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唿吸越來越困難,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卻還是搖著頭哭道,「不,她不是野種,她是你的孩子……」


    砰地一聲,她再次被丟了出去!


    女人仿佛覺得沾了髒東西一樣,接過助手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一張美艷惑人的麵孔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推進鬥獸場裏,還有什麽是你幹不出來的?我已經聯繫了警方,並提交了相關證據,想來想去,還是監獄更適合你。」


    許白怔怔的看著她,一時間忘記了身上的疼,大腦一片空白,喃喃道,「你要讓我坐牢?」


    女人點頭,像是在說一件再合理不過的事情,「進去好好反思反思。」


    許白臉色慘白如厲鬼,「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女人眉眼間沒有半點不耐,相反她非常的配合,幾乎是有問必答,「因為這樣能讓我心情好。」


    哈。


    許白突然就笑了出來,笑的比哭還難看,「你怎麽不直接說你為了許清語,你那麽愛她,為什麽不好好查一查害死她的兇手到底是誰?!」


    女人的臉色驀地一變,目光陰沉的看著她,「不要讓我再從你嘴裏聽到她的名字。」


    許白悽然笑道,「是,我不配。」


    她抬頭,死死盯著她,「那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裏去了?」


    女人垂目,「那個野種已經死了。」


    許白怔楞了半秒,「你說什麽?」


    女人轉身往別墅裏麵走去,身後幫她撐著傘的人也穩步跟上。


    許白瘋了一樣沖她吼道,「蔣文樺!那是你的孩子!你殺了她!」


    保鏢按著許白的肩膀,才沒有讓她衝出去。


    ……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許白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她進無可進退無可退,隻能僵硬的站在那裏。


    直到砰地一聲響起,瓷器碎在地上的聲音讓許白打了個激靈,她猛然迴過神,就聽到一個女服務生的哭聲傳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服務生不小心把湯盅給摔碎了,湯汁濺到了客人身上。


    今天王經理特意叮囑了今天的客人都是貴客,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許白剛才在想事,但她的視線一直都是看向那邊的,她隱約看見是因為那個客人去摸了女服務生的腿,她被嚇到手抖所以才把湯盅摔了。


    顧不上那麽多,許白快步走了過去,先是給那位客人道歉,然後又對女服務生說道,「去財務那邊結算下工資,今天就走人吧。」


    女服務生登時就哭了。


    那位客人見狀,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自己剛才幹了什麽事,趕緊說道,「沒事沒事,就濺了點湯汁而已,用不著辭退,下次注意點就行。」


    許白賠著笑臉,「抱歉打擾您的用餐了,您看等會送您一瓶酒可以嗎?」


    男客人點點頭,「都行,你看著辦吧。」


    他剛說完,就聽一道聲音突然從正前方傳來,「這就是你們道歉的態度?」


    許白脊背一僵,心裏一萬個抗拒的念頭升起,但最後還是順著那道聲音,看了過去。


    主位上,女人一襲黑色雲紋絲絨旗袍,梳著復古的手推波紋捲髮,一張本就明艷動人的麵孔因著這副打扮,看起來像是從畫像裏走出來的蛇蠍美人。


    女人氣場太過強大,她一開口,在座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包間裏靜的落針可聞,一幫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女人精緻的麵容上仍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她敲了根煙出來,咬在牙尖,對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許白說道,「過來。」


    第3章


    許白暗暗攥緊了放在腿側的手指,心中恨意翻滾,白淨的麵容上是強製隱忍出的平靜。


    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許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


    站在女人身旁,她垂著眼睛默不作聲。


    蔣文樺長腿交疊,綽約窈窕的身姿慵懶的倚靠在皮椅中,狹長的鳳眸輕輕挑起,從上往下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立在眼前的纖細身影。


    印象中,她還是那個意氣風發,嬌貴矜傲的許家大小姐,且不說在校時成績一直是全校第一名,因為彈得一手的好鋼琴,從小到大參加了無數比賽,家裏的獎盃多到放都放不下。


    一個長得漂亮,家境優渥,自身又十分優秀的女孩子,理應有個璀璨光明的前途,偏要自尋死路。


    五年的牢獄生涯即便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本性,擊垮她的驕傲和尊嚴還是輕而易舉的。


    許白身上穿著廉價的工作服,不算太長的烏髮挽在腦後,打扮和這裏的其他服務生沒什麽區別,可她有一副好皮囊,還有別人身上沒有的獨特氣質。


    蔣文樺牙尖還咬著那根煙,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點上。


    許白眼睫輕顫,從桌上拿過那枚暗金色雕花的打火機,素手一抬,給她點了火。


    蔣文樺吸了一口,紅唇中輕吐出的白色煙霧噴灑在還彎著腰的許白臉上。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蔣文樺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張清麗的臉蛋上劃過一抹厭惡,雖是轉瞬即逝,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換做以前的許白,哪裏能忍受得了這種羞辱,恐怕當場就會爆發。


    一眼看穿她的偽裝,蔣文樺開口道,「你剛才是說送一瓶酒賠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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