緒,別哭了。」


    蘇染哭的更大聲了。


    許白低頭繼續翻書。


    過了不知多久,病房裏的哭聲慢慢停了,許白抬頭看去,人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許白告知醫生,蘇染同意治療。


    化療之前,要填一些亂七八糟的單子,蘇染病床前除了許白沒有別人,都是她幫忙走的流程。


    等到病房裏沒別人了,一早上沒開口的蘇染才慢慢說道,「是不是很奇怪,做這麽大的手術,卻沒看到我家裏人?」


    許白沒說話。


    蘇染自顧自的道,「我爸在我12歲的時候就死了,後來我媽改嫁,我就跟著她搬去了我繼父家裏,14歲的時候我被繼父猥-褻,我媽罵我是狐狸精,把我從家裏趕出去了。16歲去一家私人足療店打工,被一個顧客看上,他說他要介紹我去一個好地方,比現在賺的錢多一倍,我就跟著他走了,後來他qiangjian我,囚-禁我,拍了很多照片和視頻,18歲的時候把我送到金門,讓我賺錢給他養女人,直到有一天,我突然不想聽他的話了,就把賺的錢當著他的麵全燒了,惹怒了他,他在金門的大門口對我拳打腳踢,我趴在地上向每一個路過的人求救,然而沒人願意救我,甚至連報警電話都不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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