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夷一躍成了長寧侯,陛下一夜變得年輕了很多,這二者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可再多的打聽也抵不過斐夷的閉口不言。


    在被陛下封為長寧侯之後,斐夷就打算啟程去找山鬼,但他並不是一個人去的,自己碰到山鬼一事,他是半點都沒有隱瞞的全都告訴了陛下。


    既然斐夷要去長寧縣了,自然不會是他一個人去,跟著去的人,大多都是陛下派過去的忠心之人。


    而在斐夷帶著人去長寧縣的隊伍裏,有一個混進去的人,她裝作男兒的模樣,混在了隊伍裏,不為別的,就是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反正她在宮裏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她離開,也不會有人在意。所以,她想出去,想走的遠遠地。


    可這隊伍裏吃的東西都是有定數的,她不可能一兩個月都不吃東西。不過也好在她是混在了伺候的下人隊伍裏,對於多出來的一兩個人下人,斐夷並沒有特別的在意,反正都是陛下賜的,這些人的作用很明顯。


    不能說吃飽,但肚子裏好歹是有東西的,就這麽走了一個多月,他們到達了長寧縣。


    這個時候的長寧縣裏,少了很多人,大多數人都被蘇鶴帶走了,帶到了山鬼所在的地方,而蘇鶴則是帶著人不停的來迴運東西。


    他就算帶著人到了山鬼所在之地,但他依舊是長寧縣縣令,長寧縣這個地方,也是無法放棄的存在,也必須要有人居住,所以隻能是他辛苦來迴運東西,等到長寧縣恢複了正常的運轉,這運輸的人,就換成了別人。


    他是長寧縣縣令,自然要坐鎮長寧縣,先管理好長寧縣,再去安排其他的。


    山鬼所在之山,有了名字,這名字是明月隨便起的,漫山遍野都是寶貝,那就叫寶山好了。


    不得不說,這身份不同,受到的待遇也是不同的,寶山這個名字,都能被那些人誇出花來,說什麽, 不愧是山鬼大人取的名字,這寶山光是聽名字就讓人心曠神怡,心生向往,也隻有山鬼這樣的身份,才能配的上,寶山這樣的地方。


    明月覺得,大可不必,她就是不會取名字而已。


    她這個任務身體,死的時候,也才十幾歲,具體十幾歲她不知道,任務詳情也沒寫,她也沒有記憶。


    反正就是年齡不大,這書嘛….


    原主出生的時候,虞國一直都在打仗,大概讀了四五年,字是認識的,出口成章,是不會的。


    取寶山這個名字,是因為她真的想不起來。


    其實如果是明月本體來的話,那名字可就太多了,奈何她在任務身體裏,腦子裏想的再多,出口的,就是寶山。


    她覺得,遲早她要把係統局跟快穿局炸了。


    既然山有了名字,那麽寶山通往長寧縣的那條路也有了名字,這取名字的事情,又落到了明月的身上。


    講道理,她雖然看著沒事情做,實際上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怎麽天天讓她取名字?她看著很閑嗎?


    那條路是蘇鶴帶著人重新規劃的,修建的很是寬廣,而且距離長寧縣更近了。


    現在才修建了一點頭頭,在他們修建的時候,明月就在糾結該取個什麽名字。


    陽關大道?康莊大道?


    唔….


    明月發愁,明月愁的的頭發都要揪掉了,為什麽取名字這麽難?她真的好討厭娶命啊。為什麽不能直接就叫大馬路?反正來往的也是車馬牛羊驢,直接就叫大馬路,不是很好嘛?


    但是她可是山鬼啊,她需要逼格。


    寶山已經讓她丟臉一次了,這個路絕對不可以。


    長寶路,明月實在是想不出來了,幹脆用最簡單的方式,長是長寧縣,寶是寶山,反正這條路連接的正好是長寧縣跟她所在寶山,就叫長寶路吧。


    這名字呢,明月是娶了,也告訴了蘇鶴。


    她可以發誓,雖然蘇鶴一直恭敬的低頭,但是她聽到了蘇鶴輕笑的聲音。


    “怎麽?不好聽嗎?”


    蘇鶴搖搖頭,“並非如此,長寶路這名字再好不過了,通俗易懂,本就是長寧縣同寶山相連,取這樣的名字,是最好的,百姓也能明白,記得隻會更牢一些。”


    明月覺得蘇鶴就是在笑話她,“是嗎?我怎麽覺得,你在嘲笑我。”


    蘇鶴連忙拱手道歉,解釋:“在下並非嘲笑山鬼大人,隻是覺得山鬼大人可愛可親可近,單純善良,並無其他的意思。長寶路這名字,很好。”


    跟在蘇鶴身後的人,也連忙說道:“蘇大人所言極是,長寶路此名甚好,沒有比這個名字更合適的了。更何況這是山鬼大人取得名字,也是這條路的榮幸。”


    “哼!”明月哼了一聲,靠在生命樹的樹幹上,看下樹下的幾人,“笑就笑唄,我也不會是生氣,反正我死的時候,年紀小,本來也沒有讀過幾年書,你們要是覺得名字不好,就自己去取名,我也不在意這個。”


    她雙手交疊環胸的樣子,被蘇鶴微微抬頭時瞧見。


    她的話沒錯,蘇鶴如今能看到的就是如此,年歲不大,但樣貌極好,她說她死的時候還小,蘇鶴明白,就是有些心疼,有些酸澀在心裏蔓延著,想要對她更好些。


    她還小呢,怎麽就死了呢?在她死之前,她的身份是什麽?


    好奇隨著酸澀的心疼之感,開始蔓延開來。


    “蘇鶴一直未曾問過山鬼大人,為何會成為如今的模樣?可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他好奇的問道,卻未再低頭。


    明月晃了晃自己未著寸履的足尖,扭頭看著樹下的蘇鶴,身如玉樹,長相俊雅,頭戴官帽,長衫翠袖,端的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從容不迫的姿態的讓明月不免多看了幾眼,也就是這這幾眼,總會對上他的眼睛,他唇角微揚,淺淡的笑意出現在臉上,眉目柔和,清風舒朗。


    明月收迴眼,開口說道:“當然是死了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啊,至於未了的心願嘛…”


    明月笑了一聲,“那也得等到我見到了人才知道,我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山鬼未了的心願,不是關於天下百姓的,而是關於某個人的。


    蘇鶴的心中,突然間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覺的好似臉上的笑都無法露出來了,哪怕與山鬼對上眼,他也無法再對著她笑了。


    他怎能如此呢?他該讓山鬼看到他臉上的笑意,而不是…


    蘇鶴低下頭,話語裏都帶著自己未曾發現的酸澀,先是喝了醋,又生嚼了兩根苦瓜似的,“既然是有未了的心願,蘇鶴願意幫忙,山鬼大人,莫要推辭才好。山鬼大人對百姓施以援手,蘇鶴無以為報…”


    他抬頭看了一眼明月,對上了明月的眼睛,臉上頓時染了一層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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