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的戲唱的是什麽,明月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倒是寧王妃跟她說了個大概。


    她喝得多,寧王妃也喝了不少,但是寧王妃的酒量好。


    明月雖然醉了,但是感覺還是有的。


    直到她跟寧王妃的包廂裏進了人,她被人抱起。


    夜幕之下,那人抱著她走了很遠的路。


    在安靜的氛圍之中,她能嗅到那人身上一股好聞的茶香。


    她聽到那人問她,為何要把他當替身。


    明月想迴答的,跟從嘴裏說出來的答案,完全不一樣。


    她想的是,她樂意,別人管不著。


    但是她說的卻是,“這是你欠我的...”


    誰欠她的?


    當說到欠她的之後,那人沒有再說話了,一直抱著她走,走了很遠。


    明月靠在那個人的懷裏,許是因為夜色過於涼了,在她的腦中閃過一個片段。


    抱著那人脖子的手臂突然滑落,她像是突然間沒有了任何聲息一般,從那人的懷裏倒下。


    那人停下了腳步,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人,她的唿吸很輕。


    “你說的沒錯,是我的欠你...”


    明月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自己被人當做替身,然後她死在了那個人的懷裏。


    她不是因為那個而死,也不是因為所謂的替身而死。


    死亡,是她自己的選擇。


    夢醒後,明月睜開眼睛,屋內很安靜。


    她坐在床邊,發呆了很久。


    她夢到自己死了....


    這個夢多麽的不吉利,這麽好的天氣,她居然做夢夢到自己死了。


    明月覺得,一定是東宮克她,她需要驅驅邪氣。


    先是叫了幾個跳大神的巫師,然後又去找了幾個算命的。


    他們給出答案,都是東宮克她。


    這個答案她很滿意。


    可這些人原本統一的口徑,在太子迴來後全都變了。


    太子就站在明月的身邊,讓那些人把剛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明月聽著完全相反的話語,沒好氣的抬頭看著太子,“楚堯,你是不是有病?我覺得東宮就是克我,他們說的很對!”


    太子看著她,“所以呢?你要同我和離嗎?”


    和離?


    要是跟明月聊這個,明月覺得,她就開心了,“可以嗎?”


    太子微笑,“當然不可以!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們生生世世都會糾纏在一起。”


    明月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跟她說生生世世了,她覺得,許出這樣誓言的人,都是變態!


    “行,不能和離,那我能多養幾個跟寧王長得相像的人嗎?你要是不同意,我依舊會養,大不了都弄成太監!男的可以,女的也行,我不挑。我這是通知你,而不是在請求你的同意。”


    養替身嘛,一個多沒有意思,當然是要多養幾個。


    而且,還要養那種茶茶的替身,明月光是想想都覺得很有意思。


    想想, 以後天天都有人在她身邊,對著太子茶言茶語,明月都能多吃兩碗飯。


    她說要養,但是人選還在挑。


    結果當天下午,太子就給明月送過來好幾個,基本上都是跟寧王有一些相似的太監。


    是的,宮裏除了宮廷護衛跟陛下,太子,不能有其他的男人。


    隻能在太監裏麵找。


    明月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怎麽找到這些人的,不得不說,這些人都挺像寧王的,但是更像太子。


    見到這麽多人,一想到以後有人對太子陰陽怪氣,茶言茶語,明月覺得很開心。


    可,她的開心,連一刻鍾都沒有維持住。


    太子笑著問明月,“喜歡這些人嗎?宮裏所有想象的人,我都找來了。”


    明月笑著點頭,“沒想到,你這人還挺好的,要是你一直這麽保持下去,我覺得,跟你相敬如賓,也不是不,“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再多看兩眼,因為以後,你都見不到他們了。”


    “嗯?”明月本來還很高興的,但是太子的話,讓她不太高興,“為什麽?你把這些人帶來,不就是來哄我開心的嗎?”


    太子輕笑了一聲,揮了揮手,明月就見到一群人抬著長板凳進來。


    被太子選過來的那些太監,全都趴到了長板凳上。


    明月皺起了眉頭,“你這是什麽意思?”


    太子讓人搬了椅子過來,他坐在明月的身邊,沒有扭頭看明月,而是看著院子裏,那些趴在長板凳上的太監。


    “我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足夠他們家裏人衣食無憂一輩子,所以這些人甘願赴死!而他們的作用,就是在你的麵前,被打死!替身嘛,多了,就不太好了,尤其是,擁有一個善妒的替身。”


    在她的麵前,被打死?


    明月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轉過身看著楚堯,似乎被楚堯出口的話嚇到了,“作用?你把人命當什麽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你為什麽要扯上無辜的人?”


    “不是你先扯上他們的嗎?我是在滿足你!”太子看著趴在長凳子上的太監們,眼裏流露出一絲憐憫。


    那一絲憐憫過於刻意些,像是被戴上了偽善的麵具。


    “我是說要養,但是養的意思是,他們要好好的活著,你懂什麽是活著嗎?”


    太子當談懂,正是因為懂,所以眉眼才會一片冰涼,就連臉上的笑,都消失了。


    明月能對一群太監,擁有憐憫之心,她會害怕,會心疼。


    可是,偏偏對於他,她沒有任何的心疼。


    他可以是替身,但是替身隻能有一個,如果有了他,那就不能再有其他的替身。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你心疼他們,覺得他們不該死,他們該活著,甚至覺得,他們比我這個太子,還要重要。”太子偏頭看向明月,眼神閃了閃,明月好像看到了他眼裏的晶瑩。


    “什麽都比我重要,我什麽都比不上,即便是死了,也不過是死了。明月,你不能如此對我,你可以拿我當替身,但你不能在把我當替身之後,還要有其他人。就算有其他人,也不會是他們。”


    太子是真的哭了,明月看到了。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哭,但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哭的那麽可憐,就是那種很讓人憐惜的感覺。


    太子就那麽一直看著明月,任由眼裏的淚一顆顆的墜落。


    明月深吸一口氣,“行,我不養其他人,你先別哭,讓我先哭會兒!”


    她看到男人哭,真的會心軟,所以她不看,直接迴屋。


    “煩死了!替身都不讓多養,太監也不可以!不當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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