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可不許這樣幹了啊,還想自己換燈管,多危險啊!」他認真地說,把大手按在她的頭頂上,「有哥在,這種事你永遠不許做!」


    「嘻嘻,哥對我最好了!」她甜甜地笑著,「嗬嗬,為了犒勞哥,我今天要大展廚藝,給你做紅燒獅子頭。」


    「待遇這麽好啊!」他欣喜地笑著,「還是我來下廚吧。」做飯的人聞多了油煙味,就不想吃了。


    「沒事,哥,我來,」她知道他哥在心疼她,「我保證,我今天吃一大碗米飯和一整個獅子頭。」


    「小惜,你這獅子頭……」楊晉立好笑地看著盤子裏一大一小兩個獅子頭,「一個是獅子媽媽一個是獅子寶寶吧?腦袋大小差那麽多?」


    「嘻嘻,」阮小惜耍賴地笑了笑,「一個是獅子哥哥一個是獅子妹妹。」她把大個的夾到楊晉立碗裏,自己夾了小個的。


    「……」楊晉立挑眉看她,意思是,說好的吃一整個獅子頭呢?


    「人家是吃一整個獅子頭嘛,」阮小惜噘嘴抗議道,「嘿嘿,我又沒說多大個獅子頭。」


    「呃?」楊晉立威脅道。


    「啊,好好,我知道了,」她趕緊從他的大獅子頭那裏夾了一小塊下來,「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扁著嘴,搖搖頭。


    她咬牙看他,不得已又多夾了一小塊,「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他滿意地笑了笑,「下次再敢缺斤少兩、弄虛作假,就得多吃半個。」


    「哪有這麽可惡的哥哥,老逼人家多吃點的。」她假裝不滿地嘀咕道。


    「你說什麽?」他惡作劇地看著她,「說大聲一點,我沒聽見。」


    「嗬嗬,我說你真是天底下最好最棒的哥哥了,」她報復性地往他碗裏夾著菜,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嘻嘻,哥,你工作辛苦了,多吃點哈。」


    吃完飯,收拾完,阮小惜和楊晉立坐在客廳裏看新聞。


    「小惜,」楊晉立猶豫了一下,「那個,工作的事情怎麽樣?」


    「挺好的呀,」阮小惜拿起一塊橙子,隨口應道,馬上反應過來,她哥問的是跟蕭傑公司有業務聯繫的工作,她把橙子放迴到茶幾上,垂眸說道,「我,我跟秦總說了,他同意了……他說,等過幾天別的同事忙完手頭的工作,再跟我交接。」


    「哦,那就好。」楊晉立不為人知地鬆了口氣,這樣小惜就不用跟蕭傑見麵了。對於傷害過小惜,而且傷害得那麽嚴重的人,他絕不原諒!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哥一眼,他正一臉嚴肅地看著新聞,她很想跟她哥說一說關於蕭傑的事情,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這兩年來,在蕭傑的問題上,她們倆之間早已形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默契——那就是,彼此都絕口不提有關蕭傑的任何事情……


    這天晚上,阮小惜洗完澡出來,看著日曆發了幾秒呆——明天,是王逸軒的生日。她猶豫著要不要給他送禮物、或者打電話祝福一聲,可是,又怕造成他和黃影之間的誤會和矛盾。她糾結地嘆了口氣,這時,手機響了。


    她拿起手機,微微皺了皺眉,硬著頭皮接聽道:「你好,黃影姐。」


    「阮小惜,王逸軒是不是在你那裏?你讓他接電話!」電話那邊的人,語氣不太友善。


    「不在。」阮小惜不冷不淡地說,「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掛電話了。」


    「不要!」黃影的語氣軟了下來,「小惜,王逸軒這幾天有沒有找過你?他有跟你說什麽嗎?」


    「沒有。」阮小惜平靜地迴答。


    「嗚嗚嗚……」黃影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我已經一個多星期找不到他了,家裏也不迴,上班也請假了,打電話也不接……他就是想躲著我……他居然連你都不聯繫了,看來他真的鐵了心要離開這裏了……」


    「離開這裏?」阮小惜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什麽意思?


    「嗚嗚……」黃影哽咽著說,「我聽他同事說,學校有幾個名額,可以自願申請到貴州『天眼』實驗室工作……他同事說,說,王逸軒報名了,哇……」


    「貴州『天眼』?」阮小惜吃驚地問,她曾聽王逸軒提起過,說那裏有世界上最大的射電望遠鏡。


    「對,他居然報名要去那麽偏遠的地方,」黃影難以理解地說,「你知道嗎?那裏是『靜默區』,連手機信號都沒有!他真的是處心積慮地要跟我分手!」


    「我聽軒哥哥提起過,他以前就說過,有朝一日一定會去一趟那裏的。」


    「他何止是去一趟那裏,他是要到那裏的實驗室工作!」黃影央求道,「小惜,麻煩你跟他說一聲,求他不要去,好不好?隻要你讓他不要走,他肯定會答應的。「「黃影姐,軒哥哥有自己的想法,」阮小惜很擔心王逸軒,「去不去貴州『天眼』實驗室,隻能軒哥哥自己決定。」


    半個小時後,阮小惜打車到f大西校門外,火急火燎地往旁邊的小廣場跑去,快到小廣場時,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那裏,王逸軒正斜倚在台階上,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有一種說不出的消瘦與落寞。


    「軒哥哥,」她輕輕叫道,心裏有些酸楚。


    「小惜,」他對她笑了笑,沉默了幾秒,然後用手指了指天,悽然道,「今晚夜色太黑,看不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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