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每一次情緒波動,每一份惡意,每一份善意,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都被人感覺到了。


    感覺到的人,就在被她撿迴來的兩人之中。


    盛青曹看向明月,明月依舊在發呆,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盛青曹卻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針紮一樣的難受。


    當明月想要拋棄他的時候,對於他而言,那就是惡意,惡意對於他而言,宛如針紮一般的痛苦。


    在那個咖啡廳,他嚐過如跗骨之樂一般的感覺後,卻又要給予他痛苦。


    為什麽呢?為什麽不能一直給予他快樂呢?


    夜間,商擁久違的給明月打了電話,但是明月沒有接,她也沒有睡著,躺在床上的她,腳背崩的緊緊的,腳趾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床上的床單,宛如缺氧一般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她的腦海。


    手機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明月想要求救的,但是她的每一句話都被消音了,就想好她處於一個沒有任何聲音的世界,她所有的聲音,都隻能被自己聽到。


    水聲,搖槳聲,哭聲,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耳邊響起,在那個被隔離的空間裏,她看不到其他人,隻能看到自己。


    手機鈴聲停止了半個小時後,再一次響起,從杯子裏伸出一隻濕漉漉的手掌,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商擁的聲音十分急促,“明月,你已經睡了嗎?”


    並不屬於商擁熟悉的聲音,淡漠的迴道:“是的,她已經睡了。”


    “你是誰?明月呢?”


    “我?當然是姐姐...新養的小狗了....”


    帶著少年特有的稚氣聲,仿佛是炫耀一般迴答道。


    商擁掛斷了電話,捏在手掌中的手機,被少年隨手丟到了地上,落在厚重的地毯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少年鑽進被窩,抱著已經在睡夢中的人,繼續睡。


    身邊的唿吸逐漸平穩,原本睡夢中的人卻睜開了眼睛,似乎隻是為了眼一看自己是否還在房間裏一樣,隨後閉上了眼睛。


    ##


    如果知道自己一覺醒來後,就會見到警察姐姐,明月一定會一睡不醒。雖然是姐姐,但是不能改變她們的身份。


    見到警察,明月的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端正坐好,似乎有點害怕,她拉著如意坐在她的身邊。


    警察姐姐見到明月先是安撫明月的情緒,讓她不用害怕,她們過來也隻是問問話而已。


    “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要跟你說一件事。”


    明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認真聽。


    “你的外公外婆,舅舅,還有姑姑,包括他們的子女,全都死了。”


    明月很是驚訝,“你說什麽?”


    坐在不遠處的盛青曹,看著明月對麵的警察,又看了看明月,明月的情緒是真的驚訝,沒有其他的。


    “我們過來,是想要看看,你這邊有沒有什麽線索。”


    明月搖搖頭,“從上次,我跟爸媽去看過他們之後,就沒有聯係了。她們一直問我爸媽要錢,我不想爸媽被打擾,每個月都會給他們打錢,後來他們要的更多了,我不想給,她們就威脅我,要去找我爸媽,我隻能繼續給他們打錢。”


    警察姐姐聽了明月的話,覺得明月有點軟弱,“你這樣,隻會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的,你應該學會拒絕。”


    明月低頭,似乎被教訓了有些難過,兩手握的緊緊的,“因為有血緣關係在,我也有一點小錢,就覺得沒有什麽。隻要爸爸媽媽好好地,不被打擾,我隻是付出一點錢而已,她們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讓他們在為了這件事煩心。”


    明月把那天在高家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包括自己的態度如何。


    盛青曹端了幾杯水到茶幾旁,警察姐姐那邊是一次性杯子,明月跟如意麵前都是她們用慣了的。


    明月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撒謊,盛青曹清晰的感覺到了,沒有那種撒謊後的讓他身體酸澀的感覺,所以,明月說的是真話。


    警察姐姐過來找明月,並不是懷疑明月,而是覺得這件事需要告訴明月,明月有知情權,而且這件事指不定能從明月這邊得到什麽線索。


    明月想要看她們屍體的照片,警察姐姐怕嚇到明月,本來是想要拒絕的,但是明月卻一定要看,她要知道那些人都是怎麽死的。


    根據警察姐姐說,是模仿作案,警局也查過跟明月相關的人,包括明月粉絲群的管理成員,但是她們都有不在場證明,在那個時間段,她們也無法跨省到達那些地方。


    更何況,那些管理成員裏,有一部分的學生,還有一些上班族,她們每日的簽到記錄,通勤記錄都是在的。


    即便是普通的粉絲,她們的職業也沒辦法讓他們去做那些殺人的事情,因為不管是一開始動手的人,還是後來的模仿作案,那個人都有一定的人體研究知識,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從事跟身體研究有關方麵的工作的,或者醫藥行業的人員,即便不是從事,對那些也一定很感興趣。


    明月粉絲群裏,這方麵的人很少,因為那一類工作人員都很忙,沒有那麽多自由的時間。


    警察姐姐要了明月手機,明月把手機交給他們,看到了明月手機裏跟陸洋以及一些陌生電話的短信電話往來。


    淩晨,明月在跟一個陌生電話通話?


    明月看到那個號碼,解釋道:“那個是商醫生的電話,我曾經被綁架過,後來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商醫生是我的心理醫生。他很厲害的,主修外科,還去學了心理,也多虧了商醫生,我才能好的那麽快。不然,我都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麽樣。我有什麽事情,都會跟商醫生說,他也會安慰我。”


    她越是對商擁稱讚有加,警察姐姐就想到了關於兇手的推測。


    她們也沒有想到,明月會跟商擁有聯係,在明月的手機裏,她們還看到了上次陸洋給她發的短信,是給明月送甜品,後麵就是明月給陸洋發消息,讓陸洋給她送各種物資過來,信息裏,詳細的列了一個清單。


    盛青曹看著明月,他的身體,感覺到了一種酸澀的感覺,就像是那種運動過久之後,那種又酸又疼的感覺。


    明月在撒謊,並且撒了一個大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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